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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逃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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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了人。
准确的说,是我一屁股坐死了一个人。
当我浑浑噩噩地接受了穿越这一现实,从她脸上爬起来的时候,她的五官已经被砸到如同一只烂冬瓜,看不出原来的样貌了。
她的身体光着,体态曼妙优美,肌肤光洁如玉。满室的红烛点着,烛光飘摇,柔柔地铺了她一身。
“莫瑶,你没事吧?”
屋外传来了男子低沉浑厚的声音,“瑶瑶,二哥不放心你。”
他说的莫瑶应该就是这位被我坐死的姑娘了。
但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如果我装成是莫瑶回应他,一定会被马上识破,毕竟人家是兄妹,不是妹妹的声音,兄长怎么会听不出来?
但如果我说话,他应该也会因为听不到动静而放心不下强行进来吧。那我肯定会被他偿命的= =
左右两难。
“瑶瑶,你怎么不说话――”
“我没事,我只是有点累。”
“哦,是这样啊。”屋外的男子稍稍放下心来,语气也轻松了些,“那你休息片刻,楚溪就快来迎亲了。”
“我知道了,二哥。”
惊悚的对话过后,我扭过头看向刚才的声源。
床榻上的角落里,半倚着一个黑衣少年。
他慢慢抬起头来,在烛光交织的阴影里,露出一张……猪脸。
不,是一张被揍的和猪一样肿的脸。
这家伙是偷人家汉子了还是挖人家祖坟了,竟被打的鼻青脸肿眼口歪斜。
“看什么看,发什么呆?还不快点过来帮我把绳子解开。”
他似乎是瞪了我一眼,但眼睛肿的太厉害我没看清楚。
“要不是我本领高强,会易声术,我们两个今天都要死在他手上。”
“噢。”我从床边爬过去,拿起他腰后的绳子,挣了几下发现这绳结打法奇妙,徒手解不开,我走到燃着红烛的烛台边,建议道,“这绳子绑的有点紧,让我用烛火来帮你烧断它吧。”
“嗯。”
他蜷着身子爬过来,因为双脚也被捆绑的原因,爬行姿势奇特,一扭一扭地像一只肉虫。
绳子的材质比较复杂,我用烛火烧了半天,它才慢慢变得焦黑,他不耐烦地扭过头数落我:“笨丫头,动作快点,我得赶快逃离这里,不然会误事的。”
在他扭头的那个瞬间,他的一缕脱离发带的长发垂落在了烛台上,发出“磁啦”一声轻响。
“呃……”
在他和我回过神时,已经晚了。
火舌将他过腰的长发都给点着了。
“我宰了你!”
他愤怒地叫起来,我惊讶于他已经肿成两条缝的眼睛里居然还能流露出骇人的凶光。
他顾不上解绳子,扭动着清瘦的身躯向我扑过来。
我躲开他的攻击后,将莫瑶床上的红锦被盖在了他的身上。
然后紧紧压住了他。
火很快熄灭了,没有再烧,他从被子里爬出来喘气。原本及腰的长发被烧的坑坑洼洼,只剩到了齐肩的长度。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人一向看重这些。他正欲和我拼命,门外传来了整齐有力的脚步声――肯定是他刚才的喊叫声把人给引来了。
“喂,你快点解开我的绳子啊。你不要只顾着你一个人逃命啊!”
他也顾不上和我算火烧头发的账了,但我在脑中权衡利弊一番后,果断抛弃他,飞块地打开了后窗,翻身逃了出去。
我跟他压根不认识,花力气救他肯定会因为耗费时间太多而被莫府的人抓住,他要是反咬我一口,说我是凶手,袭击了他,还杀了莫瑶,罪名肯定全落在我头上。
所以我只能对他抱歉了。
“抓凶手啊,杀死莫瑶小姐的凶手从后窗逃出去了!抓呀――”
!!!
我一边诅咒着他一边拼命往外跑,这该死的莫家小院差不多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其间又曲曲折折到处都有假山奇石的挡绊,加上我又不会轻功,没跑到一千米的路程时,我就被追上了。
“妖女,你害死我妹妹,我要你偿命!”
为首的是个年轻男子,听他的声音就是之前确认莫瑶是否安全的莫少爷,莫瑶的二哥。
没路了。
我握着小折刀,在断墙前停下了脚步。
“莫公子,这是一个误会,我没有杀令妹,我是清白的。”
虽然这话说了也没用,但能争取到一点时间总是好事。
莫少爷手里的长剑已经出鞘,寒光闪闪,我生怕他一怒就冲上来乱砍一阵,削下我的脑袋。
“不是你杀了莫瑶,那是谁下的毒手?”
