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回不去的青春》墨楚楚

26、家长会

　　月考马上就要来了，大家都紧张兮兮的，因为吴德早就打过招呼，这次月考后是要开家长会的，我自然是这些人中最紧张的。
　　“放轻松，你最近成绩是有进步的，月考肯定没问题。”潘嘉康拍拍我的肩膀算是安慰我。
　　“如果考砸了怎么办。”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以前的月考成绩我都是拿别人的试卷蒙混过关的，这次可是要来真的。
　　“如果真的考砸了，我还是有办法的。”他目光坚定，好像早就替我想好了退路，一瞬间，都觉得自己好像是活在电视剧里一样，任你结果再差，总有人帮你解决问题。
　　我最终还是考砸了，虽然成绩还没有下来，但直觉告诉我，我真的又考砸了，我特相信我的直觉，尤其是在不好的方面。我走到潘嘉康旁边，告诉他我考砸了，他没有说话。反倒是美凤说了几句，我已经记不清原话了，大概意思就是你再怎么考砸也只是进步或原地踏步，不会再退步了，我当然知道她不是在安慰我，她是在提醒我，我已经没有了退步的余地，就像小白和潘嘉康没有进步的余地一样，再怎么努力也是一二名，而我再怎么退步也就是倒数第一，不会再差了。学习好的同学讽刺人都是这么有水平的。
　　“美凤，你不要这么说她，她已经很难过了。”
　　“好。”美凤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含情脉脉的看着潘佳康，她变脸的速度还真是够快的。我知道美凤喜欢潘佳康，我也知道，我们学校喜欢潘佳康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能将这种喜欢表现的这么光明正大的，估计也就美凤一个人了。
　　我没有理会美凤，继续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潘佳康。
　　考试前他说过如果考砸了他会有办法的，可是现在我真的考砸了，他又什么都不说，什么意思嘛，难道之前都是逗我的。
　　家长会安排在周六的上午，考完试已经是周四，时间紧，任务重，老师们都忙于看卷子，这两天的课就一直上自习，对于我来说，上自习和玩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可是这次我一点玩的心情都没有，我在想我应该怎么去应对马上就要到来的该死的家长会，我爸一定会杀了我的，我妈也一定会气的吐血，我想着那惨不忍睹的画面，不自觉的就流下了眼泪，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家破人亡了。
　　“遇到这么点小事就哭鼻子，你还真是有出息呢。”我用手擦了擦眼泪，是潘嘉康，他给我递过一包纸巾，坐在我旁边：“我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那你有什么办法？”
　　他没有告诉我。
　　周五晚上，大家都在自习，吴德突然来到教室，心急火燎的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似的。
　　“你们谁这两天去老师们的办公室了。”
　　他这话问的很没水准，这两天去办公室的人可多了，除了班干部课代表，但凡是稍微有点关心成绩的同学都会去那里打听情报。
　　“我。”
　　“我。”
　　大家几乎都举起了手。
　　“没事了，继续自习。”吴德沮丧的走出教室。
　　“怎么回事？”大家开始议论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可没有心情加入他们，因为明天就是我的死期了。
　　课间刘倩和宝珠来找我，原来他们班主任也在班上问了同样的问题。
　　“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摇头：“不知道。”
　　“听说文科考场有一场的卷子丢了，老师们都急着找呢。”
　　“如果找不到呢，不会补考吧？”
　　“应该不会，反正是最后一场，不算做成绩的。”
　　最后一场，不就是我那一场吗。
　　我们学校有个传统，就是比较班里的平均成绩时，只算80%，所以像我们后面的这些20%基本上是和班里的成绩没有任何关系的，说白了，其实就是学校早就放弃了我们。
　　最后一场的卷子丢了，对我来讲，这应该算是个好消息吧。
　　周六的家长会如期举行，果然没有我的成绩，我爸自然是不乐意的，当场就提出了疑问。吴德自然不会说因为学校的原因丢了试卷，这样不就明摆着在说学校不行吗，所以他给出的理由是，我们几个人的卷面很漂亮，被学校拿去展示了。
