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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只是想活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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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吾往风华正茂的少年时期,平和了几百年的王朝动荡起来。
盛极必衰,好几十年前,老人家们还是稚童之时,是金国风气最好,百姓过得最安生的时候。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可大概是老天看不顺眼大家伙的悠闲,赶着青黄不接的时候,愣是不给百姓一滴雨。连着几年,国库耗损,四方势力蠢蠢欲动。到处有说自己是天赐之人,能改天下运势。可这么多天赐之人冒出来,这天下却更不太平了。
而现下哪都是战乱,连京城都不安生。
家家背着行囊背井离乡,一路上抛妻弃子的勾当陆吾往见了不少。又能怎样?失了丈夫爹娘的庇佑,在这乱世里求安生简直是痴人说梦。
又比如一个平平常常的下午他在自家门前的树上小憩,树下刀光剑影,一边清一色的白衣,一边鱼龙混杂。没人注意到他,他也乐得看戏。斜倚着树,翘着个腿观虎斗。打到兴起,白衣一方明显压制住另一方时,有眼尖的白衣小道人指着树,“师兄!”
陆吾往掏出个狐狸面具带上,稍微正了正身,冲对方抱拳咧嘴一笑。“兄台慢慢打,在下不过路过。实在不行我给你们腾个地?”
貌似领头的白衣男子毫不领情,手中暗器直冲陆吾往面门而去。
“哇,”他避开了暗器,又有更多暗器飞过来。“兄台戾气很重嘛。”足尖轻点,到了地面,开始与白衣人正面缠斗起来。白衣领头人冷哼一声,“在场的,都该死。”
而鱼龙混杂那一队瞧着局势,士气大盛。并没有人在乎陆吾往是不是被迫参战,已经有人嚎了一嗓子。“恩公!”
真是惭愧惭愧。陆吾往想着,一时分神,被领头人剑挑破了衣裳。没有见血,他苦中作乐地想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走了领头人腰带,领头人面色极怒,一面又尴尬地紧着衣服。“无耻之徒!”柔软的腰带带了劲道,一把抽走对手的剑。他近了身,又抽走另一人腰带。“这可不公平啊,我也得有个武器。”
两条腰带舞的尽兴,却并不伤人。白衣人那队已经呈势微之时,有人飞跃而来。“师兄!宫主命我们即刻启程。”领头人面色不甘地看了陆吾往一眼,一声令下。“走!”一道道虚影晃过,陆吾往施了轻功上树,保持刚刚那悠闲的姿态。没准能补回觉。那群乌合之众忙着逃命,一阵人仰马翻后,陆吾往以为能安静下来之时,听见了抽泣声。极小,属于女孩子的,本想忽略过去,这哭声越来越大。迫不得已,翻身下树,看到个黄衣姑娘跪坐着,身前铺了具男尸。是刚刚的死伤无误。
黄衣姑娘听见动静,泪眼朦胧抬眼看他。
“我说姑娘...”
话音未落,黄衣姑娘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明明...明明...”
“...明明什么?”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好不容易连成一句话。“明明,明明,明明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救救我阿兄。”
“我为何要救?是死是活,全凭各人造化。”语罢,
哭声戛然而止。黄衣姑娘看着他,忽然出声。“我识得你。”
“你是陆丞相的侄子,惩恶扬善,侠肝义胆。”
陆吾往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摘下面具,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用红肿的眼定定看着他,“你明明是个大英雄。为什么不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