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情》半步仙

21、最后的陪伴

　　一晃，又要到橘小甜分娩的时间了，何是非早早把公司的事情安排好，天天陪着橘小甜。橘小甜的眼中洋溢着的，满满都是幸福。
　　都说怀孕的女人都会长胖，橘小甜可能是个意外，也有可能是上天眷顾的女孩。这九个多月下来，她不管怎么吃，除了肚子一天天变大，再也没有其它变化，甚至比以前更加惹人爱。
　　橘小甜选择分娩的这家医院也是整个红湖市最好的，光给她接生的医生就有五个，护士就有十七个。
　　橘小甜产前本来很害怕的，何是非一直陪伴她、安慰她、鼓励她，她才不害怕。临生小孩前，还一改作风，狠狠的吃了一顿。橘小甜说的是，要鼓起干劲，给何是非生两个大胖小子，听得两边的老人哈哈大笑。
　　生小孩的时候，何是非说是要陪护的，橘小甜说不想让何是非看到她狼狈和丑陋的样子，就把何是非拒之门外。何是非最后嘱咐医生：“不管其他人说什么，倘若发生什么意外，不用问我，保大人。”
　　橘小甜开始分娩时，她虽然很痛，还是抓着医生的手：“医生，待会儿若是发生什么意外，不用问外面的人，先保小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小时后，一声婴儿啼哭的声音响彻了产房，在外面焦急等待的众人一下欢呼起来。小孩抱出来后，一向稳重的橘小甜她爸颤抖着手摸了一下新生的婴儿，激动的说道：“我当外公了，我当外公了！快看看，是公主还是少爷！”
　　护士乐呵的笑说道：“恭喜，生了个少爷。”
　　橘小甜她爸再确定，一下笑的合不拢嘴。除了何是非和橘小甜她妈妈以外，所有人都追着婴儿去了育婴房。
　　又过了一个小时，产房里面突然急了起来，护士急匆匆的冲了出来，橘小甜的声音也逐渐变得微弱。
　　何是非看着行色匆匆的护士，顿感不妙，揪着的心再也不管不顾，直接冲进了产房，而后跪在橘小甜的床边，紧紧握着橘小甜的手：“老婆！”
　　意识逐渐模糊的橘小甜被何是非的声音唤了回来，她想起来她还在生小孩，她说她不能让何是非看到她狼狈和丑陋的样子，她说她还要为何是非生两个大胖小子呢。
　　医生着急的说道：“你不要再用力！”看着孩子的头要出来后，医生明白了橘小甜的意思。转而说道：“再用一点力，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橘小甜在最后几秒用尽全身力气：“老公！啊！~”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了产房，外面等候的人，提着的心稍微松懈了点，橘小甜却昏迷了过去。医生推开了何是非，直接把橘小甜拉到了急救室，何是非手心残留着橘小甜最后的一丝力道，焦急的跟着过去。
　　急救室里，护士一会儿推着血袋进去，过了一会儿又推着血袋进去。何是非看着一会儿用了那么多血，一会儿又用了那么多血，再也按耐不住拦住护士问道：“我老婆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用这么多血！”
　　护士：“我也不知道。”说完又推着血进去了。
　　十二个小时过后，急救室的大门终于打开，医生憔悴的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护士把全身插着管子的的橘小甜推进了ICU。
　　橘小甜他爸看着这样的女儿，一向处变不惊的鞠大董事长，被打击的差点站不稳，他也是一名父亲，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他也知道心痛。
　　医生把几人叫到了办公室，把橘小甜的情况简单的介绍一下，命是暂时保住了，以后就不好说。橘小甜得的就是分娩的并发症——羊水栓塞，医生几乎把橘小甜的血换了一遍，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橘小甜她爸和何是非呆立在原地，橘小甜她妈妈掩面流泪。在橘小甜分娩前，几人都是有了解分娩的风险的，几人再三祈祷，没想到橘小甜还是得了这个死亡率百分子八十以上的羊水栓塞！
