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螳螂捕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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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婴因这几日憋得久了，将昭然狠狠折腾了两回。若不是顾忌着姜儿来找，她还想再要几回他的身子。
昭然累得胳膊也撑不起来，整个人困得脑袋昏沉。却又惦记着这小混蛋好不容易来一趟，不想就这么睡过去。宋婴见他困倦，哄了他几句、命他好生休息，自个儿穿戴好正要去寻姜儿。却听外面有些嘈杂，像是小来福的声音。
昭然猛地惊醒，将被子紧紧拉紧了，抬头惊恐地望向宋婴。宋婴神色郑重，安抚地拍拍他，起身将帘子放下来，试探着问道：“外面是我身边的童儿么。”
“回殿下，正是来福小嬷嬷。”晴儿在外间恭敬答道：“殿下可要见她？”
宋婴回身望了望紧闭的帘子，道：“让她进来。”
“是。”
昭然心中略微放心，但还是困惑小来福这时候来寻她是有甚么要事。
“殿下！”小来福冲进来笑嘻嘻报喜：“奴才恭喜殿下了！司琴小主方才为殿下诞下一位小王女！”
“甚么！”宋婴惊喜地反问：“这么快？是王女？司琴怎么样！”
小来福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殿下安心！父女平安！”
“回殿！”
“是！”
昭然愣住了，摸了摸一旁渐渐冷却的榻，那人都来不及跟姜儿道别。自己应该为她高兴，可是，他缓缓将手抚上胸口，为何这里却有些酸涩？
宋婴匆匆赶回来却发现乳父林氏和姜袖都待在产房外，乳父怀里抱了个小襁褓，产房的门还紧闭着。她心中生出一丝不安。
“怎么？司琴呢？”
“殿下！”林氏面含微笑，将怀里的红色小襁褓递给她：”司琴是个争气的，怀的是双生子。这个孩子像你呢。”
宋婴吃了一惊，又小心翼翼地接过新生的小女儿，打量着她。面容虽还没长看，但眉眼间确实和她有些相似。小婴儿无意识地睁开了眼睛，宋婴更是惊讶：这孩子的瞳色竟和她一般是琥珀色的，心里不免喜欢了几分。又忍不住掀开襁褓，确实是个女孩儿。心中一时感慨万分。
“殿下！”林氏不赞同地摇摇头，将襁褓重新裹紧：“当心孩子着凉。”又将小王女交给候在一旁的乳父，命他好生照看。乳父弯了弯腰便抱着孩子告退了。
宋婴有些不舍，但也想守着司琴。急切地望着房门，暗暗期盼司琴分娩顺利。
“呜哇——”蛰儿被亲生爹爹掐了一下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疼得大哭起来。
宋婴这才发现姜袖怀里抱着才四个月大的蛰儿，心疼不已。
将孩子接过去哄：“天气转凉了，把孩子抱出来做甚么。还有你，不是近日身子不舒服么，还不回去歇着。”
姜袖温婉一笑：“王后哥哥身子不便，妾身为弟弟，自该守着司琴哥哥。蛰儿妾又放心不下，索性带过来了。”又摸了摸女儿眼泪斑斑的小脸：“方才乖得很呢，这会儿怕是想娘亲了。”
宋婴闻言疼惜地亲了亲女儿委屈的小脸蛋：“蛰儿乖。”又感激地望着姜袖道：“辛苦你了。”心中暗想，若不是姜袖出身低微只能封侧夫，真得给他个侧君之位。
林氏冷眼瞧着，出声道：“殿下，绿柳也该放出来了，明生那孩子毕竟开始启蒙了。”
宋婴点点头，明生说是暂且养在阳城膝下，但麟儿、天鹿大多时候尚且由林氏照看呢，明生又能被照顾几分。再说自打阳城待产，明生虽有她自个儿的乳父照看，但到底是个奴才，不是亲生父亲。原本是个活泼性子，如今竟比不得姜儿半分了。
想到这，便吩咐旁边候着的碧落去传话。碧落听她解了绿柳的禁足，欣喜不已，这便匆匆告退了。
宋婴又让姜袖带着蛰儿回去了。
林氏却不肯回去，只转着手中的佛珠闭眼默念着。
这时正逢黄昏，宋婴听着房内压抑的痛苦呻、吟声，暮色照在门上，她一时有些恍惚——这是司琴为她生育的第六个孩子。
渐渐地，她焦急起来。她不能失去司琴——
“哇——”
宋婴伸手牵住林氏的衣角。林氏睁眼，紧紧盯着房门。
等了小一会儿，宫侍抱着一个红色的小襁褓出来：“恭贺殿下！父女平安！”
林氏的面上闪过一丝恍然。
顾不上新生的女儿，宋婴冲进了产房，待看到榻上虚弱的司琴，她的心才彻彻底底放下来。
“殿下......”司琴苍白地笑了：“您怎么进来了。”
宋婴心疼地将他搂在怀里，又接过宫人递来的汤药亲手喂他。
“你给我生了双生女儿，我怎么还能坐得住？”
司琴笑得很幸福，乖巧地喝着汤药：“小殿下像不像您？”
“当然！”
“真好......”
