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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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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您在想什么?怎么不理奴婢呀,是不是也被惊到了?不是奴婢多嘴,这易家不亏是个百年世家,您说这嫡子去年两个分中状元,探花也就不提了,连个区区贱妾生的儿子,竟也能救得太子,受封锦卫千户,真是折煞旁人,您说他怎么就这么神,能算得那太子……”耳边的人声依旧叨叨不休,而我,却再也无法平复,是了,今年是昭丰四年,新帝登基不久,受制于东厂和各大世族,东厂胆大包天,竟欲暗中谋害太子,将太子府中日常上供的香中掺入能使人日渐散失心智的药粉,易家次子易衍,冒大不违,在太庙祭祖时一剑斩断太子所燃之香,道出玄机,各大世族借此向东厂发难,天子震怒,下令查杀东厂,东厂元气大伤,易衍因此成名,被破格受封,入锦衣卫营,直接任命于新皇,一时间名声大噪,一时间传为神话,而这,仅仅只是他起势的第一步,上辈子,易衍可是坐到了大都督位置,弑亲兄,灭嫡母,挟天子,震百官。原来啊,我还是这么的,在意他。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上辈子,就是还没重生那会,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个小小的次女,即便身在宰相之家,也是没什么地位,因为我的上头,有着三个嫡仙似的嫡姐,而我,是唯一的次女,唯一呀,可是这个唯一,却极奇刺眼,为什么唯一呢,世人言,宰相大人甚清廉,家中唯有糟糠妻,不重女色不爱财,爱民如子,活神仙,这样一个深受爱戴以后宅唯有一妻,被世人赞颂痴情的宰相,却在一次微服暗访民情的时候被劫了,找到的时候啥都没缺,就是被劫了个色,而罪魁祸首,跑了,啥都没留,还顺带带走了宰相独一无二的官印,害得宰相愣是不敢声张,硬生生的忍着,愣是日日陪着新皇在御书房批改奏书至三更,就差没住皇宫,就为了在那奏书上不用留下自己的印章,民间甚至一度传闻,宰相有断袖之风,爱慕当今圣上,惹的百官早朝时看宰相的眼神,甚是微妙,这种传言维持了三年,终于,传入了新帝的耳里,然后连带着,新帝的眼神,也变的微妙起来,正当新帝打算向宰相府里添几个小倌的时候,在一个平凡的清晨,一个小小的女娃抓着宰相的印章敲开了宰相府的大门,此时,真相才被流传出来,但百官和新帝看宰相的表情,却更加微妙了,对于宰相府来说,这个女孩,无疑是一个污点,而这个污点还不能除,反之还要好好的养她长大,任谁,都没有办法对这个女孩欢喜的起来,然而很不幸,这个女孩就是我,宰相次女,沈挽黏。
听家中的老仆说,父亲大人初见我时,只想抢过我手中的官印,连门都不想让我进,而我却死死不给,放声大哭,其哭声惊天地泣鬼神,引得无数人庞观,嫡母一见官印再见我独一无二肖似宰相的眉眼,便了了然,将我收入府中,了却了父亲所有的烦恼,委实称的上是个妥妥的贤内助,而我的名字,就更好解释了,来蹭饭碗的黏人精,挽黏,要是我头上是三个嫡兄我这个次女说不定还能引起点重视,可惜很不巧,宰相府自宰相娶妻以来只出了三位嫡女,无一嫡子,我的地位尴尬程度,可想而知,也因着这不受重视和嫡母仁慈,我就像养在宰相府的花,摆设一般的长到了十六及笄,被父亲做主,嫁入易家,许给易家次子易衍,那时易衍还未有作为,只是个青楼女子生的次子,因生了易衍才勉强入了易家的门,在易家易衍母子差不多人人可欺,这也是易衍二十还未曾有妻妾的原因,如此,易衍可算是高攀了我,也因着我,易衍在易家也似乎有了那么点地位,至少,该有的体面,都有了,毕竟是宰相大人的女婿,多少还是有点顾忌。而我与他,也有个共同的秘密,是我强求的他,在我十三岁嫡姐嫁入东宫的时候,我偷偷喝了嫡姐新房的酒,那是我第一次喝酒,很不幸,那酒的名字叫合苞酒,里面,被下了点,助兴的药,简称,春药。
易衍是我在回府的路上拐的,我喝了酒,觉得通体发热,还以为自己生了什么急病,于是立马向父亲请辞回府,父亲可能觉得我甚是丢脸,嫡姐大婚连一刻都待不住,还满脸通红,汗似乎还湿了衣襟,也不细问,就速速让我滚回家去,在回府途中,我被软轿颠的越发难受,越来越燥热不安,于是我掀开了轿帘,想吹吹风解解热,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了易衍,他那是就直挺挺的站在大街上,一动也不动,天是那么的热,来往的人群无不汗流浃背,连吹来的风,都是热的,于是想吹风的我,更热了,而易衍,在烈日下却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甚至没有一粒汗珠,就像一个大冰块矗立在路中央,是那么的诱人,上去抱一抱,解解热气,于是,我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我忘记了易衍被我抱住时的表情,但是绝对没有惊诧,也没有反抗,而是顺从的一动不动,最后,在满大街人群的注视以及我的丫鬟,没错,就是那个聒噪的很的丫鬟一声又一声的哀求中,上了我的轿,回了我的府,上了我的床,成了我的人,我忘记了那个时候易衍有没有说过什么,但我清楚的记得,在那一瞬间的刺痛来临的时候,他红了脸,还红了眼,一滴水珠滴在我的唇上,我舔了舔,咸的,还想舔,却被堵住了嘴,软软的,有点干冽。那是他的唇,舔的,却不是他的汗,许是我将他的被挠的太疼了,我这样想着,手里却没停下,确实,疼啊。
醒着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衣服好好的,被子好好的,床单好好的,却全都不是原来的,易衍却不见了,好似,那只是一场春梦,要不是易家突然的求亲,父亲火速的答应,我会一直以为,那只是个梦,一个我梦见了冷少年还有被蚊子咬的满身是包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