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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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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芝兰洗漱完出了空间见年年还躺在炕上,穿着旧外套,睡的蜷成一圈,与猫身一样。
轻手轻脚的刷锅烧火下米做早饭,前几天还挺警觉的小东西,养了几天,倒是放松下来了,这是好现象。
“年年,起来了,吃早餐。”轻轻摇了摇年年肩膀。
“喵……天亮了呀!”伸手背揉揉鼻子,可能手感不对,又换手指揉揉眼睛。
小脸睡得红扑扑,配上猫耳,芝兰忍不住上手也揉揉她的头发。
“是呀,起来喝杯水,吃饭。”
“好。”
安静的用了饭,见芝兰停了筷子,年年连忙几口喝光自己碗里的粥,下炕穿鞋,又爬上炕跪着收拾碗筷,芝兰看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跌跌撞撞的忙活,只得伸手阻止了,然后道:“你现在还小,离越说的很多是长大了才会让你帮忙做的。”
“那我现在能做什么呀?”年年停了手歪头看芝兰。
“现在啊,扫了屋子一眼,于是道,就帮我扫地吧,院子就算了,慢慢的,不能扬起灰尘了。等你衣服做好了,就可以扫院子了,现在出门需变回猫身,明白了吧。”
“年年明白了。”
芝兰自去洗碗,间或指导下年年怎么扫。洗了碗,让年年去空间与离越玩儿,接过扫帚打扫院子,又见宝钏在院里洗衣服,想起昨天的事儿,于是在院里支了根竹竿,进里屋取了空间衣架上的衣服,晾了裙子和做内衬的长裤,内衣裤就算了,全是自己常用的。
才晾好衣服,院门被敲响了。芝兰转身见是鼠妖,依旧还是那身棉服,干干净净的穿在身上,身后跟了两个成年男女,想是他的族人。
芝兰将人引了进来,照旧坐院里,芝兰端了菊花茶给三人倒上,对方挺不自在的,两个男子的躬身行礼,女子倒是屈膝行了一礼。
芝兰反而不好意思了,一杯茶而已。她却不知,这个时代,上位者为尊,她端茶倒水的举动很是礼遇与人,两个年轻男女见这虎大王这般作为,之前听族长的讲述还有些犹疑的两人现在立马改了态度。
鼠族成精的本就是少数,虽然族群之众,那也是靠机缘与修行,然而动物毕竟还是动物,并不习惯以人类形态生活,又因为族人的生存方式所限,除了少数修成了精的有些想法,大多数还是住在偏僻的郊区,他们不识稼嫱,又没有手艺,若要自食其力,多数选择做那种短工或者苦力,虽消息灵通,但也没有族人想着与人类合作,实在是智商不在一个线上,一旦被发现,只有死路。现在能与妖精打交道,还可以获得一点报酬,真是再没有的好事,只是两人有顾虑,那新上任的虎大王,当真想融入人类,又能否做成,另就是对鼠族的态度了,当然最后一条是重点,见芝兰这般有礼,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芝兰听鼠妖介绍这是他族人,也是他的徒弟,男的苏五,女的苏七,那两个年轻人一起行礼道:“苏五苏七见过大王。”
这一句吓得芝兰四面看了下,又用神识感觉了下,才松口气,见两人看着自己,于是道:“这个称呼出了迷雾山就不能叫了,被人听见可不好,要是愿意,见我芝兰或者芝兰姐都行,我姓陆。”
鼠妖族长先称呼一句:“陆姑娘,今天带他们来,一是介绍一下以后与你联系的人,另外是铺子有消息了,按您要求寻的,那店主因经营不当赔了些钱,想着退了铺子另谋营生,这两日正与家里娘子商量着如何与铺子主人退租,已经去过一次主人家谈这事儿,只是没谈妥,如果此时介入,该是能让那店主让步。”
“这个好,不过铺子位置如何呢?”
