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

1、小杏仁精

　　我们误入一个村子，村子里面的人都是术士，
　　当地人告诉大家，还有一只专吃小孩的妖怪。
　　所以，
　　与我同行的一汽车小朋友非常害怕，
　　在烦闷的夏日午后，把车窗都关得严严的。
　　我无聊望向窗外，
　　一个小孩儿躲在树后冲着我咯咯地笑。

　　夜晚，同行的人都在车内睡熟，
　　我一个人在寂静的路上走，
　　路边两排萧瑟的梧桐树，
　　遇见了他在树后对着我笑。

　　于是和他说：
　　我不是真正的小孩儿，
　　你吃我会死的。

　　他跟了我一段路后离开了，告诉我：
　　是大人们害怕他瞎说的，
　　怕自己的孩子与他一起玩耍，他不吃人。

　　后来，我受到的惩罚抵消了我的错误，
　　变了回来。
　　再次来到这个村子，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
　　我的眼睛刚巧做了手术，戴着墨镜还有狗。
　　看见前面导盲犬的旁边有个淡淡的小影子。

　　进入村子，要走一段石阶路，
　　下台阶的时候，一只小小的手牵着我。
　　落下最后一阶，
　　我想说声谢谢，发现他已经不在。

　　朋友的父母跪在村长面前，
　　请求一村的人杀了那个妖怪，
　　不能等他来到这个世上。
　　她不让，
　　说那孩子长大后会变成他死去的哥哥。

　　大家找到一处隐藏在山底幽谷中的破败老宅，
　　就像民国时期大户人家的西洋式府邸。
　　院中孤零零一棵老杏树怀着一个胎儿，
　　快生了。

　　大家围着它，齐心封印。
　　我站在圈外，听着噼里啪啦的电击声。
　　我知道，他没有挣扎。

　　小孩子的出生就是他的死亡，
　　死之前用稚嫩的童声说到：
　　“我有想得到得不到的东西。”
　　接着在枯黄色的空中化为一缕氤氲。

　　我见的清清楚楚。

　　——2008年2月22日上午6～8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