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误》四夕米又

10、自由

　　大，比大更大。

　　充点五分钟，通话一小时。

　　柔光双射，只为照亮你的美。

　　全视曲面屏，一体成型设计，只为在方寸间，让你看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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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这这……”苏艾艾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全身像筛子似地抖起来。

　　“怎么，你认得？”赵晏的眉毛好看地拧起来，言语间又如初见她那般冷酷。

　　“让我看看!”苏艾艾说着情不自禁又向前走了两歩，这下她看到了龛内的提示牌，上面赫然写着“武器”二字。

　　“不可！”眼看苏艾艾的手向那物伸去，顾司主一声疾呼。怎奈苏艾艾手速惊人，不过话音刚落，那薄块状长条物已稳稳攥在了她的手中。

　　顾司主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悉悉索索间，有人在黑暗中聚拢，苏艾艾却是全然不觉，她现在满心满意在她手中所拿之物上。

　　借着微光，她颤着手将这物体前后翻转，看了又看——这像是一台手机！

　　“这是哪里来的？”这声音带着十二分地不解与震惊。

　　“你认得？”赵晏不答，只是问她。

　　“它或许……”苏艾艾脑子转得飞快，她向赵晏走进了一步，“是你放在这的对不对？”夜明珠幽光微暗，隔了苏艾艾几米远的赵晏并看不到此时少女激动又期盼的神情。

　　没有回应，苏艾艾复看向手中之物，她屏住呼吸，仔细地摸索着，试着将一个个按钮长按下去。

　　终于，在按到第三个时，屏幕发出了白光，“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悦耳的开机音乐回响在山壁之间，如珠玉扣石。

　　“真是！”苏艾艾宝贝似的握着手机，心中升起异样的愉悦，她带着轻笑快步向赵晏走近，却见他在电子设备的液晶光照下一脸错愕模样。

　　“怎么？潘多拉的盒子。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她语气轻快，言语间便随手将手机朝他的胸膛拍去。

　　只听“唰”地一声，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来黑衣侍卫亮出刀剑，齐齐挡在赵晏身前，将赵晏与她拉得又隔了几米远。

　　苏艾艾一惊，复想起标语上“武器”二字，讪讪收回手， “我还能用这个拍死你不成？”

　　“苏姑娘休要多说，老生劝你快快将它放下！否则，刀箭无眼！”顾司主人已不见，只听得这声音在空旷的阁中回响。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她适才升起的欣喜与激动泡影般破裂，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子，感到喉口发紧，不自觉就把无助的目光投向赵晏。

　　“听话，放下。”这回赵晏的声音竟有了一点点柔和，“放下就没事了。”

　　苏艾艾低头抿嘴，她找到那个开机的按钮复按下去，眼见屏幕的光都悉数散尽才将手机有小心翼翼地放回龛内。

　　“苏苏对这东西甚是熟悉？”赵晏用手抚开挡在他面前的刀子，将苏艾艾拉过来朝门口走去。

　　“当然……”她扫到身后明晃晃的刀，话锋一转，“也不是很熟。”

　　“你为何会觉得我认识？”赵晏抬起手摸摸鼻子，这个动作被苏艾艾收在眼中，那是杜昭远遇到难题时的惯用动作。

　　“瞎猜的。”她语气轻轻地，末了，又画蛇添足补一句，“顾司主是你舅舅嘛，我就觉得这东西可能是你的。”

　　“这样子~”赵晏微眯双眼，尾音拖得极长，像是信了她的话。

　　“我们还会再来吗？”黄金阁的大门在身后慢慢关闭，苏艾艾情不自禁再看一眼阁中微光。

　　“如果你想的话。”

　　这句话听着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苏艾艾怔怔看着离她半步远的赵晏，长身玉立，金冠束发。

　　她不自觉地闭眼又睁开，如此好几次。好像这个吊诡的世界就会在她闭眼睁眼之间如雨水冲刷的墨般褪去，褪去的世界后依然是她熟悉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

　　而她身边这个人也会被雨水冲刷掉长发金冠，冲刷掉身上的层层繁复，只剩一件微皱的白T恤，看向她时，有爽朗的笑。不需要让她如这般费尽心思去博他半分温柔。

　　黄金阁门口的那青年女子神色愀然深情，不知在想什么。黄金阁门口的那青年男子，神色肃然迷惘，亦不知在想什么。唯独他们身后的老者，敛了笑容，一片清明神色，仿佛已做好决断。

　　当日，赵晏与伊凡被安排住进了悬灵司的上等厢房，四个隔间如总统套房一般；苏艾艾单独被安排住一间偏房，只有睡塌一张，但看面积也算得上是个商务大床房了；其他奴仆侍从则被安排住进了通铺。

　　苏艾艾房内点一盏烛火，她怔怔看着手中之书，心事重重的模样。这书半天也不见她翻过一页，走近了才瞥见原是这页有张小小纸条——“袜子巷，角芷药局。苌草三钱，当归两寸。”

　　待到午夜时分，这烛火终于烧完，苏艾艾才仔细收了书，施施然和衣向床上倒去。

　　她刚躺下手还没摸到被子，这被子反而自己动了起来——只见得她侧边被角不知被何人向上一掀，苏艾艾整个身子便裹在了被中。

　　她喉口的惊叫声还没发出，嘴就被捂在了一双长手之间。黑暗中，一双带笑桃花眼盯着她，幽光闪闪，“蓁蓁，可让我好想，想得我呀，夜不能寐。你也不来找我，我便只好来找你，你可欢喜？”

