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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女装的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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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五月天,风里夹杂着些许闷热,一改春日里的温和。风吹动了眼前的柳,也拂起鬓间的发。长发及腰,白衣飘飘,好一副美人赏景图。
当然,得在忽略脸上的烦躁和紧攥的双手,以及快要被抓穿的裙摆两侧的前提下了。眼光掠向远方,眸中闪着不知明的光亮。
能凭空消失就好了!齐之挽愤愤地想。
又望了望楼下,看起来倒是不高,只是不知跳下去生还,还要能拔腿就跑的几率有多少......
偏过头盯着身旁正懒洋洋晒着太阳的铃兰,颇有些不怀好意。花上的小粉蝶一惊,飞远了。面前闪过一双手,向前一推。
齐之挽下意识地扒着墙台,伸出了头,期待地心中默数“一,二,三”足足三秒!才看见可怜兮兮的铃兰倒扣着降落。花盆居然没碎 ,但散落了一地的土屑。齐之挽不得不感叹了下一流的花盆质量,再感叹下根据自由落体运动得出的高度,即使除去空气阻力的影响,高度依旧可观。
妄想......
楼下,拖着扫帚的大妈一边清理现场,一边抬起头恶狠狠地寻找肇事者。可巧不巧,锋利的目光越过距离和高度就直直射了过去。其实老实说也不算巧,毕竟偌大的教学楼上,只有齐之挽一人扒在墙台上。呵呵,不被发现才怪呢!
猛地缩回了头,再“唰”地一下蹲下了身,躲在墙后。像极了做坏事被发现的小孩
这么先进高端的校园内,怎么还会有用扫帚恶大妈呢!齐之挽暗暗吐槽。
诶?诶?诶?等下! 不是自己动的手啊!花盆不是我推的,坏事不是我做的,要找也应该去找......他啊。
齐之挽方才回过神来,转过头便看见了那个正离去的背影。
或是察觉到了目光,他停下脚步,侧过了头。
正欲开口,男生将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瞟了一眼,走进了身旁的班级。
侧脸的45°角刚好突出他高挺的鼻,衬着黑瞳更深邃。目光淡淡有些疏远的意味,下巴微抬透着矜贵的气质。阳光微照,光晕和阴影勾勒出近似完美的轮廓。
唔,生的不错,但也不像是爱管闲事的人啊......刚才那一眼,齐之挽仿佛读出了四个字:只是帮你。自己是这样想没错,却也没想过要付诸行动。
逃?怎么可能.
略微低头,阴影下掩去了所有情绪。
“齐之挽,你们的新同学。”教室内温和的女声打断了思绪。
忽的抬起了头,深吸一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就当自己是在漫展好了。
踏进教室,掌声稀稀落落地响起,审视的目光一束束射来。齐之挽愣了愣神,便跟着老师走到教室中央的位子旁。
“你就坐在萧遥的旁边。”丢下这句话后,年轻的女老师就离开了教室。
教室内很安静,笔尖在试卷上游走,发出整齐的“唰唰”声。望着黑板上那鲜红的数字“36”,是啊!这是高三,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的高三啊!
一切都很正常,只是视线范围内的都是妹子,这又是什么情况?还都是漂亮妹子!齐之挽默默地转过头看向身边的萧遥,正是那三分钟前见过的那位。认真地观察一番,仔细确认他真的是个汉子,而不是位帅气过头的妹子,毕竟喉结是造不了假的。
自己本不该来到这里的......
他是一名汉子,纯纯正正的汉子。
或许当时答应苏祁,帮他拍古风正片就是个错误!但是这何尝又不是自己的幸运?三年了...他叹了口气,这才找到了关键的线索。
苏祁是齐之挽结识到的一位同城好友。前几天,苏祁被约好拍片子的妹子放了鸽子,临时说有事。可是场地都租好了,妆娘,摄影,后勤,一切人员也都预约了。于是苏祁便想到了长发的齐之挽。同城方便,两人关系又不错。苏祁求帮忙,他出于救急,也就应下来。
只是到了现场,当苏祁递给他一袭烟青袅袅的齐胸襦裙时,不由得黑了脸,这是什么情况!
“之前,你可没说......”
“都说了是妹子放我鸽子,怎么?”不由分说地把汉服一塞,将他推给了一位女生
“木木,交给你了!”
“放心,这颜值女装大佬不愁。”拎着一个小包,女生领着他就进屋了。
简直是交友不慎啊!悲痛!
再出屋,长发绾起一半,一根素白玉簪斜斜地插着。比起假毛的硬板,这一头真发柔顺,软软的散在身后。皮肤本就白皙,倒无需打上厚厚一层粉,只用了些阴影淡晕稍稍改变了下脸型与轮廓,显得更女性化些。柳眉杏眼,标准的古风美人。一袭烟青的长裙,像是用水墨晕上的颜色,轻盈,素净。
“诶诶诶,怎么连鞋都没有!”齐之挽不满地伸出正可怜兮兮光着的双脚。
“你173本来就算很高了,再穿鞋,是想高过我么?”苏祁半噙着笑,看着他露着的双脚,“再说光脚也挺符合这套图的意境。”
白了他一眼,就把脚缩进了裙下。
再看苏祁,他本就挺帅气的,网上圈下的粉可不少。这一身装束,英俊潇洒的公子形象驾驭地很轻松。
没有过多的矫情,他们便开始开拍了。动作,神情,配合,虽是女装对齐之挽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这事他从小做到大。他的母亲顾央算得上是一位一流的女装设计师。领域挺广,从童装到成人装,她都设计过。
小时候,齐之挽长得可爱。顾央常会给他换上女装,逗他玩,有时也为了灵感。一来二去倒真成了她的专用模特。为了服装效果,顾央给他留了长发。小时候也没什么,就像是古装片里的小童,灵气十足。可当他大了,顾央拿着剪刀却下不去手了,齐之挽的发质好到令人发指,真的就如上好的徽廷墨般,柔滑泛着光泽。父亲齐默及时赶到,一把夺过剪刀,瞪大眼睛说
“你忘了之挽小时候算过的命了么!”
又转过头严肃地对齐之挽说“算命先生给你算过,说你命中一劫,需留发到十八岁那年,方才可长寿顺兮。”已经初中的他,当时一头黑线,只有一种感觉: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们编。
想到这里,齐之挽不禁弯了弯嘴角,神色又渐渐黯然。后来就认命地套上齐默扔给他的假发,毕竟这可是关系到自己能活多长的啊......
拍摄完毕,妆娘木木却有事先走了,留给他一瓶卸妆液。和大家客客气气地道了个别,齐之挽收拾好东西就走了。
走在大街上,回头率很高,还有人拿出手机来拍照。他黑了脸,硬着头皮走得更快。本来是准备换完衣服再走的,只是没卸妆,穿着T恤牛仔裤这样的搭配看起来似乎更怪。他家离这儿并不远,就想着回家再换,可是现在他却有些后悔了。
拐进一个小巷,没了人群的注目,他松了口气。
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双手,牢牢挟制住自己,齐之挽奋力挣扎,口鼻被人用一块布捂住,两眼一黑,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