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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五章 ...

  •   第十五章
      凌霄收到密探自大唐打听到的消息,第二日下朝立刻赶到王后寝宫。
      “姑母,打探到了。”
      “快说”
      “是,探子守在王府外,见到了从西凉回去的王三小姐和王夫人在王府大门外说话。跟随那王三小姐到了一处叫宝顺庄的铺子,据说乃是一个商户女与那三小姐合开的,铺子里的女子和王夫人以及身边的丫鬟都有佩戴西凉这边款式的首饰。具体是不是查过的那几家铺子卖的,今日已经让那密探去确认了。”
      “嗯,那薛平贵的来历?”
      “薛平贵初时家穷几如乞丐,偶然到王丞相家做工,与那王家三小姐相爱,恰好那王允请皇上下旨让三女儿抛绣球选婿,果然薛平贵顺利抢到绣球。王允起初不承认婚事,后见女儿死活要嫁,竟然愿意断绝父女关系,只一身嫁衣与薛平贵在寒窑成了亲。”说到这里顿了顿,想是觉得天下无奇不有,这千金女与乞丐郎,也算奇事儿了。又想这人平日里威风,原来竟是乞丐出身。
      王后看他脸色就知自家侄儿在想什么,很有些怒其不争,可知英雄不问出处,世事更迭,多少世家如今还不是湮没尘埃,“还有呢?”
      凌霄回过神,继续道:“后来薛平贵无意间制服红鬃烈马,又救驾有功,被封后军督府,也不知发生什么事,王允又亲自为薛平贵争取,封了平西先行。”
      王后听后摇头,“密报还有什么?”
      “那人还说,自薛平贵入平西军,那王夫人找了个能干的商户女,以同王三小姐一起开店为名,接了那三小姐到城中过活,离了寒窑。没想到那女人能干,做成了如今长安闻名的铺子。那王夫人还时不时去看女儿,对了,他说王三小姐生有一子,三,四岁样子,是薛平贵出征后所生。”
      王后站起身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凌霄不敢出声打搅,默默坐着喝茶。
      “还记得薛平贵如何到的我军中?”
      凌霄想了想,答道:“是喝醉了被缚于马背上来的。”
      “代战曾两次提起要他入我朝为官?”
      “有这事儿,表妹曾经夸过薛平贵不为高官厚禄所惑。”
      “若他真是这样的人,又怎会在有妻有子后答应做我西凉驸马?若是假意投降,这些年也没什么动作。”
      “或许还不到时候吧!”凌霄猜测道。
      “也有可能是真的为同僚陷害来了我西凉,从来由简入奢易,他过惯了呼奴唤俾的日子,不愿回了大唐过贫穷日子。”
      “可他已经在那场仗里立了功,回去就能加官进爵。”
      “若那王允从中作梗呢?”
      “他女儿已经嫁了啊,薛平贵是他女婿吧!”
      “代战也是我女儿,我也曾想过让薛平贵消失,成全你与代战。”
      “可,可是……”
      “他能做到大唐的丞相之位,又岂是简单之辈。不过你说的也有理,那薛平贵能私下去见那王三小姐,就已经有问题了,即使没有问题也不能用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哼!”又想到女儿当初也是非君不嫁,哎,自己好歹是她母亲,这事儿还是由她来决定吧。
      “那女人用过的金叶子拿回来了吗?”
      凌霄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三张放在桌上,“在这里。”
      “嗯,你去吧,之后怎么做,你知道的。”
      凌霄一听大喜,那薛平贵自来了西凉,受王上和代战重用,分了不少军权与他,这次,势必要夺了过来,忙躬身应喏。慢慢退出王后寝殿,脚步轻快的出了皇宫。
      王后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吩咐身边女官,让公主带翔儿灵儿进宫与她一同用膳。

      代战公主最近有些心神不宁,一月前不知发生何事让驸马情绪失落,有时候还会抱着翔儿失神,这让她很不安。
      母亲时常招她入宫,她也没多想,打扮一番,带着儿女坐着马车直奔皇宫。
      到了王后寝宫,大宫女珠子等在宫门,见了公主仪仗,露出笑颜,“公主,有些日子不曾进宫了,王后殿下很是惦记小殿下们。”
      “是呀,上月灵儿病了,很是黏人,一时走不开,母后可好?”
      “好,见着你们娘三,只怕更好呢。”