　　等她眼中恐惧悉数消尽，这只长手才慢慢松开。苏艾艾大吸一口空气，挣扎着从被子中出来。

　　“欢喜！欢喜你个大头鬼！！”她手指狠狠地戳在宋斐的胸口，眼中竟有隐隐泪光，“为什么！为什么你每次都喜欢搞事情！啊？！上次！上次你传个消息还拿箭射我的床板！你！……”

　　“哎，”宋斐单手撑头，长叹一口气，竟浮出些委屈神色，“我看蓁蓁睡得太香，打呼又放屁的，实在没忍住嘛。”

　　“乱讲……”苏艾艾语气弱下去，翻个身用枕头裹住自己的头，“你才打呼放屁。”

　　“你方才一直愀然模样，可是受欺负了？”宋斐伸手扯下苏艾艾的枕头。

　　“不就是你在欺负我！”苏艾艾拿眼睛直瞪宋斐，“起开，别赖在我床上，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哎，看样子散财童子也不好当啊！”言语间，只见宋斐从怀里拿出大把银票，“我还想着蓁蓁的‘流程化’、‘标准化’饮食管理制度不错，来给你些分红呢~看样子这‘一夜蚝情’和‘扇然泪下’的钱，我只好独吞了。”说着复又将那银票往怀里收。

　　苏艾艾眼睁睁看那银票在眼前晃了一圈，她咬了咬嘴唇，终是气鼓鼓地说了句“不稀罕”又继续背对着宋斐。

　　“不稀罕么……说起来蓁蓁的卖身契还在我那……”

　　苏艾艾默了默，翻过身对着宋斐伸出手来，“好吧，你拿来。”

　　“自然要给你，不过，蓁蓁要告诉我，这引起大家争相抢购的法子，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宋斐闲躺下翘起了二郎腿来。

　　苏艾艾想了片刻，蓦地半坐起身来，瞅着宋斐，正色说：“话说我当日被那伊凡欺辱，苦想一万全之计彻底脱身，却求而不得，当夜，帝感吾诚，命夸娥二子学霸、学神下凡助我，一抓生产，一抓销售，自此，满城皆知此二食也。”

　　“蓁蓁不要骗我，我读书少，也知道这愚公移山的文法。”宋斐带笑斜看她一眼，又闭起眼来。

　　“好吧，实不相瞒！”苏艾艾压低声音凑近宋斐，“我是从古斯塔夫勒庞所写《乌合之众》里看来的。”

　　“古斯塔夫勒庞？”宋斐带着疑惑轻念出声，他想起众人哄抢这两种新菜色的模样，“倒真是一群乌合之众。”

　　“怎样？书中自有黄金屋嘛~”苏艾艾说着便伸手去抢宋斐脑袋下压着的银票。

　　宋斐眼疾手快握住苏艾艾伸来的手一拉，翻身起来，将苏艾艾压在了身下。

　　“我还有一事，”宋斐俯看她，嘴角有得逞的笑，“为何蓁蓁一出宋府，你那哥哥便寻不着了？”

　　“哥哥……哥哥自然有他自己的事，我又怎么知道。”苏艾艾挣了几下，身上之人却纹丝不动。

　　“我还好生奇怪，你在王府这些时日，怎也不见得想你哥哥？”宋斐眼中精光一闪，又靠近苏艾艾几分。

　　眼见着两人的鼻子都要挨在一起了，苏艾艾挣扎得更加厉害，“起来，起来！宋斐你别每次都挨我这么近！”说着只把头往左边偏去。

　　“怎么挨不得？”宋斐又往下探几分，唇几乎是贴在苏艾艾面皮上讲话，“你可是我的小娘子。”

　　“胡说，怎么就小娘子了。”苏艾艾气急，向左伸长了脑袋想脱离宋斐的气息。

　　“没拜堂！没成亲！而且我都已经出府了！”说话间，她脚也不安分地开始扭动想要去踢宋斐。

　　“呵，”宋斐稍稍离开苏艾艾两分，“摸也摸过了，亲也亲过了。蓁蓁放心，我会负责任的。”

　　“你！你不要脸！”苏艾艾脚下的力道倒一点都不减继续挣扎着，“我才不是什么你小娘子，姑奶奶我！是自由人！”

　　“自由？”宋斐放开苏艾艾的放手，半坐起来俯看她。

　　他露出嘴角三分讥诮，神情变得严肃骇人，声音也像慢慢从牙中磨出来似的，“蓁蓁，你觉得你凭什么要求自由？”

　　苏艾艾一滞，竟不知如何回应。

　　只见宋斐又倾下几寸，他的手慢慢抚上苏艾艾的脸颊，“既然蓁蓁提起了，我还是要说一句。肯德鸡，嗯？”他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凑近她的耳朵，低声道，“算你欠我的，蓁蓁，你可是要想好该怎么还。”说着，还轻轻含了下她的耳垂。

　　苏艾艾愣在当下，等她恢复清明，只见白衣翻飞，她连宋斐是怎么消失的都没看清楚。

　　“大晚上的还穿白衣服，真骚包！”苏艾艾将脸捂在枕头下喃喃自语。

　　凭什么自由？她想起杜昭远的一张脸来，慢慢咬紧下唇。

　　悬灵司让她感受到的万般困扰突然被她抛之脑后，她目前最紧要的事，最最要紧的事就是握住赵晏的一颗真心，还有什么比这样的靠山更加强大，况且，况且……她缓缓摩挲着自己左手的中指温柔的笑起来，那里本是有一枚橄榄枝似的镶钻戒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