“店主做的杂货生意,是正当大街的,铺子不大,因为离摊贩不远,他家价格虽不高,却要扣租金的,所以做不下去了。”
“嗯,行,那待会儿让苏五苏七与我一同去看看吧,如果可行,便找店主商量下,再去找铺子主人。”
“那无事小的先告辞了,其他两件事有了消息会及时告知。”
“麻烦族长了。”送了鼠妖出门走远,芝兰想着也不知中午能不能回来,让两人稍坐,去了隔壁宝钏家中,借了篮子,又与宝钏交代去城里看看铺子。
回了自家屋里找了块干净的布巾盖上篮子,带着苏五苏七进城去了。
三人进城还不到午时,直接去了那间铺子所在的街道,街上人流不算少,位于街端头第二家的杂货铺子却很是冷清,芝兰带着两人慢慢走,并不急着进店。
看了看街道两边的铺子,只有两间绸缎铺在街道同一边,中间隔了一间金铺,与那杂货铺离得远。
又看街道格局,应是前铺后住宅,想来大多都做了库房。
想想觉得位置还行,便带着两人去了杂货铺。三人进店,店主很是殷勤,今天就卖了几个小件,实在生意惨淡。
芝兰不忙说明来意,随意看了看铺子的东西,见一个篮子大小深度很是不错,用来放给年年的窝,隔了地面,干净又方便移动,问了价格买下了,这才提起来意。
“因听铺子主人的朋友提过一句,来看看位置,若是租金价格合适,今日就可以定下来。”
“不瞒夫人,铺子位置不错,只我这货物比摊子上的要好,又加之租金,实需要买主有眼光又舍得花钱。虽有大家下仆来买,但这回扣太厉害,又不愿落下把柄。时日一久便没有多少利润,这才想着退租另谋营生。”
这些细节来的路上苏五苏七已经陆续说过了,知道店主说的不假,再问租期还有多久。店主回还有七月零八日,若芝兰有意,他自愿出让一月,两人即刻可去铺子主人处修改契约。又领着芝兰到后宅各处房间看看。
芝兰想着还有八天可以筹备,还挺好。正思踌现在就去定下这事还有没不妥的地方,一个清越男声响起。
“掌柜的可别忘了请见证人,不然待会儿还得跑一趟。”
店里四人一起看向店外的人,只见一淡蓝书生服的男子正漫步进门来。芝兰见这人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又看那人对着自己淡然一笑,恍然,这不就是昨日马队后面那人嘛,还真巧,又遇到了。听他说的见证人,还真是应该请一个。
掌柜的也是着急,一下子没想起来,一拍脑袋,“哎,是是,怪老儿这几日焦心过头,该请的,我与铺主签契约就是请的一位经纪。”又见进门的是个书生,于是问道:“这位郎君贵姓,可能帮忙做个见证。”
芝兰无语,这老头也太急了,不过有这一面之缘的人做见证人也行,看他提醒自己,不像是有坏心的人。于是点头附和,也看着这书生。
“免贵,学生席木,不过签约最好还是请经纪。”看了看芝兰,又扫了一眼苏五苏七,才对掌柜道:“掌柜,一把雨伞,可有?”
“啊,有的。”让芝兰稍等,赶忙取了一把伞递给席木,收了铜钱。
芝兰见掌柜的在忙,于是问苏五,“这附近可有经纪?”
“有的,就在拐角,诚信不错,附近的人都找他买卖宅子。”
“看他在不在家,帮我请来。”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这铺子没有问题,那就租下来,还能省一个月房租。苏五答应一声出门去寻。
席木买了伞正准备出门,想想又转头对芝兰道:“夫人最好准备伞具,申时前后会有雨。”
“多谢。”对于别人的好意芝兰还是感激的,只是照这个速度,忙完了正好饭点儿,估计到家,还不到申时,再说不定能下呢。
没等多久,苏五领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匆匆赶来,想是路上已经听苏五说明了经过,这种事儿也是常有的。
几人寒暄几句,一起去了铺主家,铺主是个年轻男子,听了店主与芝兰的约定,并不反对,反正也没损失,还免了重新找人的麻烦。当即重新签约,见证人按了手印,又看了芝兰与店主的转租契约。
忙完这些几人又回了店里,芝兰给了三个月租金,约好到期交接时再付剩下的一半,因是私下约定只给六个月的,所以两人回到店里再交付。给了礼金,送走见证人,掌柜又带着芝兰仔细看了下宅子,水井是平时用着的,厨房与炕隔一堵墙,却是相连的,不过掌柜自己有宅子,并不住人,这里三个房间都做了库房,除了正房有炕,另外两间零散摆着一些杂物。
一切议定,三人出得店门,正好是午时,芝兰带两人去食肆吃过饭,又让伙计上了两个菜和3个人的饭,连碗一起放进篮子里,盖上布巾,再一手拿着刚买的框子。
与苏五苏七一起走到城郊后道别后,芝兰便把饭菜送进了空间给两只小的。想着时间还早,便放慢了速度赶在申时回家,先收了衣服,本来还半信半疑只图个省心,结果那雨当真在申时后一刻左右下了起来,嘿,遇到诸葛亮啦。
既然下雨,其他都做不了,芝兰进了空间,取了本子和笔,一人在那儿写写画画的规划,想着门店不大,挂上几件衣服也就差不多了的,后面可以安排一间做试衣间,另外两间房,住人不错。
又想着可以做两个假人,放在店里当模特,这些可以找木匠做。
请人制衣如果分开做,会产生很多差异,最好还是集中到一起,多出的料子也好统一管理,做点小件或者绣鞋。
把想好的东西归纳一下,想着明天与宝钏说说,要让她融入,还要时不时请她帮忙出主意,这东西自己也带不走,以后还是得丢给她,让她有事可忙,不至于一辈子心心念念那个人苦熬日子。也不怕人家打这个店的主意,她毕竟出自相府。
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出了空间见雨势还是大,也不用想着出门了,做了饭到空间与两只一起吃过,自去看书睡觉不提。
席木今天是去城郊拜访业师,因主家有事耽搁到很晚,不想失约还是赶着出门,一看天色又顺路去了杂货店买伞,没成想遇到了昨日那鬼精灵的黑裙女子。
长安城不知多少人,连着两天遇到也是有缘,又听了几句这女子与掌柜的对话,不知不觉就出口提点了一句。
话出察觉自己的反常,又态度生硬的拒绝了掌柜,也是拒绝了那女子,想想觉得不好,最后临走才又提了一句将要下雨的话。
真是奇了怪了,自己这是怎么了?那女子一身黑裙,想是死了夫君,可那俏皮的眉眼,戏弄魏豹等人的机智,每每浮上心头都是一阵的笑意。
“席木,席木?”
