《[TSN社交网络]一线生机》妖婧猫

11、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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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下去不行。Eduardo深知这一点。

　　如今他的记忆已经完全混乱，认知也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只是他平日里用冷漠的态度做掩饰，这才没有被他人察觉异样。催眠对他的效果很大，而Eduardo甚至不知道那些催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自己的认知里有哪些是真实的，那些是被灌输进来的，他只有一个“Eduardo Saverin”的名字，除此之外，他无法确认任何事。

　　Eduardo想起那个卷发的小个子对他说的那些话。

　　他叫Eduardo Saverin，一个为求活命而参与超级士兵计划的克隆人，曾经上过大学，甚至还参与创立了一个公司。

　　其实真说起来，这份经历要比他现在认知中的过去显得魔幻一点，这种波澜壮阔的历程总感觉不太像是能够出现在现实中。不过Eduardo很相信直觉——在战场上的生涯已经充分证明了他的直觉的准确性，而在Eduardo下意识的直觉中，他得承认自己更信任那个卷毛。

　　这份信任来源古怪，Eduardo明明已经完全不记得与对方有什么交集，但他就是有这么一个潜意识存在。

　　而Eduardo准备相信这个直觉。

　　他想尽快回国，如果可以，他想找到那个卷毛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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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会来得很快。

　　2009年5月，Eduardo收到指令，要求他立即回国。收到指令的时候，他留意了周围人的表现，被他严重提防的巴洛有一瞬间脸色极为阴沉，Eduardo装作没有注意到，但却暗自记在了心里。

　　他对于自己目前的状况是有一定猜想。

　　可以肯定的事实是，他的确被洗脑了，这一点，随队的心理医生绝对功不可没。而除了专业的心理医生外，巴洛本人也没少下力气。在Eduardo来阿富汗和伊拉克的这几年里，跟他交谈最多的就是巴洛，每天就好像是刷日常任务一样来打卡。就算是为了协调团队关系，这也实在有点可疑了。

　　洗脑的目的，无疑，是为了加强他的忠诚性，为了加强对他的控制。那么具有这种动机的人，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以国家名义。第二种，以个人名义。

　　第一种的可能性很牵强。如果国家真的想通过催眠洗脑的方式加强对他的掌控，他们完全可以在他刚刚接受完实验的时候就进行，完全没有必要等到他上战场后再进行，在枪林弹雨中挤海绵一样的挤出机会。虽然在战争之中Eduardo本人的世界观可能会遭受冲击，从而减小洗脑的阻力，增加成功率。但相对而言，战争带来的不确定因素却也更多。

　　那么就是第二种猜想，个人名义。而从这一点出发，想要继续推测下去就有些困难，后面有无数种可能，美国政局形式之复杂导致了任何一个政客，任何一个党派，任何一个势力都有嫌疑。Eduardo手中目前缺乏充分的资料和情报，只能按兵不动，静候对方的下一次行动。

　　调Eduardo回国的指令是由总统直接下达的，而从巴洛的表现上看，这显然不是他预料中的情况。那么就可以确认一点，这个新上任不到一年的总统不属于洗脑Eduardo的那个势力。那么从这一点看，Eduardo认为自己也许可以跟他合作。

　　回国前，Eduardo在最后一次行动里借机销毁了那本无数次给了他提醒的旧约圣经，他已经更换了新的方法。这本旧约上的提醒太过直接，Eduardo不能让他被别人看到，而他即将离开战场，这是那个幕后之人没有提前预料到的，所以很多计划对方可能都无法再继续实行，那么在可预见的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接触对方派来的催眠师，他认为短时间内他的记忆应该是安全的。

　　这样如履薄冰地度过了在中东的最后一段时光，Eduardo终于踏上了回国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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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Facebook离开后，Chris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非常的忙碌。曾经在柯克兰里又愚蠢又热闹的电影之夜已经从Mark的生活里消失了很久。但是这一周，他却突然发了短信来，希望能在Mark家聚一聚。

　　Mark没什么表示。但Dustin却很开心，立刻激动地决定重启电影之夜。但，开心之余，又有些怅然。最初的电影之夜是四个人的狂欢。Eduardo先走了，然后Chris也离开了。现在Chris重新回归，也不知道Eduardo什么时候还能再能见面？