“这……是她房里那个。”
正在这时,两个莫家家丁把那个被我抛弃的黑子少年拖了过来。
他依旧被捆着,一路被人在地上拽着衣服领子拖着前行。
看样子武功也是真渣。
黑衣少年一看到我就扯着脖子喊道:“莫少爷,就是她,她杀了莫小姐,她还企图烧了小姐的躯体,我拼死救护小姐,却被她烧了头发――”
这话越说越可恶,摆明了把脏水往我身上泼,还给自己邀了功。
“死猪头你少血口喷人,明明是你杀了莫小姐,”既然猪头不仁,那我也豁出去乱说了,“莫二少爷,这猪头妄图奸.淫小姐,小姐宁死不屈被他杀害,我和小姐是闺中密友,我要亲手为他报仇,杀死这头淫猪!”
黑衣少年不甘示弱地继续反咬:“你身着奇装异服出现在莫连山庄,定是那南诏的妖女。你杀了莫瑶小姐,我把你千刀万剐都不足泄恨!”
“够了,”
我和黑衣少年正在互撕,忽然看到又一队人马走了过来。
身穿红色喜服的应该就是莫瑶的未婚夫君楚溪,长的还挺帅。
迎亲的花轿定然是没有抬进来的,因为新娘已经死了,但新郎却没有半点难过的表情。
“莫兄。”
“楚兄,杀死瑶瑶的仇人就在这里,定是他们两个合谋杀死了她!我一定要为瑶瑶报仇!”
莫少爷一句话,我和黑衣少年就被判了死刑。
我和他还想辩解,莫少爷的家丁眼疾手快,往我们嘴里各塞了一团布,堵住了我们的嘴。
我也被人用绳子捆绑了起来,只不过我比黑衣少年还惨,这帮天杀的把我的四肢都捆在了一起,这造型简直像是要架上烤炉的乳猪。
楚溪缓步走来,在黑衣少年的身前站定,并俯下身子查看了一下少年的手,少年倔强地扯着脖子,然后拼命往我这边努着猪嘴――他还想害我。
“莫兄,既然如此,把他们两个放进丽水河偿命吧。”
楚溪心地还算善良,居然没想到把我们千刀万剐。
黑衣少年却一下变了脸色,挣扎着要从地上站起来,却被莫少爷一脚踢翻在地,踩在了胸口。
“来人,把这两个奸人装入猪笼,扔进丽水河!”
*
古装剧中,村落里的苦情男女的边缘恋歌被揭发之后,通常会遭遇到浸猪笼这一惩罚。
苦逼又无奈。
配角会死,主角死不了。
当我和黑衣少年被拿掉嘴里的破布,放进两个不同的猪笼时,我还听他在嚷嚷:“为什么她的猪笼看起来比我的要新一点,我不要这个破的!”
猪笼他都要攀比。
“来生你们要积善行德,别做坏事。”
楚溪微微叹息,亲手将我们推入了水中。
我听到黑衣少年仿佛要冲破天际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愤怒的颤音。
――“积你妈!”
早春三月的湖水冰凉彻骨,没几分钟我就冷的只打颤了。
衣服浸的湿透粘在身上,仿佛无数只蚁虫在啃咬着皮肉。
“死猪头,我今天会落到这种地步,都是拜你所赐,你去死吧!”
我直起腰,用身体猛烈地撞了一下少年的猪笼,他立刻不甘示弱地回撞过来。
“蠢丫头,要不是你把我抛下,我会这么对你?这下好了,一起死吧。到了地府我也不会先让你过奈何桥的!”
“鬼才要和你死在这个地方!还奈何桥!你慢慢过吧!”
被捆成烤猪的造型,又装在猪笼里,这也太没尊严了。
“你难道不知道这丽水河里有什么吗?”
少年突然严肃起来,月光下那表情看的我有点懵。
“别告诉我有什么,反正我马上就走了!”
我一边费力地用小折刀割着绳子,一边用力撞击猪笼。
草扎篾片的猪笼子,怎么……就……这么的结实!
不过还好我身体健康,水性不错,应该能撑到岸上。
我用小折刀割了半小时的绳子,终于把绳子给解开了。
手脚重新恢复自由的我终于也将猪笼给打开了,那边的看到我很快就要脱离“猪笼二人组”,又开始急了:“喂,这次你不要把我丢下啊,你救我呀。”
“我也是一条生命啊!”
我充耳不闻,划水开溜……屁股似乎被猪笼子给勾住了,我伸手去摸猪笼子,却摸到了少年柔软的头发。
靠,凸。
要爆粗口了!
他为了防止我扔下他独自逃命,居然咬住了我的屁股。
太特么不要脸了。
男子汉大丈夫,要命一条,哪有咬住别人屁股求生的!
我伸手抽打他的脸颊,撕扯他的头发,又扼住了他的喉咙,掐掐掐,但不管怎样,他都不松口。
他以为他咬住了我的屁股,我就不可能丢下他不管。
我当然不会让他如愿。
最后我用力捏住了他的鼻子。
茫茫月色下,丽水河里,黑衣少年缓慢地闭上了眼睛,他停住了剧烈挣扎,没了动静。
尽管如此,他依旧没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