      说着进了殿,代战抱着翔儿行礼,珠子抱了灵儿行礼后见王后招手忙过去把灵儿放在了王后身旁。
      “过来坐,怎么这次久不进宫?”
      “才与珠子说呢,上月灵儿病了,走不开。”
      “怎么不来个人说一声?”
      “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孩子黏人的很,也是不想惊动父王母后。”
      “你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与你父王总是要为你考虑多些。”
      “母后,可是有什么事儿?”
      “是有点事,需要你决定。”喂了灵儿和翔儿一个小点心,招手让珠子把孩子带屋里去玩儿,“待会儿外婆再陪你们啊!”
      见两个孩子被带走,代战有些不安,这感觉糟透了,她看着自己母亲,等她开口。
      “上个月城里来了个女子,她与驸马在酒楼见了一面,之后又去金铺,用几张金叶子买了些首饰。”
      “母亲想说什么?上月灵儿病了,驸马一回家就守着孩子,哪儿有时间见什么女子。”
      “那你看看这个吧。”取出了那三张金叶子放在桌上,又推到代战眼前。
      代战看了许久,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丝无力,平时端着的肩背软了下去,“母亲发现什么了?”
      “你知道什么?关于驸马以前。”
      “知道什么?知道他成过亲,那女子是王丞相府的三小姐。”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驯服红鬃马时就知道了,那时觉得他是个勇士,想招他来西凉,自然要调查一番。”
      “那你明知他有家小,为何……”
      “为何,我也想知道为何,可能是他在战场放我一马,可能是他被陷害,醉酒睡在我的马车里,也可能,是我不知不觉爱上他。”
      “可他有了家小,还能弃之不顾与你成亲,这般人品,可值得你爱?”
      “可那女子有什么,一个千金闺秀,只知道吟风弄月,胭脂女红,哪里懂他的英雄豪杰。我们可以对月舞剑,沙场挥斥方遒,她不配他,我们才是天生一对啊,母亲。”
      “我看你是被这情爱冲昏了头脑。那女子为他生了一子,上月来了西凉见了驸马一面,而据查,那女子来过不止一次。”
      “不可能,她怎知平贵还活着。”
      “事实是人家不仅知道,还来见过面,毕竟有个孩子牵扯。”
      “孩子?什么孩子?”
      “驸马的长子,那女子所生。”
      “怎么会?难道是……可就算如此,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看你是傻了,他的兵权我会劝你父王收回来,人,你自己看好,看在你的面上,我不杀他,可也不容许他在我西凉朝堂上。”
      “什么意思,母亲,这是为何?他没犯错。”
      “是现在没犯错,可谁能保证以后,我犯不起那种大错,你若执意如此,那就回你公主府,相夫教子吧。”
      “母亲,你的意思是,疑他入我西凉是假意。”
      “假不假我不知道,可必须防着。他见了几次那女子你也不知,那还能保证以后瞒着你什么事。”
      之后不论代战怎么求情证明,王后只是不听,连饭也没吃,就让代战带着孩子回了公主府,又勒令驸马禁足。亲自到王上勤政殿与他说了对驸马的处置,王上虽然可惜了一员大将,可还是听从王后的意见,毕竟是国之大事。

      薛平贵不知发生何事,就被禁足在家,公主对她闭口不言,多问几句,公主只不理,还让丫鬟闭了房门。
      他自知道宝钏如今处境后,就有些内疚,确实实在在没打算回那寒窑的,虽然一开始是受代战威胁,后来富贵日子过习惯了,想想回去会过的日子都是一身的不舒服,又加上与代战日日相处,渐渐发觉到了那种知己难得的感情,这是宝钏无法带给他的,代战能看到他的武艺才能,并且很是欣赏重用于他,可宝钏,有时候总让他愧疚,难堪,自己在她家人面前,永远有着奴仆这个身份,而她一直是那个高贵和气的千金小姐,那些成亲后的日子,就是一场梦。试问,已经处在富贵窝,又怎么会贪恋一场温柔乡。
      虽然心里疑惑被禁足的原因,可他压根没有联系到上月见过的那个女子身上,只想着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累到了自己,好在禁足的没有公主,她总是会想办法的,哎。还是过几天再问代战吧。

