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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昨日又添秋与泪 ...
有的时候,我会不经意地想起——
我的童年。
但是,它总是有一片灰色阴影。
我不顾一切,想尽办法地拨开它,
最终,见到了——
血淋淋的自己和你。
——吴晴
江城的冬天来得快,去得也快。
转眼之间,已是春天。
刚开学的孩子们之间依旧洋溢着新年的喜悦氛围,只要聚在一起,就总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某一天下午的体育课上——
“同学们,大家下午好呀!慕老师呢,在这里给大家拜个晚年,祝大家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哦!”说到这儿,慕朷看似没有停顿,却在所有人眼皮底下,对着何时轩——
笑了一下……
何时轩不知是何时对上了他的双眼,眼里涌动着什么。
“好了,那么现在正式开始新学期的第一节体育课!同学们,这节课呢,我们的主要内容与上学期的最后一节体育课时嘱咐大家买的排球有关哦。”
“与球有关?”同学甲喃喃道。
同学乙:“什么意思?”
“就是……和这个排球有关系呗。”同学甲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同学乙。
同学乙接着问:“关系?”
“什么是关系?”同学丙提出了一个博大精深的问题。
“什么关系呢?”同学丁紧跟着问道。
同学乙:“对啊对啊,什么关系?”
同学戊附和道:“不知道诶……”
同学乙问同学甲:“那你知道吗?”
同学甲卖了个大关子:“我当然——不知道了……”
同学乙、丙、丁、戊齐声道:“切……”
“同学们,好了好了,自由讨论环节到此结束。”慕朷拍了拍手,继续说道:“我们今天要围绕排球来进行练习,那么……”
还没等他说完,便有一个孩子迫不及待地举手发问道:“慕老师,我看电视里的人,都是……打排球的,我们今天也要学吗?可是那看起来好难啊……”
还有一个孩子说:“慕老师,我听说排球是要垫的,今天我们应该是学这个吧?”
“才不是!一定是学打排球!”
“你错了!是垫排球才对!”
“打排球!”
“垫排球!”
“打排球……”
“都不对哦,其实是——拍球!”
“这是什么意思?慕老师,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对哦对哦,我也没听懂……”
“全称是——拍(pai第一声)排(pai第二声)球哦。”接着,他一边演示一边说道,“就是这样啦!是不是很简单呢?”
“哇——哇——”
何时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智障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觉得丢脸,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唉……
“接下来,就请同学们开始拍球吧,慕老师呢,先给大家一点练习时间,过一会儿,我们要进行比赛呦!看谁拍的最多……那么,开始吧!”说完,慕朷就走到了操场旁边,微笑地看着他们。
何时轩走到吴晴身边,笑着说:“小晴,我们一起练习吧。”
“好啊。”
接着,他们便愉快地拍起了球。
远处,慕朷戏谑地笑着。
“83、84、85、86、87、88、89……啊!”吴晴一边拍着排球,一边专注地数着。却不小心撞到了她身后的一个男同学。
“哎呦!谁啊!敢撞我!”“大胖墩儿”被撞后,暴跳如雷。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只是在数数,没有注意到,对不起……”吴晴连忙退开来,不停地朝“大胖墩儿”摇着头。
“你肯定是故意的!”“大胖墩儿”死死地瞪着吴晴,大声说道。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光说对不起就有用?你看我不……”说着,“大胖墩儿”亮了亮“猪蹄”,哦不,是“虎拳”。
“够了,王大胖,小晴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何必为难她!居然欺负一个小女孩儿,你羞不羞啊!”
“你算什么东西!想当英雄啊?哼!我说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样啊!”“大胖墩儿一脸的得理不饶人。
“你这人还讲不讲理……”何时轩不屑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恩?”
此时,两人之间硝烟弥漫,“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看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啊。呵呵,到我登场的时候了。
站在远处,目睹了一切的慕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孩子们身边。
“大胖同学,虽然吴晴同学不小心撞到了你,但是,人家毕竟是不小心啊,况且,她都已经道歉了,你就算了吧……”
“她是故意的!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慕老师,我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王大胖!看招!”何时轩一拳揍到小胖墩儿脸上。
“何时轩!”
