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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貌精致的长发女孩，身姿挺拔的紫眸少年，弟弟……哥哥……
“大将，你没事吧？”
艾蒂斯条件反射地勾起了嘴角，想要说“没事”，可发出的声音却艰涩不已。周围突然安静了不少，奶白色头发小男孩的小老虎凑到艾蒂斯身前，男孩有些弱气外加哭腔的声音颤抖着：“主、主人……不要哭了……对、对不起……呜……”
哭？
艾蒂斯迟疑地抬手摸向眼角，一片湿润。他深吸一口气，为这种只存在于梦境中的行为表示不解。秋田藤四郎‘哒哒哒’从药研身后跑出来，递上了手帕，蓝粉色的眸中满是担忧。
我没事，真的没事。
药研藤四郎将醒酒汤放在一边，跪坐在那里再次出声问道：“大将，真的没问题吗？需不需要为您量一□□温？”
艾蒂斯摇了摇头，将脸重新擦拭过之后，犹豫地向这个看起来意外成熟可靠的少年开口了。
“我的名字是艾蒂斯……”后半句似乎还有什么却被咽了回去，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叫艾蒂斯。”
艾蒂斯伸出一只手，伸向了药研藤四郎。虽然昨晚审神者做过了自我介绍，可药研依旧觉得，审神者这次的介绍，意义非凡。
他慎重地握住了审神者伸出的手。
“我是药研藤四郎，这些都是我的兄弟们。”
“虽是这样一个名字，但我和其他兄弟们不同，是在战场长大的。风雅的事情我不懂，战场的话就放心交给我。以后好好相处吧……大将。”
艾蒂斯笑了笑，手心中手套的触感却又让他仿佛触电似的缩回了手。他眼中带着茫然，没有任何人再问他，他却又说了一遍。
“我没事，真的没事。”
只是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恰好忘记了罢了。
似乎是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了，被突然的唤醒之后又迅速地隐藏在某个角落，在想去寻找却无迹可寻。明明脑袋阵阵刺痛已经让他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他面上却没有显露出什么，接过了少年重新递来的醒酒汤。
“可能有些无礼吧……”蓝色的眼睛比起之前黯淡了些，面色也少了几分红润的金发少年对着正收拾东西的黑发少年和其他孩子说道：“但是我这会儿还有点不适，可以让我再休息一会儿吗？”
最后一句话应该是对他的兄弟们说的，那些同样名字中都带着藤四郎的孩子和一个带着小动物的男孩乖巧地给审神者告别或是说上“大将要休息好”“照顾好身体”之类的话，让艾蒂斯印象十分深刻的乱藤四郎更是挥了挥手说着“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喊我”。
唯有秋田藤四郎沉默不语，待其他人都一个个出去之后，才忍不住走到了新任审神者面前。
“主人……我们，都很喜欢您。”才说了这么一句话，粉发的小男孩语气便哽咽了起来，“您也说过……会喜欢我们的对不对？”
“我……并不能陪你们一辈子不是吗？”
少年审神者的语气有点飘，他的眉目间也染上了几丝悲伤，“总有一方，要先行离去的对吗？”
“昨天冲动地答应了你，是我没有考虑过后果。注定要分离，注定要痛苦的结局，根本没有许下承诺的必要。这么做，只是徒增我的罪过而已。”
“我们的时间并不对等。答应你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已经成为我的［罪过］了。”
小男孩的脸色煞白煞白的，眼泪已经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他紧紧地揪着衣袖，终于哭出了声，说出的话语无伦次。
“我……呜、我们只是想让您多陪陪……呜呜…多陪陪我们……”
“哪怕只有几年、几十年……人类的一生……呜、如果对主人来说…活着并不完全是痛苦的话——为什么……为什么……呜哇——”
为什么不能陪陪我们呢？明明说过，喜欢我们的吧？
早就明白的，人类与付丧神的时间并不一样，对于付丧神来说静止的时间，却是人类的催命符。人类会慢慢长大，再慢慢衰老，直至死亡……秋田明白的——既然最后的结局，都是死亡的话，为什么不能分给他们一点点时间呢？
秋田藤四郎其实是有点怨的。
昨天，审神者所带给他的期待，所带给他的欣喜，在那句话之后，全部变成利刃，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里。喜欢、期待的主人欺骗了他，那么，主人口中的“喜欢”是不是也在骗他呢？
秋田不敢想。他只是咬着唇，哭得发红的眼睛望着有些呆愣的审神者。
审神者的嘴唇轻轻动了几下，吐出几个字。秋田藤四郎再也无法在这个令他窒息的房间待下去，他跑了出去，然后被守在门口的药研藤四郎拉住，搂在了怀里。
无法被抑制住的哭声，隔着门传入艾蒂斯的耳中。
艾蒂斯脑中一片空白，第一次为自己做出的决定产生了少许的迟疑与后悔。他后悔了对这个孩子说出了这句话，这句、他不知道对那个孩子来说，杀伤力有多么大的话。
［可是活着本身，对我来说便是痛苦。］
-TBC-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