      宝钏自从回了长安,就没怎么休息好,因为天赐病了。
      丫鬟们说自她出门后,天赐开始几日总要问娘亲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是不是不要天赐了,丫鬟们只说是去买好吃好看的东西给天赐了,后来天赐也不问了,每天还是乖乖吃饭睡觉,只是不怎么与弟弟妹妹们玩儿了,一个人堆积木,玩木马,也很少说话。
      可宝钏一回来,立马正常了,就是晚上闹着要和娘亲一起睡,以前都是一人睡的小床,宝钏心疼孩子答应了,结果没两天这孩子却发了烧。
      两个当娘和干娘的,第一次遇到孩子发烧,吓了一跳,芝兰想着现在这个时代,孩子夭折率太高,立马抱着孩子赶车去了东市的药铺。
      铺子的坐诊大夫君老先生年纪大了,刚用了早膳就见有两个女子抱着孩子上门求医,他望闻问切一番觉得并不严重,可孩子一直喊着疼,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孩子太小不懂事儿,哪儿疼都说不清,只他主治大人的病症,小儿科的并不擅长,于是叫了铺子里的药童去叫少爷来。又与孩子母亲解释,他孙儿对儿科很有研究。因昨日上山采药,有些累,才晚起的。
      果然不久铺子内院走出一个年轻男子,发髻也是匆匆系的,脸上有水渍,进了大堂直奔孩子过来,连大人也没顾得上看一眼。
      因宝钏抱着孩子,他为了凑近了看孩子,两人离得很近,又是一番望闻问切,在轻轻捏揉孩子身子,又按压一会儿孩子手心和脚心,再问天赐还疼不疼,回说不怎么疼了,这才拿起老大夫开的药方子,对站着的男装的人道,“公子不用惊慌,小孩子的发烧不严重,身子不舒服,许是晚上没睡好,额,换了地方睡的原因。”
      这话说得宝钏脸都红了,之前孩子刚接回来她还带着睡,可孩子自己裹了襁褓,后来王夫人送了小梅和小箩过来,都是在家有侄儿侄女,懂些事的,还能去店里干活儿的人。再后来芝兰做了小床放在宝钏屋子里。这一下子带着孩子睡,她也不习惯了,夜里起了几次给孩子盖被子,还是发烧了。
      芝兰怕宝钏尴尬,于是回答道,“小大夫厉害,昨夜孩子想挨着我睡,离了平日的小床,难免乱滚落了被子,那我这就去拿药吧。”
      “额,小姐坐吧,药童去拿就好,孩子还小,不用换来换去的,若吃了药不舒服,可以再来寻我的,祖父年高,平日都是我出诊的。我是君子轩。”
      “是是,我孙儿已经出师两年,除了儿科,其他病症也有所成的。”
      这话说的太不谦虚,也是老人家心喜后继有人,芝兰和宝钏也不笑话。
      君子轩有些面红,抬眼看了看孩子的娘亲,谁知那女子也看过来,眼里有些笑意,衬得面容分外温柔恬静,可真是形容不出的好看,这下子他脸更红了,转眼见男装的女子笑出声。咦,很面熟呀!
      “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北门那山脚见过?”
      “嗯?山脚?”
      “诶,我想起来了,那日的前一天下过雨,我去山上采药,一身泥泞很是不雅,结果刚下山就遇到你啦,你来的方向是迷雾山吧?下次可要绕着走啊,那儿不安全的。”
      “哦?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不记得去过呀,你大概记错了。”喵了个咪,那么久的事还记得。
      “小姐勿怪,我孙儿自小过目不忘,又有些痴意,他只是好心。”
      “是,君大夫,那我们这就拿了药回去了。”还是快走吧!
      “别,我已经让药童去煎药了,反正现在不忙,让孩子吃了药再回吧。这会儿你们先带孩子进来吃点粥,空腹喝药不好。”
      这是药铺吗?你这样不亏本儿?芝兰和宝钏都有些困惑。
      “小姐不用疑惑,我孙儿也是看人的,两位小姐仁心,他自然也尽心。”
      “那谢过君大夫了。”
      两人在君子轩的带领下,进了内堂,君子轩亲自取了三个碗和两双筷子,一只调羹,自己进了内院,想是洗漱去了,两人也不纠结,喂着孩子吃了,自己稍微吃了些,就停了筷子。
      等君子轩回了内堂,两人正坐在厅中靠墙的椅子上说话,孩子吃了东西,又迷迷糊糊了。
      君子轩打过招呼,自己取了药童留下的碗筷吃早膳,见粥没有动多少,知道两人讲礼,想着孩子吃过就好,慢慢用过早膳。
      正好药童端来了药,两人等着药温下来,君子轩又趁机说了药的熬法,宝钏很是感激这君小大夫,话都多了起来,问了些平时的注意事项。
      看着两人说话,芝兰突然觉得这两人很是相配,可以让苏五来探探底呀!

      等芝兰付了诊金和药费,又谢过君大夫和君小大夫,带着宝钏与天赐出了铺子。
      君老大夫与孙儿道,“那女子是个良善人,可惜命不好,却养了个富贵面相的孩子,想来是个有后福的了。那男装的女子,我觉得有些不对,为什么看不出呢?”
      原来这两人都看出了宝钏没有生育过,又待孩子一副慈母心。
      “祖父又来这神神道道的,那女子怎么命不好了,你看看那手指,也不是做粗活儿的,不过的确是个善心之人,那孩子虽非亲生,也比亲生不少什么了。倒是那男装的,我上次见她,乃是一身黑裙,走得极快,现在想来,一般男子都赶不上。”边说边陷入沉思,后面一句越来越小声,君老大夫没怎么听清,见有病人上门,也不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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