司琴感到小腹有些疼痛，秀眉微颦。
“怎么了？”
“唔——啊、殿下！”
宋婴惊慌地扶住他：“怎么了！来人！宣太医！太医！”手中的碗再也端不住，啪得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司琴痛苦地攥紧了她的衣服。
“殿下......”
“不行！不准闭眼！不准......不准离开我！”
宋婴害怕地搂紧了他。
司琴的嘴角也渗出鲜血，宋婴忽地瞥到被子染上了一抹红色，不详的预感愈演愈烈，将被子掀开。宋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又看了看地上的汤药。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是谁！是谁要害她的夫儿！
或许是她的令牌让太医院不敢小觑、或许是林氏的祈祷有用、或许是昭然来得及时。总之，轮值的几位御医都来了，司琴终是转危为安。
宋婴守着昏睡的司琴，一刻也不敢离开：原本的黄芪炖鸡汤被恶意加了大量碾碎的人参——是谁！她咬牙切齿地想，林氏却对她摇摇头。她只好按捺住怒气，坐回榻边紧紧握住司琴有些凉的手。
几位御医相互望了望，其中一位年纪最长的上前请辞。林氏忙领着她们出门去。
忽而听见门外一阵喧闹叫骂。
“宋婴！你还我昌儿！你还我昌儿！”
宋婴疾步走出门外。
“柔贵君？”
“啊——”
“保护殿下！”
宋婴侧身避开柔贵君的簪子，捏住他的手腕：“你发什么疯！”
“啊——”柔贵君凄厉地尖叫道：“你把御医全调走了！我的昌儿！我的昌儿！你要给她偿命！”
宋婴一脚将他踹开，冷冷地望着他。
心中却是一沉：中计了。是谁——秦王、赵王、太女？还是——长沙王？
“姐姐！”朝歌匆匆赶来。
“你来了。”宋婴示意她坐下。
“母皇还没召你去罢！”
“嗯，想必母皇正在柔贵君那里。”
“太好了！”
“甚么？”宋婴疑惑地望向她。
“姐姐——不要生我气，是我做的。”朝歌微微一笑。
“甚么！”宋婴惊怒地站起来，思绪一转觉得不能是她。又想到甚么似的，沉声问道：“十一皇妹是你——”
“没错。因事情发生太过突然未及和姐姐商议。”朝歌沉了眸子：“但也不是我下的手。”
宋婴道：“仔细说来！”
“柔贵君父女失和了。”朝歌讥讽一笑：“十一皇妹越来越大了，柔贵君虽说向着长女，但也不能违背我们户部尚书苗大人的意思啊。”
“苗榭好大的胆子，她想让一个血统不明的皇女——啊，不！她想让自己的骨肉上位？”宋婴不信母皇能昏庸至此。
“是的。姐姐！近日长沙王和卢寄来往频繁。而那卢寄虽说是右相独女，但因其父是苗榭一位侧夫的表亲。在南漳郡主在世、右相未续弦前，其父曾受过苗榭的恩惠。卢寄孝顺、不可能不对苗榭有感恩之情。而据小妹查到的情况，她们二人以前的确有往来，不过目前疏远了。”
“卢寄不会是......”宋婴的表情很精彩，她现在对一切都充满怀疑。
“卢寄是右相的亲女、阳城姐夫的亲妹妹。”朝歌忙安了姐姐的心。
“说下去。”宋婴揉了揉太阳穴。
“苗榭想要支持十一皇女、可十一皇妹不过黄口小儿。故而暗示卢寄投在长沙王名下、先支持长沙王上位，再坐享渔翁之利。”
“可没有确凿的证据。”万一只是妹妹的猜测呢。
“姐姐。”朝歌微笑着摇摇头：“长沙王妹是个心狠的。我猜她是知道十一皇妹的血统存疑，这才想暗中除掉她。一是防落人把柄，二是防自己白忙活一番，反倒给十一皇妹做了嫁衣。”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螳螂捕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