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妻》活不过五章

78、大结局

　　一切恍似回到从前。因着范瑾澜周全，定西侯妻夫并未为难单景瑞，倒是单府过意不去，苏宜私下不知说了他几回。
　　范瑾澜这胎怀得颇为顺当，行动饮食一概不受影响，想来一是年轻，二来本身底子也不错，虽说遭过一些罪，毕竟也调理得当了。只是愈发地不得闲——短短几个月，朝中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早前新任御史大夫程榆茗曾连参六本，将端佑公主一系的多位重臣拉下马来。这还不算了，枝藤蔓绕，渐渐竟牵扯了不少人出来，俨然成了窝案，中间隐隐有几位公主的身影。本来也当不得什么，尤其有如端佑、康颐，早早便在朝中当差，没有自己的门人是决计不可能的，只是但凡精明点的，都决计不会将手伸到宫禁中去。
　　“偏大公主想不透，居然和内官监掌印太监牵扯上了”，端佑公主已被褫夺封号，故而范瑾澜只论序齿，称其为大公主。
　　无论哪朝哪代，皆忌讳内廷与外朝往来过密，《后周律》便规定：“凡诸衙门官吏，若与内官近侍人员互相交结，泄漏事情，夤缘作弊，而扶同奏启者，皆斩，三服以内流三千里安置”，何况内官监掌木、石、瓦、土、搭材、东行、西行、油漆、婚礼、火药十作，及米盐库、营造库、皇坛库，凡国家营造宫室、陵墓，并铜锡妆奁、器用暨冰窨诸事，人称“小工部”，更是个紧要地儿。
　　“若不是承恩公府野心太过，只怕也走不到这步”，承恩公府乃是太后的娘家，皇后亦是他们那支的，因着这个，今上对承恩公府，一贯荣宠有加，偏他们野心太过。
　　范瑾澜笑笑，“她也是急了”，康颐公主这几年连着办了几件漂亮差事，两个女儿又颇得今上青眼，立储之声时有耳闻。便是端佑公主不急，她的臣属能耐得住？
　　“二殿下仍被拘着”。
　　“禁足而已，与几位千岁相比，已是大幸。何况这个节骨眼，若是偏她无事，只怕反而不美”。
　　单景瑞点头，小心翼翼地将手覆在她肚子上，“差不多了吧？”
　　范瑾澜点点头，“嗯，左右这小半月了”。
　　只是没曾想，二十余日，尚未有发动之迹象。扶苏暗暗担忧，足月之后，时日愈久、胎儿愈大，生产的风险也就随之升高，“也不知师傅和乐神医赶不赶得来”。
　　珈蓝安慰道，“怕是不日便到，而且王小姐每日里守着，想来是无碍的”。
　　扶苏的担忧终是成真，范瑾澜这胎生了足足一天一夜，直到出气多进气少，都尚未见到胎儿的头。
　　“再这样下去，莫说胎儿，大人都得搭进去”，王海宁铁青着个脸。
　　“连你也没办法吗？”扶苏看着接近奄奄一息的范瑾澜。
　　王海宁觉得心跳越来越快，侧切、钳产，皆已试过，依旧无法。
　　其余几位大夫亦沉默不语。
　　扶苏艰难地道，“去小保大，可有方法？”
　　王海宁摇摇头，她现下担心另一个问题——产后大出血，“你师傅和乐神医呢？”
　　“尚无音信”。
　　王海宁艰难地说，“世女这一胎，太过凶险，先备好参附汤”，便开始施针。银针刺双侧合谷穴，没约1寸，捻转得气后，每隔一刻半钟行针一次，强度逐渐加大，又过了两个多时辰，“见到头了，见到头了”，“是个小小姐”，随着“哇”地一声，产房内外皆长舒了口气。
　　“参附汤”！尖锐的声音响起，单景瑞心猛地提起，冲至门前，用力拍着门，“怎么了？”
　　侍儿忙拉开他，汤药送了进去，里头断断续续传来声响，只是没有范瑾澜的声音。
　　“世女怎样了？”单景瑞拉住往外递送热水的侍儿。
　　那侍儿摇摇头，脸色苍白，显见是被吓到了。
　　“把姑爷拉开”，叶柏诚沉着脸道。
　　定西侯妻夫二人的脸色异常难看。
　　里面声音渐渐高了起来，终复平静，门终于开了，王海宁等缓缓出来，“侯爷，小民等尽力了”。
　　定西侯身子晃了晃，叶柏诚忙扶住她。单景瑞冲了进去，范瑾澜灰败着脸，躺在床上，奶娘抱着一个婴儿，跪在旁边。
　　“妻主，妻主，你看看我妻主……妻主！”
　　“大半夜地鬼哭狼嚎什么！”押送的官兵被惊醒，猛地站了起来，行至单景瑞身侧，见他蜷缩作一团，举起鞭子便抽去，连抽了十余鞭方罢手。
　　“行了行了，听说他姐姐是陛下身边得力的，你也莫太过了”。
　　“她又看不见听不着，打了就打了。再说这种谋害妻主的，人人得而诛之，流放已是便宜他了”，说完还啐了一口。
　　另一个见他一动不动，便用脚踢了两下，“行了，别装死了，还当自己是侯府的大官人么，定西侯府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取了你这么个毒夫”，待发现地上那人仍无动作，方觉察不对劲，弯腰用手一番，“死了！”

作者有话说

　　完结了～
嗯～
就是南柯一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