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医闹 ...
-
天界道应该算是契约类能力中相当好用的了。
通常契约类能力分为三个限制部分组成——契约媒介，契约发动的必要条件，和契约对象的范围。越强大契约能力，这些限制就会越宽松，容易使用。反过来说，垃圾的契约能力就会有各种各样的限制，很难用到实际操作中去。
而六道骸的天界道，契约媒介是他的武器——三叉戟。发动的条件则是被三叉戟刺伤，契约对象呢？目前已经试验过的，有男女老少，似乎只要是人类就都可以成功。若是用上附身弹，那便更加无解。如果说，单纯的使用附身能力，还有可能遭遇到被契约者的精神体抵抗，以至于操控失败……那么附身弹便是单向强行性附身，绝无挣脱的可能。一旦使用附身弹来发动契约，其效果和他又多了一具身体根本没有区别。
而且，附身的身体还不会感觉到痛——简直就是方便的消耗品。配合上其他道的能力，把被契约者自己的力量夺过来，连他们身边自己的朋友也无法发觉！
……但是，还有一点。
与附身状态无痛觉相当——六道骸自己的身体，在五感上和他的精神体是链接在一起的。就算附身状态中这种链接感会减弱，但也依旧承受不了过大的外界刺激。比如说，腹部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什么的……
“居然可以这样斩钉截铁的对我出手……小漫莎，你又成长了啊。”
他凝视着抓过外套裹在身上的少女，眼里的欣慰几乎要变成星光溢出来。
漫莎：“………………”
肖银月说的没错。
你真的特别符合标准啊！快点犯事吧！然后去住院，永远也不要再出来了！
*
发现自己差不多可以算是‘被’、‘偷渡’出国的漫莎脸色很不好看。
她是打算离开来着，可绝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她还打算好好告别，拍一堆照片，留下生命中美好的回忆呢！
六道骸撑着脸露出黏糊的笑容：“是你不对嘛……明明说好了要在家里等我，却自己偷偷乱跑。这可不行，现在的社会对未成年女孩非常不友好你明白吗？我们家，门禁——很严格哦。”
不说还好，一说漫莎就炸：“我才没有答应过！是你不让我出去！你还说，‘如果敢自己乱跑就把你的腿打断’！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你居然敢打我？”
六道骸沉默了一瞬：“……我就只是说说而已，漫莎，把它变成事实的……”
“你可以随便说说不负责任，可这对我的幼小心灵造成了多大伤害你知道吗？！！”
一想起来就火大，谁愿意被养起来啊！谁喜欢！！
房门被打开了……神情阴郁的蓝发少年出现在走廊里，他和状若路过的肖银月对视数秒，“……我给你钱不是让你把她宠成这样的。”
肖银月：“喂，别以为你给钱就可以造谣，我一样告你诽谤。才不是我们宠的，这锅我不背。”
“那她为什么会脾气这么大，一句话也不能说？”
六道骸是被枕头丢出来的，这么丢脸的事情他才不会告诉肖银月，但这并不妨碍他心情不好。
“你问我我问谁？这问题你不是应该心知肚明吗，是谁捧在嘴里怕掉了，含在手里怕化了？反正不是我。”
六道骸：“……”
六道骸：“我想和你谈一谈有关于断片弹的效果的问题。”
肖银月：“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糊弄过去，我读过心理学硕士。别觉得有钱就是大爷，在疗养院还想医闹我看你是想见一见午夜两点才会出现的杀人电钻医生！”
六道骸觉得自己有必要结束这个话题，“不，杀人医生的话我见过很多次了。”他心想女人是不是都这么气性大不能质疑，“我看起来很像是喜欢医闹的人吗？”
肖银月反问：“你不是医闹起家的吗？”
六道骸：“………………”
这什么人啊。
肖银月丝毫不觉得掀翻别人黑历史这行为有哪里无耻，不管怎么说，就算界定有些模糊，她也是一个幻术师。这个属性的人——我们都知道，除了某些特例之外，一般都毒舌又小气，最不怕来事。甚至嫌事情还不够大，主动下场搞，越搞越开心。
毕竟这里是肖银月的地盘，而且漫莎还不到十五岁，六道骸的确有不放心她的理由，只是这各种内情还不方便告诉当事人。
所以漫莎很生气……但，尽管如此，她却也不至于不理某人。
因为生气就不搭理他这种选项，只会在好感度不够的人身上出现。而六道骸呢？在漫莎心里，他是家人，所以无论烦人精还是搞事狂魔，那都不重要。既然作为一家人，那她当然会联通肮脏的地方一起去爱。
“你不是很忙吗？现在突然不忙了，闲下来了？我又不需要你当护工。”
漫莎对他的恶感，有一部分是源于，当初他将自己丢进疗养院里的行为。
尽管骸完全不嘴硬，虚心的承认错误，而且还用行动（百分之三百的烦人）来做出补偿，可漫莎还是生气。当初他带自己穿过沙漠，虽然是艰难的凌波城，可和他在一起，别说环境艰苦的‘自驾游’，就算遇难漫莎也不觉得难过。
明明他那么严厉的要她变强，可是却不肯带她一起行动。
骸是对她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呢？就像方才说的那样——一句开玩笑似的，甚至语气也不严厉的重话，都让她大作大闹，离家出走，紧抓不放。她可以这样就一点点小错误去任性，不正是因为被偏爱、所以才有恃无恐吗？
