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做人不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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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在上的神女殿下从来都是飘然胜仙的，手指不曾沾染过阳春水，更不曾低首看过这凡尘俗世，现在倒是两眼一抹黑了。
最后，还是小剑灵提供了以往见过的菜谱，教龙玖玖做了个最容易做的饼子。
因着她实在是不擅长，连袖子都险些叫火给燎了去，脸上都沾上了灰，最后倒是叫她给做出了块粗粮饼子，却是形似而已，而她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做人真是不容易！”
待得她端着粗粮饼子过去的时候，就见盖聂已经勤快地打扫完毕了，屋内焕然一新。
他见得端着食物徐徐走来的少女，天光照在她的身上，仿似给她打了一层薄薄的柔光，漂亮得不可思议。
盖聂的脸又微微红了起来，就算今后会成为天下第一剑圣，此时他也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师，师妹，你怎么来了？”
“我观师哥刚上山，此时又耗费力气打扫，定是饿了。此时还不到用饭的时候，厨房里也有些现成的米粮，就给你烙了个饼子，师哥且先吃着垫垫肚子。”龙玖玖说着，就把手里的托盘抬了抬。
她而今实在是有些矮，与盖聂说话都得抬起头，着实有些费劲。
盖聂闻言，微微一怔。他的目光落在龙玖玖端着托盘的手上，见得她原本白净的手上染了脏污，还有被火星溅到烫红的地方，身上的衣服也脏了不少。
显然对方原本是娇养着长大的，根本不曾干过这些粗活的。
现在，却特地怕他饿了，而去给他做饼子，可见其中的好意。
原本盖聂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才到个新地方，心中难免会有惶恐不安。今天又赶了一天的路，他也是腹中饥饿得紧，却因着恐慌不曾提。
而鬼谷子性情淡薄，也没多思量这些。
却没想到，这个年纪小的师妹却考虑得这般方方面面，盖聂原本还有些飘忽的心，就仿似突然落了地。
“……谢谢师妹。”
他擦了擦手，接过了那个粗粮饼子，郑重地道谢。
“没关系。师傅说，入了鬼谷，今后我们都是师兄妹，那自就是一家人了。”龙玖玖认认真真地道。
“嗯，一家人。”盖聂心中感动，面上严肃地应着。
然后，低头咬了口饼子……
“怎么了，师哥，不好吃吗？”龙玖玖见他咬了口就顿住了，不由奇怪道。
盖聂嚼了嚼，一股子猛烈的咸味袭来，几乎都要把他给淹没了。
虽说这饼子里得加盐，且这盐金贵得很，但加过头了，就齁人得很！
更何况，这饼子揉得劲道不好，又干又硬，还半生不熟。
盖聂囫囵吞枣地咽下，默默道：“……不是……”
耿直的少年也不知撒谎，所以也不可能舌灿莲花地说很好吃。
龙玖玖看他这模样，浑然不像是很喜欢的样子，就有些不解了。她抬手扯了一小点，塞入了嘴里尝了尝。
……
龙玖玖皱了皱眉头，“师哥，那么难吃，你怎生还吃？给我吧！都是我不好，我还是叫山下今天送早些膳食过来……”
“不用。”盖聂避开了她的手，舔了舔嘴角，“我，我觉得挺好的，师妹给我做的，我会吃完的。粮食，是很珍贵的！”
他不愿意辜负龙玖玖这片心意，所以，他一口一口地就把这咸得齁人的饼子给啃完了。
不过，之后这刚到鬼谷的少年喝了一夜的凉水，跑了一夜的茅厕那就是另话了。
此时，龙玖玖目瞪口呆地望着，在脑海里默默地对剑灵道：“想不到我这师哥口味如此清奇，山下送来的饭菜怕是不合他的口味的，那我以后可得多备点盐。”
剑灵：“……殿下说得有理……”
盖聂到来后，倒是对龙玖玖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
盖聂初来，这鬼谷的基础剑法和吐纳之术，自然是由龙玖玖来教授的，之后入了门，方能去学那纵剑术。
盖聂不识字，这个龙玖玖也只能勉强教一教的，她自己也初来这世界没多久，这世界文字还分为好几种，虽说也有痕迹可寻，她记忆也是过人的。奈何，她从不曾接触过，也是如婴儿学车般，只能慢慢来。
而鬼谷子也没得那耐心一个个教，也就是任由这两个徒弟瞎子摸象了。
不过，因着要做任务，龙玖玖每日里练完剑，做完鬼谷子交代的功课，之后的时间都是围着盖聂转的。
她是本着刷好感的心去的，可盖聂一个少年每日里面对着个俏丽秀美的小姑娘，对自己嘘寒问暖的，如何不脸红心跳的？
鬼谷子见了，只是略略敲打了下盖聂：“还记得你初来鬼谷与我说的第一句话吗？而这剑客最重要的是手里的剑。”
盖聂闻言，沉默道：“是。”
鬼谷子见他明了，便满意地颔首离去。
于是，龙玖玖后来便见之前还因为自己的靠近而手足无措，脸红的少年会在看到她后就跑，跑不的时候，比如学字的时候，他就腰板挺得笔直，不与自己多说话，不与自己多靠近。
