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渺恋爱纪实》北渺

12、记第一次猪拱白菜

　　北渺早早准备好了出行的新衣，蓝条纹衬衫＋过膝流苏牛仔裙＋复古马丁靴搭配超短头发，酷酷又乖乖的北渺和杨悦开启了第一次出行。

　　假期并不长，两人没选远途的热门景点，直奔隔壁的人文古城。

　　一大早从培训基地出发，两人手拉着手，一点都不着急，慢慢悠悠徒步到火车站，先在火车站附近吃过早点，又买了最近一班开往隔壁城市的火车，这才开启了旅途。

　　火车上人挤人，还好两人座位挨着。

　　车上时光最是悠闲又漫长，两人望向窗外极速掠过的风景，觉得春光从未有过的和煦。

　　转回视线，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幸福，满足。

　　两人默契相视一笑，眼光就黏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拿出来的路上路过便利店准备的零食，杨悦咔哧咔哧开造，北渺拿出带的一本小说，边看边向杨悦“啊—”一声，得到秒懂的投喂。

　　春光正好。

　　慢车铆足了劲向前方驶出，杨悦和北渺并不着急，在一起的时光无论在哪里都是美好。

　　可北渺的腿提出了抗议，坐太久腿控的难受，杨悦再次做贴心蛔虫，抬起北渺腿架在自己腿上。

　　北渺恍然大悟，原来只是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原来猪肉如此之香。

　　谈恋爱真美。

　　这种美不在于能解决多少问题，就像抬高的腿并不见得舒服多少能缓解多少酸痛，但那种感觉就是熨帖，自己的每一个细节都被关注并被给予回应，让自己的期待不落空，可以肆意妄为地表达想法和展现动作，甚至可以调皮地夹杂一些考验，一点都不用顾忌的独自消化无论好的坏的。

　　谈恋爱真好。

　　在一起真好。

　　有人陪伴真好。

　　悠闲自得的一上午，临近中午列车终于到站。

　　杨悦提前定好了酒店，办理完入住两人出门觅食。

　　和喜欢的人漫步真是一种享受，普普通通的古香小城因为空气中的甜蜜气息变得大不相同，北渺觉得河边栏杆上的瓦片都一点不突兀。

　　伴着蜿蜒河水走过的路途丝毫没有漫长，一路上走走停停，直到两人都饿的发慌，才一致决定加快步伐朝干饭前进。

　　点了大众点评上评分高的美食，吃完两人一脸餍足。

　　下午的目标就该是古城了。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四四方方四面城墙，圈起来的面积并不大，里面的玩意儿也并不是独一份，可北渺喜欢这种感觉。