　　又过了一个星期，昏迷不醒的橘小甜再一次被推进急救室。医生出来后，很郑重的告诉何是非：“我们尽力了，肾衰竭太严重了，我们用了最好的医疗手段和方法，最好的医生也从首都请了过来，也无法挽回。”
　　橘小甜她爸首次崩溃，抓着医生领口：“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给我救活她！必须给我救活她！要是救不活你们也别想活了！”
　　橘小甜她爸说完，捂着胸口，一阵抽搐下，也晕了过去，还好何是非和橘小甜她妈妈眼疾手快接住了他，橘小甜她爸随即被拉进了急救室。
　　何是非问医生要怎样才能救活橘小甜，多少钱都没关系。医生摇摇头：“这种病情以前也有过，只要发现及时也都能救活。我们怎么也想不到，从发现到急救那点时间，病人身体怎么会突然流入那么多羊水。”
　　医生最后告诉何是非：“病人只有一到两天的时间了，这两天病人想要什么就尽量满足她吧。”
　　这句话如五雷轰顶般劈过何是非的脑海，劈的他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痴呆的‘哦’了一声。
　　过了会儿，橘小甜醒了过来，护士跑过来告诉何是非病人想见她。何是非赶紧擦干自己的泪水，笑的美滋滋的来到了橘小甜的床前。
　　橘小甜看到何是非笑的模样，柔弱的说道：“傻瓜，你就别装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何是非再也按耐不住，本来想给橘小甜希望的，没想到他演技这么拙劣，橘小甜一眼就看穿。何是非崩溃的跪在橘小甜的床前，握着橘小甜冰凉的手，头也埋在了橘小甜的手上：“对不起，老婆。”
　　橘小甜：“让你看见我狼狈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何是非：“那是我见过你最美的样子呢。”
　　橘小甜：“宝宝呢，都还好吗？生的男孩还是女孩？”
　　何是非看着橘小甜：“老婆，你真厉害，生了对龙凤胎。”
　　橘小甜艰难的笑了一下：“那孩子名字起了没有？”
　　何是非：“还没呢，等你好了，我们一起给孩子取名。”
　　橘小甜：“男孩就叫何念九，女孩就叫何梦橘，怎么样？”
　　何是非：“好、好！”
　　橘小甜还想说我想看看宝宝，何是非早已安排好，小孩已经推到橘小甜的面前。橘小甜看着两个小孩，笑了起来：“老公，我想回家，我想回家看看蒲公英。”
　　何是非：“等你好了我们再回家。”
　　橘小甜：“老公，你就别骗我了，我知道我时间不多了，我就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和你一起看看蒲公英。”
　　何是非哭着，也牵强的笑着。
　　橘小甜的声音又弱了几分，撒娇道：“老公~”
　　何是非哽咽道：“好！我们回家。”
　　何是非下去征询了医生的意见，也询问了岳父岳母的意见，知道事情已经不可逆转，就都同意了。
　　回到家后，太阳已经快落山，今天的晚霞特别美，也特比红。何是非坐在吊椅里，橘小甜依偎在何是非怀里，橘小甜她爸妈站在后面静静的望着。
　　橘小甜脆弱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全程都是何是非说，听得她呵呵直笑。何是非给橘小甜计划了他们的人生，还把两个小孩将来要干什么都计划好了，橘小甜听得美滋滋的笑了起来。
　　风刮了过来，漫天的蒲公英在晚霞的映射下，鲜红的飘着。橘小甜低吟一声：“好美！老公，是不是今天太阳落山，我也该跟着去了。”
　　何是非：“傻瓜，瞎说什么呢？”
　　橘小甜：“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跟两个小孩这样取名吗？”
　　何是非不语。橘小甜接着道：“老公，我死后有三准三不准。我准你娶刘娴，不许娶别的女人，因为刘娴是真心对你，你若娶了别的女人，我怕她会欺骗你。我准你为我立一个坟祭拜我，但我不准你带刘娴一起来祭拜我，因为我始终是个小气鬼。我死后，我准你为我伤心一段时间，但不准意志消沉。”