“王大……”何时轩还没说完,“小胖墩儿”已经一脚踢到他的肚子上。
何时轩顺势和他扭打在一起。
同学们更加把他俩包围得水泄不通,吴晴在瞬间被挤了出去
还没等她站稳,她便用尽吃奶的力气,朝墙里的人喊去:“何时轩!何时轩!何时轩——别打架了!何时轩——别打架了!何时轩——别打了!何时轩……”
不一会儿,这喊声便淹没在嘈杂声中,无声无息。
“你们别打了!”同学甲着急道。
“别打了!别打了!”同学乙帮着劝架。
“就是啊!你们这样都会受伤的!”同学丙一脸担忧。
“慕老师,你快让他们别打了!”同学A向慕朷求助,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好不惹人怜爱。。
“这个……我……也没办法呀……”慕朷装作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那……我们去找赵老师吧,我们去找她来,她一定能劝住他们……”同学B提议道。
“好啊,好啊,我们快走吧。”同学C焦急地说道。
终于!这堵人墙因为同学A、B、C的离开,有了一个小缝隙,吴晴趁势钻了进去。
而此时,“大胖墩儿”蓄了最后一点力气,恶狠狠地朝何时轩打去,大有“泰山压顶”之势。
吴晴见状,大脑还没来得急思考,便一个劲地扑到了何时轩面前。
可是,她终究还是小看了“大胖墩儿”这最后一点力气的威力,毕竟是有鱼死网破的的念头在里面。吴晴最终还是不省人事,倒在了何时轩面前。
何时轩的脑袋一下子空了,周围人的喊声、呼声、惊讶声……他都听不见了。
他只记得,刚刚吴晴扑在他身前时,温暖地笑着说:“别怕……”
然后,她就这样倒在了他的身前。
那一刻,我觉得我的命都快没了。——何时轩
“小晴——小晴——小晴,你醒醒!小晴,你再坚持一下。我立刻送你去医务室!”何时轩着急忙慌地看着吴晴,一秒都不耽搁地把她抱起来,奔向医务室。
“大胖墩儿”显然也是吓了一跳,久久回不过神来。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的滋味难受极了。
慕朷看着这烂摊子,忍不住仰天长叹。算了,先去办公室吧。
临走时,撂下一句:“王大胖,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至于其他人……继续练习吧,等到我回来为止。”
——教师办公室——
一些女同学们急匆匆地跑进来。
同学B对赵老班说道:“老师,不好了不好了,王大胖和何时轩……他们……他们在操场上打起来了!”
赵老班疑惑不已地问道:“怎么回事?这节是什么课?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同学C回答道:“赵老师,这节是体育课。”
同学A帮着解释道:“是这样的,赵老师,本来这节课,是慕老师让我们……”
一道声音打断了同学A的话。
“赵老师,我来向你说明情况吧。”慕朷从门口走进来,径直走向赵老班,稍稍撇过头去,对同学A、B、C说,“你们,先出去吧。去操场上继续练习。”
“可是……慕老师,我们也可以向赵老师说明情况,我们看的很清楚的!”同学A跃跃欲试。
“这位同学,老师既然说让老师亲自向你们班主任解释,就一定是有老师自己的理由。你们还想继续打扰老师们进行交流谈话吗?”说道这儿,慕朷斜睨地她们笑道:“还是你们觉得……老师的话——可以不听、不遵守吗?恩?还不出去!”
“我……我……我错了,老师,我……”同学A害怕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出去吧。”慕朷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同学C连忙答应道:“好的,慕老师。那……赵老师,我们先出去了。”说完,便赶紧拖着同学A、B走出办公室。
——门外——
刚刚的几个女同学正在窃窃私语。
“呼——好险啊!真是可怕……”回想起刚才的场景,还是能把同学A吓得一直拍着胸口。
同学C答应道:“嗯嗯……”
“慕老师来得好快呀!”同学B惊讶道。
“就是啊。”同学A附和道。
同学C问同学A、B道:“他不用在操场上处理王大胖和何时轩打架的事吗?”
