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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葫芦案(修) ...

  •   “怎么一脸的烦闷?”王海宁斟了一盅酒与她。
      虞敏清打趣道,“还能有什么,怕不是妹夫因着取小的事儿给你气受了?”
      范瑾澜忙摆手,“没影儿的事儿。扰了诸位的性子,是我的不是”。
      陈佩怡讶异,“女子一夫多侍乃是人伦天理,姐夫是大家公子,岂会不明白?你们莫要坏了人家名声”。
      虞敏清笑道,“你个囡囡,自个儿都还没娶亲,哪晓得里头的门道”,又朝王海宁打了个眼色,“你家夫侍成群,又相处得这般和睦,还不与她说道说道?”
      王海宁放下杯箸,“他们几个本就是亲兄弟,还和别家的不太一样。也有纷争的时候。怎么说呢,男人家妒心本就重,加之夫侍有别,都聚在一块,能不出事儿?我的原则,只要不是要紧的问题,尽量一碗水端平,不偏帮谁,此其一;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基本都满足他们,此其二;帮他们找些事儿做,爱交游爱琴棋书画艺爱做生意哪怕想考功名,由得他们折腾。最最要紧的,若是新人进门,记得顾念下前头那几位的心情。姐夫若是心有不虞,再正常不过,多哄哄便是了”。
      众人连连点头。虞敏清本已叫了台班子,今晚要唱个通宵,见范瑾澜心头有事,也不留她,“你自家去,姐儿几个改日再聚”。
      范瑾澜抱歉地笑笑,“那妹妹这便先告辞了,改日再会”。
      众人拱手相送。
      范瑾澜并未回府,而是打马往鸿宾楼去了,这家酒楼以河鲜海味及全羊大席闻名。全羊宴由数十至百二十个菜不等,不仅“吃羊不见羊”,还能将羊肉做出鱼味、荔枝味等来——诸如脍鲍鱼丝、脍荔枝、清脍鹿筋、炸银鱼等菜式皆由羊肉所制,这在京城也是独一份了。只是全羊宴耗材、费工,店家需得提前准备;且里头的菜不许单点,必须全席,等闲人吃不着也吃不起,所以“河鲜海味”又更为人称道。
      范瑾澜要了一份红烧牛尾、一份白蹦鱼丁、一份独脊髓和一窝砂锅羊头,用两个食盒装着,到家保管还是热的。又要了份凉果——这凉果类似于爱窝窝,豆沙金糕馅儿,配上糯米的皮儿,甜中带酸,软糯好吃。掌柜的见她骑马,拿着多有不便,便让个小二跟着送了来。
      到家正赶上哺食,见屋里备着山鸡果子,桌上摆着白鱼、鲜鸡片、鲜羊肉、羊腰子和各色杂菜,“这天气吃暖锅倒也相宜”。
      单景瑞忙起身替她解了披风,“今天倒早”。
      范瑾澜笑笑,吩咐侍儿将红烧牛尾和砂锅羊头给她爹送了去,又让把其余的摆到桌上来。还要叫酒,倒给单景瑞止了,“现下说话还透着几分酒气,可见日里吃了不少,这会子你便歇歇吧”,又让露茗泡了一壶酽茶来,“吃上几盅,解解酒气”。
      范瑾澜乖乖地喝了,又给单景瑞布菜。单景瑞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夹起那菜送入口中,“倒记得我爱吃这个”。
      “记得记得,相公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为妻都记着呢”。
      “才吃了它似蜜呢?这张嘴甜成这样”,单景瑞打趣道。
      知春见二人复又融洽,暗暗松了口气。
      外头兰华匆匆而来,拦住个小厮便问,“小姐可回来了?”
      “才回来没多久,正用饭呢”,露茗站在廊前,脆生生答道。
      兰华颔首,“多谢露茗小哥,还烦请小哥里头通报,都察院胡经历求见”。范瑾澜娶亲后,兰华便调到了外头院里,轻易不进内院。
      露茗瞧了她一眼,往里头去了。
      “胡经历?”范瑾澜略一思索,“跟兰华说,请胡大人书房稍坐片刻,我这就过去”。
      “委任状都还未下来,怎么人就来了?”单景瑞捧了盏茶给她。
      范瑾澜漱了口,又拿帕子抿了抿唇角,道,“保不齐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你先吃着,我去看看”。
      胡浚淘只是个六品经历,今日得了令来寻范瑾澜,心下也是颇为忐忑,远远见着范瑾澜走来,早早就站了起身。
      “下官见过大人”。
      范瑾澜摆摆手,“任命尚未下来,当不得胡大人的礼”。
      胡浚淘是个嘴笨的,嗫嚅道,“当得,当得”。
      范瑾澜笑笑,“胡大人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胡浚淘忙道,“有件疑案,想请大人参详参详”。
      原来小半个月前,城南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不是别人,正是原监察御史曾宝生。曾宝生因失手打死小郎君,先遭休弃,又丢了官职。因着他娘家容不得他,只好在城南赁了处两进的院子,每日里躲在家中,家里一应事宜全赖一个老奴操持。案发当日,那老奴外出采买,途中遇见鱼郎杨十五沿街叫卖,想起曹宝林惯爱吃泥鳅,便花了一百二十钱,买了一斤多的泥鳅,又另给了十个大钱,让他先送家去,还特特交代,“我家少爷不爱人打扰,你把泥鳅放院子里便是了”。
      杨十五进了院子,将泥鳅尽数倒在院中的木盆里,转身待走。鬼使神差往屋里头望了一眼,瞥见半空中晃晃悠悠的尸身,大叫一声,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左邻右舍听见,都围了来,却不敢进去。直到里正得了信,壮着胆子领着两个壮汉进去,才将他解了下来。
      “曾官人脖子上套了跟拇指粗的麻绳、双手被捆,吊死在屋里。家中被洗劫一空,除了约摸二百两的银票和十余两的散碎银钱、柜子里的金银首饰,连老仆屋里几支铜簪子都被盗了。”
      范瑾澜问道,“莫不是杀人劫财?”
      “应天府勘验过现场,也是这么个意思。先是锁了那老仆,又关了杨十五,拷打一番,只是喊冤。又将丢失的金银首饰画了花样送去各大当铺,也未见有人来抵押。去了几个银楼,虽说每日里都有人来取银子,可这银票又没写名字,哪里知道是哪里来的?曾官人所说被罢了官,朝中还是有三五知己的,见天便去应天府问这事儿。京兆尹无法,求到了姜大人跟前,部里现在诸事繁杂,姜大人想着不几日任命也就下来了,想请范大人先行介入此事”。
      范瑾澜笑而不语。胡浚淘口中的姜大人,乃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姜程潇。看来这位姜大人,是非常不满她升任左佥督御史啊。
      胡浚淘愈发忐忑,偷偷瞄了范瑾澜两眼,范瑾澜笑笑,“等闲人无法调阅卷中,姜大人可有指示?”
      胡浚淘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大人,这是姜大人的亲笔书信,另有一封给京兆尹的,我回头送去”。
      范瑾澜点头,“知道了。有劳胡大人了”。
      “不敢,不敢,下官告辞!”
      “兰华,送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葫芦案(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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