　　看到新奇的东西俩人一起琢磨，牌坊上的字俩人一起研究并点评一番，遇到有趣的小玩意儿北渺会下意识用眼神询问杨悦的看法，杨悦秒懂并问价打包。

　　原来谈恋爱是这样啊，有人打包，真好。

　　“晚饭吃啥？”北渺不饿，但太阳下班了，是吃饭时间了。

　　“打包点儿好吃的”，杨悦一脸坏笑。

　　“为什么打包？为什么不在店里吃”。

　　“当然是因为有重要的事要做呀”。

　　逛了大半天，回酒店第一件事就是躺尸，第二件事是吃吃吃，第三件事是继续躺尸。

　　杨悦打断了第三件事。

　　靠近，搂起，手在北渺全身游走。

　　北渺既清醒又糊涂，既舒服又在内心挣扎抗拒，最终终于感觉至上战胜理智。

　　第一次猪拱白菜——礼成。

　　小城可玩的地方很少，第二天两人觉得该换路线到北渺母校所在省会城市。

　　一拍即合，说走就走。

　　校园里逛一天，第二天晚上北渺进酒店的第一件事依旧是躺尸。

　　当然要选舒服的地方，眼前的房间显然不是。

　　杨悦在网站订的大床房，房型并不好，北渺觉得自己在这样的房间都会失眠到天明。

　　遂提议，换房间。客服回复，假期学校周边房源紧缺，只有一个四人间。俩人相视，点头，四人间，成！

　　遂来到四人间，大，房间真的大，票票没白花，床也是真的多，四张小床，俩人哈哈哈哈乐到停不下来，这奇妙的住店经历，真真是让人难以忘记。

　　刚吃过猪肉，就比较喜欢吃猪肉，遂第二次猪拱白菜——礼成。坐标换了隔壁城市，房型也极具特色。

　　北渺：恋爱体验＋1，谈恋爱真不错。

　　假期很快结束，再次恢复两点一线的忙碌培训日程。

　　培训时间过半，学校要求稍微宽松。

　　每天八点晚课结束后，操场上宿舍里人数对半分。

　　北渺杨悦扯着有线耳机两人一人一半在操场上听歌漫步，说完了想说的话题就沉默，听着同样的曲调，“我想的你都懂”，并不觉得无聊和冷场。

　　这样的时光并不会太长，大家都知道。培训还有一个多月就结束了，杨悦周末还要回家，理由是太久没有回家，妈妈和姐姐不太满意。

　　另外让妈妈姐姐不满意的，还有杨悦认识北渺后有空就玩有钱就花的生活习惯，太不节俭。

　　听到杨悦周末要回家的决定，北渺不太开心。

　　都成年人了，多久回一次家还要听家长意见吗？工资怎么花还要听家长意见吗？假期怎么过还要听家长意见吗？

　　即使有很多不理解，北渺还是觉得自己的不满不可以跨过杨悦牵扯到太多人，于是火力集中在杨悦自己身上。

　　第二天下午四点上课结束。

　　杨悦匆匆忙忙去找北渺，但她没找到。杨悦没有注意，北渺这几天在刻意躲避自己。

　　北渺不开心，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为什么还要被瓜分？

　　为什么只听妈妈的话，甚至要听姐姐的话，为什么自己不可以成为杨悦留下来的理由？恋人，可以分享一切情绪的恋人，朝夕相伴的彼此依靠的恋人，为什么不能成为杨悦留下来的理由？

　　那时的北渺不知道，只谈恋爱两个月的恋人，份量并不会太重，即使两个人可以无话不说，即使两个人在一起度过了难忘的时光，即使两个人心无杂念，即使这段感情被彼此认真对待，但恋爱只是恋爱，山盟海誓只是外壳，里面装满了氢气，抓不紧就会飘走。

　　正因为不知道，认为对方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才会失落难过。

　　但又因为自己觉得对方很重要，对等地认为自己在对方心中占有同样的分量，所以北渺决定任性。

　　临行前找不到人的杨悦没想太多，到了火车站才终于拨通了北渺的电话。

　　北渺气杨悦的反应迟钝，气她临走前没见到自己就走了，愤怒在燃烧，北渺也终于说出憋了好几天的话：“我为什么不重要，为什么只听家人的话，你今天要是回家，我们就分手！”

　　说完挂断了电话。

　　杨悦再打，已经被拉黑了。

　　不能说杨悦只是迟钝，几天故意减少接触是会察觉的，临行前见不到人仍然决定要走只是在试探这样感情会不会安然无恙。

　　但显然，她试错了。

　　北渺的爱热烈又赤诚，当然忍不了一丝一毫的敷衍和视而不见，所以挂断拉黑操作行云流水。

　　转头和舍友约着去餐厅吃饭。

　　还没从生气的情绪走出来，北渺话并不多，没有吃太久就打算回寝，刚出餐厅大楼，看到在台阶上正要往上爬的气喘吁吁的杨悦。

　　北渺惊讶加憋不住的笑意，杨悦一脸焦急加暴怒。

　　劈头盖脸一顿凶：“我跟你说了好多遍家里的情况，一个月没回家了实在说不过去，再说我牙也疼，需要去家里医院看一下，你这小孩怎么这么气人，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车都赶不上了。”

　　北渺丝毫不愧疚：“找不到我自己就走，生怕我拦住你吗？”

　　“你拦得住我吗，我是怕你拦住我吗，我要是不在乎你情绪，我就不会现在回来这一趟！”

　　北渺心被狠狠撞了一下，沉默，随后是模糊的双眼，带了尿唧，“我想你，我不想和你分开，你能不能不听妈妈的话，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少，培训结束了只剩上班了，你还要回家。”手足无措。

　　杨悦柔声：“honey我不是非得听妈妈的话，只是她说的也有道理，我确实太久没回家了，家里人都想我了，而且回家最主要的不是去看牙医吗，别哭了，你乖一点，下周末我们一起出去。”

　　一次泄气就再也气不起来，北渺觉得自己的钉子扎在棉花上，然后反过来扎了自己一身血，一方面感受被在乎的甜蜜，一方面又在隐隐期待杨悦是不是会留下来。“那你还走吗？”

　　“走，我改签了下一班车。”

　　掩饰不住失望，但北渺觉得道理被用光了，没有继续任性的理由。

　　只是暗自失望，虽然得到了安慰，得到了在乎，但杨悦的决定并没有变。

　　只能这样了，这是她和她之间在目前状况下的最优解。

　　俩人又抱了一会儿，杨悦才转身去赶改签的班次。

　　北渺觉得，自己可以任性，但不敢不计后果的任性，说白了这任性也是在试探，但杨悦和做法也是彼此彼此。杨悦在试探自己抛开北渺回归家庭兼维持恋情的最大化程度，北渺试探自己以爱之名拉回杨悦可使用的极限方法。

　　一开始就错了，一个在逃，一个在追，力气向无解的深渊里跳，直到万劫不复，直到彼此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