　　我承认我的卷面真的很漂亮，因为我依稀记得刚入学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的场景，吴德说，不会写就不要写了，这次考试我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写，不过我爸听到这些很是高兴，还向周围的其他家长炫耀，我女儿的字特漂亮，这一点随我，可是他若是多想一下就应该知道，吴德的理由是不成立的，卷子拿出去展示和出成绩之间是并不矛盾的，还好我爸不在教育线上，他没那个智商去想这些，也或许是他高兴的昏了头。
　　家长会进行的很顺利，最后一项是家长和老师的自由沟通时间，我爸坐在我的位置上一动不动，我走过去问他：“怎么还不回家？”
　　“我在等老师找我聊天呢。”我爸的回答让我只想撞墙，他老人家觉得自己的闺女是有多优秀，竟然还指望老师们主动过来找他。
　　“老师不会主动找家长的，还是先回去吧。”
　　“那不行。”我爸站起来：“要不我去找你班主任聊聊。”
　　“不用。”我一把拉住我爸，生怕他在吴德那知道点什么：“班主任很忙的，估计也没有时间，改天吧。”
　　我连哄带骗的让我爸先回了家。
　　“这是我以前的同桌，点点。”潘佳康向一个女人介绍我，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应该不是他妈妈吧，我心想。
　　“你就是点点啊，佳康经常提起你的。”
　　“你好，阿-------姐姐。”
　　“什么姐姐，辈分都乱了，这是我妈。”潘佳康瞪了我一眼：“你管我妈叫姐姐，下次我是不是要管你爸叫大哥？”
　　那女人拉着我的手道：“点点还真是会说话。”然后看看潘佳康：“她说我年轻。”然后又看看我：“我儿子不太会说话，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阿姨。”
　　我使劲的点点头。
　　我对潘佳康妈妈的印象极好。
　　快要中午的时候，广播里催促各位家长赶紧离校，潘佳康的妈妈也匆匆的离开了。
　　家长会就这么过去了，真是天助我也，感谢耶稣基督观音菩萨，还有那些不知名的各路神仙。
　　可是家长会没多久，潘嘉康就被学校停课回家了，我多方打听才知道他被停课的原因居然是私藏试卷，难怪那么巧，考了这么多次试，唯独这次的试卷丢了，还恰恰是我这一场的，原来潘嘉康就是那神秘的神仙。
　　“潘佳康为什么会去偷试卷。”我问林浩。
　　“你傻啊，他不偷试卷，你不就死定了。”林浩杵了杵我的脑袋。
　　“他一个人去的？”
　　“你觉得这么大的事他一个人能完成吗？”
　　“那谁跟他一起去的？”
　　“当然是我了。”
　　“还有你？”我几乎都要跳起来：“那你怎么没被停课回家？”
　　林浩一把捂住我的嘴：“你有点良心好不好，我们还不是为了你才以身犯险的，你还盼着我停课。”
　　我示意林浩把手松开：“我是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你们是好朋友，总不能只同甘，不共苦吧。”
　　“他自己自首的好吧，也真是的，自从遇见你，他脑子都不灵光了，看来笨这种东西，也是可以传染的。”说完林浩还无奈地摇摇头，若不是看在他也帮了我的份上，我真想给他一拳。
　　也许真的是我们最后一场的试卷不重要，也许学校对他们这些优等生就是宽容，也许是吴德从中起了什么作用，原本说好的停课一周，潘嘉康第三天就回来了。我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和他去说了声谢谢，他白了我一眼：“你以后如果不好好学习，我再也不会帮你忙了。”然后我俩一起笑了。
　　“你怎么会想起这么个好办法的。”
　　“好个屁，还不是因为你不争气。”
　　第一次听潘佳康飙脏话。
　　“我还以为是老天爷帮我呢，没想到这老天爷竟是你。”
　　“以后哥就是你的天。”那时候听这句话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却不曾想过，天也有塌的那一天。
　　突然想起他和吴德的那个赌。
　　“你赌输了怎么办？”
　　“谁说输了，你比上次有进步好不好，当然也没到中游水平。”
　　“进步多少？”
　　“也不多，反正摆脱倒数前十了。”
　　“你怎么知道我进步了。”
　　“当然是用事实证明啊，不然我为什么向吴德自首。”
　　突然好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