龙玖玖就有些奇怪了，她问剑灵道：“他现在不脸红了，是不是代表他信任我了？以后我能直接取剑心剑意了？可我总觉他近来有些怪怪的，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剑灵也觉得。他这行为看着就像是人类所说的……那什么……”剑灵词汇贫瘠，一时也想不到，也是抓耳挠腮。“要不，殿下问问他？”
“他现在躲我都来不及，我如何问？”龙玖玖也苦恼。
不过，机会来得很快。
在盖聂入门半年后，鬼谷子教了他纵剑术，随后便云游去了。
偌大的云梦山顿时就只剩下师兄妹二人了，这下龙玖玖也得闲去逮一逮盖聂了。
龙玖玖在做完早课后，立刻就堵住了要离开的盖聂，这半年她也只长了小半个头，但盖聂却长得很快。
他比初来时又长了一个头，而今龙玖玖站在他的跟前，也不过堪堪到他肩窝。
小小的姑娘现在已经慢慢张开了，眉眼清丽，但是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倒是冲淡了几分艳色，多了两分可爱，她努力抬起脑袋，瞪着他道：“师哥，近来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盖聂不敢看小姑娘清凌凌的眼眸，只略略地别开了眼睛，抿着唇道：“不，不曾。”
“那师哥为何每次都不与我说话了，每天看到我就转身走？莫不是我做了何事惹了师哥厌恶？”龙玖玖是真的困惑不解。
盖聂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为什么？”小姑娘气势还是很足的，“而今这鬼谷里就你我二人，师哥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跟我说话的吗？”
“不，不是……”
盖聂抿了抿唇，眼见小姑娘见问不出所以然来，眼底又是困惑又是委屈，他顿了顿，低声解释道：“师傅说，剑客得远离感情。”
这少年慕艾，师兄妹日夜相对，鬼谷子怕盖聂剑术还未大成，就先生出了别的心思来。
剑客心里有了感情，这手里的剑就好似生了锈，难以挥动了。
龙玖玖不解地歪了歪头，实在是不懂他的想法。。
“剑客若是足够强，还惧怕什么？这不过是无能者的借口罢了。”
在她看来，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盖聂一怔。
龙玖玖补充道：“剑客和剑，到底不是一样的。”
剑是冰冷的，但是人却不是的。
说完，龙玖玖也没急着走，她一板一眼地道：“明白了么？”
她身为侍剑神女，虽没什么朋友，成日里和剑为伍。但她却明白，剑之所以存在，不过是为人所驱使。
盖聂慢慢地点了点头，他望着少女紧紧盯着自己的视线，不知为何，心口就漏跳了一拍，艰涩地开口道：“师妹，师傅所为没有错。……我，我是父母早亡，父不过是木匠，身份卑微，与你……实是我配不上你……”
师傅就是明白他心中心思，这才特地敲打他。
在他心里，师妹就仿似那天间的明月，而他就如这地上之泥。若不是师傅仁慈，他怕是一本制度见不到她这般的人物的！
而今，这个明月般的人物却跑来与他说，若是足够强，感情也是影响不了剑客的。
这在他看来，就像是一种变相的回应了。
一时间，盖聂的心又是低落又是高兴。
龙玖玖眨眼，不知他为何突然转到这个话题上了。
而且，什么配不配得上？大家都是师兄妹了啊！
她对感情一窍不通，而今回顾了下盖聂方才的话，她斟酌了下，认真地回道：“我在此间也无亲人，你我都是人，都入了这鬼谷，何来的配不配得上？”
盖聂睁大了眼，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少女，薄唇都因为激动而抿起，“师妹……你……你这是应我？”
师妹这是懂了他的心思，却怕他自贱，还说出这番话来鼓励他？
顿时，盖聂只觉得仿佛吃了一勺糖，心里又是甜又是喜。
龙玖玖不解：“嗯？”
什么应他？
盖聂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郑重道：“我会努力练剑，定然会成为这天下一流的剑客，得到师傅的认可。届时，我会跟师傅说明——我不会负你！”
喵喵喵？龙玖玖对剑灵道：“他这是应了我会好生练剑，以后待养出了剑心剑意就会送了给我的意思吗？”
剑灵总觉得这走向有些奇葩，它犹豫道：“好像是吧……”
它到底是个剑灵，就算是随前主在尘世里走过一遭，但是对人类那脑回路也不是很明白。
得了剑灵的肯定回答，龙玖玖也欢喜上了，她回握住盖聂的手，面色严肃道：“师哥，你一定要好好练剑，未来就靠你了。”
“是！”盖聂耳朵一红，偷偷地望了眼龙玖玖，“那，那我继续去练剑，师傅教的我还有些生疏。”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 做人不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