　　Chris在周六晚上如约到来，他们订了披萨，看了一部超级英雄的电影，玩得还算尽兴。电影演完，Dustin去厨房翻吃的，一不小心撒了一身啤酒，只好哭丧着脸借了客房的浴室去冲个澡。看着Dustin离开，Mark突然发问。

　　“你这次来，其实是有事要说，对吧？”

　　Chris的确是有事。他本来是想单独约Mark出来好好谈一谈，但又怕被他人发现然后扣上个泄露消息的帽子，只好拉来Dustin当掩护。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今晚一直没机会说的话。

　　“Eduardo回国了。军方正在讨论他的去处。”

　　提及Eduardo的名字，Mark的神色明显发生了改变。他好像突然打起了精神一样，直起了腰背。“定下来了吗？”

　　“没有，吵得厉害。”Chris叹了口气，喝了一口啤酒。“他本来是想借着透露Eduardo被洗脑的消息，来让众人警醒。从而好让Eduardo脱离军方。但是有人却认为这证明超级士兵计划风险大于收益，所以应该销毁，或者应该对Eduardo严加看管，控制他的人身自由。可笑的是，这还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

　　Mark皱起了眉，“一面倒？”

　　“不至于，”Chris摇摇头，“也有人认为这样的行为违背了人权，而你知道，如今Eduardo并不算孤身作战。Saverin家一直也没放松为Eduardo争取自由的努力，再加上你做出的事情，这让他们意识到不能随意摆弄Eduardo。如果他们行动过激，惹怒了Saverin家或者你，在如今克隆人平权运动轰轰烈烈的时候，曝出了有关的丑闻，这对政府的公信力会造成极大的打击。他们不想付出这样的代价。这给了我们为Eduardo争取自由的助力。”

　　Mark微微皱着眉，他点了点头。“那么现在，哪一方的观点占上风？”

　　“好的一方。”Chris冷笑了一下，“如果不是你如今的地位无法让他们忽视，说不定这场争吵连水花都不会有。……呵，人权至上。”

　　两人陷入了沉默中。过了一会，Mark拿过桌子上的半瓶啤酒，灌了一大口。“形式还好就好。”

　　“有什么变故，我会随时跟你联系。”

　　“多谢。”

　　“说什么谢，我也想为Eduardo帮些忙。”Chris说着，叹了口气。“真希望什么时候，咱们四个还能像当初那样聚一场。”

　　Mark盯着茶几，晃了会神。半晌才道，“会有机会的。”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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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前，Chris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过身来问Mark。

　　“对了，你要不要见见他？”

　　Mark愣了一下，“他可以随便出来吗？”

　　Chris耸耸肩，“有监视，但也没那么严。如果安排一下的话，还是有可能的。他现在正在接受心理治疗，你知道，洗脑对他的精神造成很严重的伤害，他的认知都受到了影响，再加上从战场下来后的PTSD，他得接受一段时间的治疗才行。”

　　Mark沉默地思考了一会，然后缓慢地摇摇头。

　　Chris惊讶道，“你不想见他吗？”

　　Mark诚实道，“想。但如果他想起了我们的事以后，有可能会不想见到我。所以还是算了。”

　　Chris一时无话。他无奈地道，“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体贴。我想Eduardo不会怪你的。”

　　Mark依旧摇头，“那就让他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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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制造出超级士兵，最初只是一个验证理论的实验。官方并没有提供充足的资金赞助，事实上，从人体试验的志愿者到实验资金都是由志愿者本人提供的。当初克隆人并不享有人权，但如今克隆人的人权已被承认，我们没有权利完全掌控超级士兵的人身自由。他没有违反军事法，也没有违反任何其他的法律，我们无权对他进行所谓的销毁或者关押。”

　　“而如果想要利用超级士兵来作为特工，完成一定的任务，我们就势必要得到超级士兵本人的配合。只有当事人配合，超级士兵才能发挥其应有的能力，强行让他执行任务，只可能是得不偿失。”

　　“所以我认为，现在的焦点，不是我们怎么想，而是超级士兵本人，有没有继续服役的打算，或者加入CIA，哪怕是加入FBI，我们应该考虑超级士兵本人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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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你的意愿是什么？”

　　Eduardo抬起头，战场给他的外貌带来了风霜和伤疤，但在他看向来人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却似乎回到了曾经还是一个穿梭在校园里稚嫩男孩的时候的样子。温柔似乎又回到了他的眼中。

　　“我想做一个普通人。”

　　他轻声说。

　　“我想做Eduardo Saverin。”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