“当然是处理好了呗,不然他怎么会来。”同学B想也不想就下定论。
“可是,慕老师……他……刚刚那样子……看起来明明就像是……处理不了的呀……怎么这会儿……”同学C皱着眉头,奇怪地思考着,“也许……恩……我觉得……是慕老师……他……”
“什么啊,你倒是说话别支支吾吾的行不行……真费劲。”同学B着急地说道。
同学C把想不通的事情藏在心底,最多笑着只说了一句:“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慕老师怪怪的……”
——医务室——
“老师,小晴受伤了!请您快给她看看吧!”何时轩抱着吴晴冲进医务室的门,大声喊着。
吓得本来优哉游哉地坐在椅子上晃荡的“医生”差点跌下来。她稳了稳身子,再将眼镜扶正,作出一副似乎医护人员该有的“样子”来。
严(装)肃(模)正(作)经(样)地对何时轩说道:“先把她放到里边的床上去,我这就来。”
“奥,好!好!”说着,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吴晴放了上去。
“你先出去吧,我会给她治疗的。”“医生”站了起来。
“可是……”何时轩犹豫了一会儿,才抬起头问道,“我不能在这儿看着她吗?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的,老师!”
“出去!否则……”说到这儿,“医生”顿了顿,继而威胁道:“她痛死了——我可不管!”
“你——”何时轩咬了咬牙,才答应道,“好!我出去!我出去!我这就出去!”
即将出了门的时候,他回过头来,请求道:“请你,一定要好好治疗她。”
何时轩出去后,连空气都染上了寂静。
她走到床边,看着昏迷着的吴晴,忍不住也轻轻叹息:谁也不能幸免于难,可你却无辜得可悲。
静静地看了吴晴一会儿后,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您都知道了。”明明是问句,可她却说出了肯定的语气。
“嗯。”
“为什么?”她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口。
“你逾矩了,白。”平淡的语气却带着高高在上的威严。
“对不起,BOSS。”
“对她……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白仔细地给吴晴检查了一遍身体,上了一点药。
然后从里间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十几颗药。
接着,她拿出一颗,又倒了一杯水。
把那颗药给吴晴喂了下去。
——门外——
医务室前的树下,慕朷已经在那儿站了很久,不知道在看什么。
也许,他是在看着天空,微微叹息。
何时轩朝他走了过去。
开口问道:“事情解决了吗?”
“是。”
“这次的事,你做得有些过头。”
“呵呵,有吗……”慕朷向他走近了一步,警告何时轩,“你可要知道啊,这是老爷子的意思。”
“……我知道了。”何时轩面无表情地说道。
“老爷子还让我给你带句话。”
“说。”
“你要时刻记住,你的身份。”
何时轩瞳孔收缩,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总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慕朷朝他摆了摆手,走远了。
何时轩走回医务室,轻轻地打开门。
朝里面的“医生”问道:“她好点了吗?”
“嗯,应该没什么大碍。同学,你可以进来了。”
“好。”何时轩放心地走了进去,坐到吴晴的床边,“我想在这里陪陪她。”
“可以。等她醒了,你就可以把她带回去上课了。”
“嗯嗯。”
白看着何时轩,不再说话。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我也不记得撑了多久。
和小晴认识,真的不算太久。
我真的没办法想象,她能为我做到这一步。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我想放下一切。
但是,我的人生,一出生,就注定无法由我自己掌握。
我恨,我怨,我厌——所有的人,所有的事。
可我却无能为力。
小晴,你知道吗?如果我就要死了,临死之前,我会说什么吗?
“对不起。”
我想对你,只是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可是,如果我知道未来的那些事,我就该早点和你说这句话。
谁让我们都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呢?
或许,我们早就陷入人生的囹圄,无法自拔。
我只希望,到时候,你还是好好的。
——何时轩
“阿……阿轩……”床上的吴晴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唤道。
何时轩激动极了,紧紧地抱住吴晴,惊喜道:“小晴!小晴!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咳咳……太……太紧……太紧了!”吴晴忍不住咳出声来。
何时轩赶紧放开她,拍拍她的背,让她缓缓。
“你没事儿吧?有没有被打到?”吴晴担心地问道。
何时轩朝她笑笑:“没事,我哪里会有事?倒是你,怎么那么傻,扑上来替我挡拳头?”
吴晴不假思索地答道:“我怎么傻了?我那可不叫傻!”
何时轩不禁好笑道:“那是什么原因?”
“我不可以看你被欺负的!我会保护你!”
当那句话钻进何时轩的心里时,他觉得,丘比特也许刚刚就在门外路过了。
说完那句话,吴晴涨红了脸,忍不住用被子捂住头,支支吾吾道:“你……你你你……你听错了!”
“……嗯,我什么也没听到。”
可是,小晴,多年以后的我,是多么希望当年真的听错了,或者是根本没听到啊。——何时轩
前事在回忆里跌跌撞撞,我会不会忘了曾经的模样?
没关系,即使你忘了,我也会帮你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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