可这样的好却并不符合漫莎的希望……她不想和他分开。
漫莎觉得六道骸应该清楚自己要什么。但他却还是离开了。差不多有两年，也都只是通电话。她又不能作弊似的去梦里找他，不知道有多伤心。好容易见到，只不过是说想离开疗养院去他住的地方旅游，都被毫无余地的拒绝。
好吧，那我就作给你看咯。
隔着门也听到六道骸把这些错全怪在肖银月头上，然后被后者一通猛怼、至无话可说的漫莎，忍不住锤着墙壁偷笑。
乐完后她想起了一个问题。
“银月……”到屋外找到master的时候，漫莎已经洗过澡、换上了一件新衣服。“‘医闹’是什么？”
肖银月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必要替六道骸掩护，“那个……还挺有名的，你有心的话花点钱去调查一下，应该能猜到前因后果吧。我要避嫌，我就不亲自告诉你啦。”
漫莎：“…………哦。”
好吧，看人家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她能怎么办呢？
她有些闷闷不乐的转来转去找到六道骸，却见他又在附身，等了一会儿的漫莎喝掉两盏茶，这才看见那少年颤动着睫毛睁开双眸。
“有什么事直接叫醒我就可以了呀，这里风大，小心着凉。”他有些惊讶的看过来，伸手去关窗户。
“……现在已经过了流感的季节了，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什么体质。”
漫莎领了他的情，但心情并没有好转。
“所以呢——既然忙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非要待在这里。”她没有问医闹，而是换了另一件事情。
虽然他可以‘远程办公’，但隔着这么远，对精神力的消耗必定不小，看着他这来回折腾的模样，漫莎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如果不是那么非要惯着自己的话，她也不会一看见他就控制不住变得幼稚起来。
可是他就算再值得被依赖，也不应该这样。以己度人，漫莎想要撒娇，所以她不觉得六道骸就应当永远被依赖。
“也没有什么……”只见骸露出思索的神情，“就是之前跟你说过的嘛——我有些东西丢在监狱里了，现在需要想办法给拿回来~”
漫莎：“……那不是东西是人吧。”
虽然不太懂六道骸在做什么，但她还是知道一点点。
“差不多。”
“差很多好吗！！”
给我提起对人的兴趣！！这家伙怎么这么松野椴松啊，真想给他一瓶超级洗涤剂看看有没有心。拧着眉半响，漫莎还是冷静下来：“……所以你是在策划越狱？果然还是需要自己亲自去安排吧——”
“哦呀？没有那么麻烦。我操控了一个人，让他去谋财害命被抓近密歇根第监狱，只花了五个周的时间在里面发动一场叛乱。现在监狱长已经被拿下了……至于怎么逃出来的问题，我认为那是一场考验，就算是玩游戏也需要通过关卡，之后我才能出面给他们颁发奖品。”
六道骸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玩‘星际争霸’。
“……我可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作为观众的漫莎感觉他真是糟糕透顶了，但没办法。谁让她从一开始就连这差劲的部分一起接收？她很清楚，这个人就是这么丧气 ，黑暗，全身上下漆黑漆黑。
当然六道骸只是随意那么一说而已，他本来也不打算让少女听懂。那可不是他待在这里的目的……
“游戏还没有结束，现在我有时间在你身边哦。所以别想太多，小漫莎——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得到快乐。”
他总是对少女说，你我兄妹之间，不必如此客气。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很难会有轻松的时候，但待在少女身边时属于例外。不管她是用怎样的表情看着自己，她人在这儿对骸来说就是一种快乐。
这是比‘玩超级玛丽时踩死乌龟们’更大的欢愉……他可以享受这样安静而美妙的午后。
发现蓝发少年笑吟吟的盯着自己，漫莎奉上疑惑的眼神。然后就见他长手一伸，落在自己发顶，疯狂的揉起来。
“别碰我的发型啊！！”漫莎尖叫一声，闪身去躲，却被骸从身后一把揽住，劫持人犯似的固定在胸前，然后毫无障碍的摸了个一本够爽。
可以想象到自己会顶着怎样一个鸟窝头的漫莎气到说不出话来。
早在他露出那种不怀好意眼神的同时她就应该注意到的！不应该让他碰到自己的头发，她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
就像是四年前，他从废墟里把她挖出来的时候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医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