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一个家庭的奋斗史 ...
-
上班的时间说漫长也漫长，说快也快，一晃十二月，北渺家终于要搬家了。
这么多年，老北家一直住在商业街胡同的平房里，院子一共四间房，北渺家租了两间，一租就是十年。
渺妈和房东都处成了朋友，临搬家房东还贼不舍。
北渺上大学的时候虽然学费不高，但供个大学生家里还是不敢把钱都花空，再往前倒几年，渺爸的勤恳劳动和渺妈的勤俭持家顶多算是节流，开源实在不敢奢望。
日均12小时的劳动施舍般地给这个家庭一点甜头，家里的积蓄逐年增长。地皮房产也越来越贵，挣钱速度赶不上地皮涨价速度，渺爸渺妈收入不稳定也不敢贷款，积蓄与房价差距越来越大。
从北渺有记忆起，家里没添置过任何家具，北渺睡的床是上一任租户淘汰下来的，家里碗筷柜橱是爸妈结婚时爷爷给打的，衣柜更是没有，每个季节的衣服包一个布包，在木板担起来的架子上堆起来，就是北渺面对了十来年的衣山。
拥有自己的房子是北渺的梦想，也是老北家一家人的心愿。
所以，一毕业北渺就把买房这件事提上日程。跟爸妈一说，一家人一拍即合。
可着十几万的预算买房并不容易，当时是2016年，正好房价还没涨起来。虽然但是，县城里一套100平的新房总价也到了45万左右。
八月那会儿，北渺的周末全部用在了看房上。终于，在转了不知道多少家房产中介后，北渺发现了合适的房子。
83平两居，年头远了点，九几年建的，老小区，但位置不偏。还有一个大优点，价格正好符合家里预算。
回家这么一说，渺爸特意请了假，渺妈拜托邻居帮忙看摊，一家人浩浩荡荡去看房了。
爬上楼打开门，屋里阳光不错，地上是九几年时兴的30乘30的小地砖，黄色木门，黄色墙围。
到处透露着岁月的痕迹。
家里人不挑，觉得哪哪都合适，立刻拍板决定要买。
稍一讲价，立马过户。直到渺爸渺妈把房产证和钥匙拿到手里，才恍恍惚惚意识到自家终于有房了。
房子外表虽然旧，但生活在里面要舒服。
家里人决定把墙皮铲掉，地暖铺上，瓷砖重铺，家具买新的。小县城里，不要品牌，家里人又亲力亲为，能自己干的绝不把钱花在外面，历时4个月，房子终于可以入住了。
家里定在2016年元旦搬家。渺爸请了假，渺妈没出摊，一家人挑了个周末，靠着电动三轮车，终于一趟一趟运走了锅碗瓢盆、床单被褥。
锅碗瓢盆是一家人精心挑的，床单被褥是一家人熬了好几个大夜一针一线缝的。
搬了新家，到处亮亮堂堂，整整齐齐，北渺终于有了自己的卧室和学习桌、衣柜，怎么看怎么喜欢。
杨悦得知北渺搬新家，天天念叨着去北渺新家参观。
北渺强调：“注意，把‘新’字去掉，我虽然搬家了，但不是新家”。
杨悦倒不以为然，“新装修的就是新家”。
看她那么笃定，北渺就由她去了，最终还是抵不过杨悦缠磨，挑了爸妈不在家的周末，带杨悦到家里参观。
杨悦看到哪都说好，一屁股坐在北渺新买的大床上不起来，发自内心的感叹：真舒服啊。
听着杨悦真挚的感叹，北渺甚至认为自己家就是最好的家，一家三口的用心把房子装成了天底下最舒服的房子。
俩人参观完房子就一起逛街，这回杨悦带上了自家的小外甥，杨悦姐姐的孩子，八九岁的样子，三人一起逛公园，这种感觉北渺还真挺新奇。
且不说家里没人陪着逛公园，带孩子的经历更是为零。新奇的体验并不差，北渺发现，小孩子并不那么讨厌，甚至还有一点可爱。
饭点儿前，杨悦给两人买了零食。北渺主动提出请顿饭。
付完账，北渺看着账户里不足200的余额，罕见得为钱焦虑了。
上大学时，渺妈直接把一学期的生活费打到账户里，北渺从不乱花钱，在学校吃吃喝喝都不贵，衣服也不常买，卡里的钱不用计划，从来都够用。
上了班钱反而不够用了。毕业到上班前的两个月间隙北渺打了个短工，挣了六千来块。上班快半年了反而一分工资没发。
单位过来人来安慰：“别急，刚上班都这样，单位没有做今年进人的预算，明年才能发工资，不过一分都不会少，到时候过了年连发六个月工资，你就高兴了。”
高兴是以后的，焦虑是现在的。工作半年零花钱就指着打工的六千，北渺不好意思朝妈妈要钱了。
这半年，可谓是能省则省，尽量不花钱。
但该有的应酬总得有不是？杨悦就算一个。北渺虽然穷，但该回的礼都记得门清。
请完这顿饭，我得吃土到明年。这是北渺的心里话。
苍天有耳，听到了北渺的心里话，一月月底，农历新年的前3天，北渺终于发工资了。
连发六个月，实习期工资，到手两万多。
北渺欢呼雀跃，收到到账短信的时候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业务差点办错。
工作半年了，业务倒是熟练不少。北渺盼着下午的时间快点过，赶紧回家跟老妈老爸炫耀工资。
“你们闺女长大啦，厉害吧”，北渺到家就炫耀，把手机一个劲在老爹老娘眼前晃。
一家三口是真高兴，下酒菜和饮料必不可少，一顿晚饭吃完，北渺梦里都是甜的。
第二天，北渺起了个大早，守着银行开门，把六个月工资拿出零头给家里置办年货，剩下两万存了一张存折。
北渺老早就想拥有一张存折，存折和银行卡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在北渺看来，存折是固定资产，是积蓄，是安全感。
存完钱，给渺爸渺妈自己一人置办了一身新衣。
收到新衣的渺妈渺爸又是一顿感慨，看看吊牌是真心疼，看看自家姑娘是真喜欢。
年货置办完毕，再上一天班，后天就是新年。
这奔奔波波、懵懵懂懂的一年，在人生中具有重要节点意义的一年，竟然就要结束了。
工作依旧是忙碌的、另北渺焦虑的。
和大学的好朋友们开了个视频通话，看到大家都在用心经营自己平平淡淡的生活，北渺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差，只要想开点，对工作的焦虑、对无趣生活的抱怨和到手的工资比起来，似乎都可以忽略。
能不能忽略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幸福的一家三口，意外收获的友谊，这一切让北渺心安。
明天就是新年，好好坏坏，它终究如约而至。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一个家庭的奋斗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