　　何是非知道这是黄蓉对郭靖说的话，宠溺的说道：“老婆，我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老婆。”
　　橘小甜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小孩这样取名吗？何念九就想念小九，何梦橘就是想念我呢。到时候你去追刘娴的时候，你这样对她说，也能把她感动到，追也要好追点呢。”
　　何是非紧紧的把橘小甜搂在怀里，他怎么也想不到橘小甜这个时候还在为他做打算：“老婆，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蒲公英呢。”
　　橘小甜：“倘若你做那蒲公英，我就做那温柔的风，带着你、一起流浪。”
　　橘小甜看着逐渐落下的夕阳，微微笑了起来：“做你的女人，和你一起‘流浪~’”
　　何是非哭了出来，这是当初他对刘娴说的话，没想到橘小甜一直记着。他到现在也才弄明白，为什么橘小甜一直喜欢蒲公英，还喜欢流浪，原来是喜欢那份浪漫还有许约。
　　夜来临了，何是非给橘小甜讲了好多好多，今晚的夜空也像何是非向橘小甜求婚那晚那么美。橘小甜见到此情此情，不禁笑了起来，心里一暖，说是想起了那晚。说罢，天空中飘起了无数孔明灯，橘小甜微微张嘴‘哇~’，他们的身边也飞起了无数的萤火虫。
　　橘小甜笑着哭了出来：“谢谢你，老公。”
　　何是非：“这才是我给你的温柔，忘了它吧。”
　　橘小甜点了点头，些许，橘小甜说道：“老公，你知道那场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吗？我因为想得到你，就策划了那场车祸。本来是针对刘娴的，没想到你为她挡了下来。把我安葬好后，你就去找她吧。”
　　何是非宠溺的摸了摸橘小甜的头，似乎再说你的好意我都明白。
　　橘小甜将头贴在何是非的心坎上：“你不信吗？”
　　何是非摸了摸橘小甜的头：“傻瓜，我早就知道了。”
　　橘小甜：“知道你还娶我？”
　　何是非：“因为我喜欢你啊！”
　　橘小甜看着满天繁星：“两个人相互依偎，光芒胜过满天繁星。”
　　聊着聊着，何是非的泪水滴落在了橘小甜的脸颊上。原本还有说有笑的橘小甜再也按耐不住，泪水也跟着流了下来，橘小甜紧握着何是非的手：“老公！”
　　何是非听出了橘小甜的不舍，重重的回了声：“哎。”
　　橘小甜哭着：“我把所有秘密都藏在了我们的秘密那里，密码是我和她的生日，帮我给刘娴说声对不起。”
　　橘小甜还要好多话要对何是非说，可是都来不及了，看着天空闪过的流星：“倘若有来生，你还娶我可好。”
　　橘小甜艰难的把话说完，手落了下去，何是非哭着把橘小甜的手放在心坎上：“好！”
　　橘小甜她妈妈扑倒在她爸爸怀里，崩溃的哭了出来，橘小甜她爸强忍着泪水安慰着她妈妈，何念九和何梦橘也跟着哭了起来，橘小甜终究还是走了。
　　安葬好橘小甜后，何是非跪在了橘小甜她爸面前：“爸！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所有的不解和忏悔都在这句话中展现出来。
　　一向坚强的鞠大董事长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两个大老爷们儿紧紧的抱在一起哭的天昏地暗，所有的谅解和包容都在这个拥抱中流淌。
　　头七的时候，大家看完橘小甜都回去了，何是非留下来对着橘小甜的坟墓一直聊到了晚上。
　　何是非告诉橘小甜，他终究没去看她的秘密，他何是非的妻子也只有一个，就是她橘小甜。何是非还向橘小甜保证，每个月的今天都会来陪她聊天。何是非还说，他的手心一直记着她的温柔。
　　何是非聊着聊着，擦干了自己的泪水：“老婆，和你聊了这么多，我也该回去了，咋孩子还等着我回去喂奶呢。梦橘笑起来和你很像，就是念九不怎么听话，没有你他老爱哭。呜呜呜”
　　何是非走后，爱妻鞠小甜之墓、孤零零的立在三里桃花墓园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