“是,老师,您说。”
“你怎么了?今天光走神了。可是家里有事儿?”
“没有,让您担心了,祖父的病也稳定下来了,家中一切安好。”
“哎,说来也是造化弄人,若非你祖父的病,也不至于让你耽搁至今,好在还有两月就到三年之期了。”徐老进士也只能感慨了,三年前他鼓励学生去参加科考,想着以弟子的人才学识,考中进士那是囊中取物,又从小失父失母,由年老的祖父带大,接人待物是一早就熟悉的。谁知祖父的病恶化,需要名贵的药材,听说魏家有,上门去求,结果那魏虎见席木人才学识了得,也不求财,只要他陪着弟弟魏豹读书识礼三年。好在也快到了。
“为人子孙,这是应该尽的孝道。”不想提这个话题,转而说起学问。
看天色现在赶回去城门还没关,与老师道别后,拿着伞慢慢往回走。又想起昨日随魏豹外出狩猎回程遇到的那黑衣女子,她竟然要在城里开店,也不知做的什么生意,不过今天跟在她身边的那对男女,感觉怪怪的,畏畏缩缩,不像家仆,又有些畏惧那黑衣女子,也不知她什么身份,姓什么。
哎,想这么多干什么,自己还一身的麻烦呢。想到当初魏虎说的,自己只需要陪魏豹读书,不求考取功名,只能读书识字,好歹读通几本启蒙的书吧。之前不是没有请先生,实在是留不住,给多少银子都能被气走,想着自己与魏豹差不多大,总能好相处些。
人家都这样说了,自己为了祖父,魏虎也是一片爱护手足之情,一狠心答应了他三年时间陪魏豹读书。可真正接触才知道这魏豹的混不吝,不喜读书,不识礼仪,每日只和些狐朋狗友厮混。见了他,一天总想着法的恶作剧,开始中了几次招,后来看出这人只是小孩子心态,逮着机会整治了他,还让他丢脸到不敢告状,情况才渐渐变好,让他好好读书是行不通的,只有边玩儿,边讲趣事一般的融入典故。又或者教他些窍门,记住些常用的词句,在外面显摆也好,糊弄他哥也罢,得了甜头,这人也就处好了。差点没累趴下,也好,想是以后在官场遇到的奇葩也能冷静自持了。
虽说能相处,读得进书了,可照旧是呼朋引伴的到处招猫逗狗。不过之前倒是自发自觉的好了一阵,他哥高兴的很,送了一方好砚给魏豹,后来魏豹求到魏虎面前,才知道是因为见了他嫂子的妹妹王宝钏。那女子自己倒是见过一次,陪着魏豹去彩楼抢绣球,远远的看过一眼,倒是真美,闭月羞花,十分赏心悦目,就是眼神不好,砸谁不好,砸中个乞丐。那日魏豹回家发了通大火,魏虎也是气馁,想着难得有个让弟弟可以懂事的女子,结果还没能如愿为他娶回来,拉着妻子去了岳家。最后也没能挽回,听说人千金小姐死活要嫁了那乞丐郎,还因此与娘家断了关系,搬去了城郊寒窑。
知道这些事也是魏豹带着家中强壮的家丁去寒窑闹过,听说想打那乞丐,结果没占到什么便宜灰溜溜回来了。具体经历了什么,家丁也是闭口不提。猜想是不好意思说几个大汉被个乞丐打败了。
想想也是可惜,若那魏豹真娶了王宝钏,看在嫂子亲妹,两兄弟又一个岳丈的份上,不要说一开始的上心,即使以后感情淡了,也不至于受苦。结果这姑娘直接去吃苦了,嘿,真是有情饮水饱。
不过这祸福真是难料,后来满京城传闻那乞丐救了圣驾,还降服了西凉贡品红鬃烈马,被封了官,气得魏豹摔了他哥送的一方好砚,哎,这败家子。有人为学可以沙土练字,他倒好,有钱人就是任性,特别这还是个二世祖。
最近看那魏虎每次见到自己的欲言又止,也是能避则避,能有什么办法,自己又没法变个美人出来,要不是这几年时常陪着魏豹玩儿,那几本书魏豹都读不进去。再有两月,还是散了吧,桥归桥路归路,自己也是尽力了。
到了城门口,想起上次那姑娘也是要进城的,难道住在城郊?哎,自己这是魔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