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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云集大漠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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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大漠深,一屋一老人。
不知踪与影,百载是一轮。
在东方大陆的西北深处,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沙漠。沙漠北处,有个小的不起眼的村庄,叫漠北村。漠北村再往南十里,有个二层的小楼,曰“大漠客栈”。往往来来不知多少春秋,亦数不清救了多少从此过的人。
漠北村近日热闹起来,东南西北各路人士都因着一个消息云集此处,漠北的气氛也就越来越微妙起来。
一个月前,江湖忽然传出消息,说武林盟主易老先生去漠北访友,不料刚到大漠客栈就仙逝了。客栈主人尊易老先生愿,将他的虹剑放与一地,并将此生所学尽藏剑中,将送给有缘人。
这合天下的武林人士听说后,便都来此寻找自己与武林盟主的缘分来了。可这大漠客栈偏远,此时又都是人,便都先来这漠北村来了。
漠北何时来过这么多外人?是以虽知他们是武林人士,不敢上街心行走,也都新奇的不得了,都在家勾着脖子往外看。
一马队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大着胆子在街上走的灰衣男子,便赶紧问路道:“小兄弟,你们这漠北村可有客栈?”
那灰衣男子闻言,一脸迷茫,道:“我不知道啊,我也正找着呢。”
得,听了这口音便知晓了,这是个中原人。
马队的脸色就不那么和善了,驱马离去,连个客气话也没有。
这灰衣男子放下他肩上长剑,喘着气儿说:“这刘老头儿坑我,给了我这么沉的一把剑,这背了一路把我累的!不行,我得找个地儿,把我输的钱再赢回来,这次一定买匹马来驼剑!”又看到漠北人牵着骆驼走来走去,觉得骆驼前后有峰,坐上更舒服,便暗自点头道:“骆驼也不错。”
他转了一圈后,也不见这小村有什么酒楼之类,便不做停留,直奔南而去,刚还累的背不起剑的身影,此时比人骑马的还精神。
远远瞧见大漠深处有个似沙似石的小楼,上有一匾,书有:大漠客栈
灰衣男子摇了摇已经没声响的水壶,笑道:“救命客栈才对。”说罢,提步过去,那速度,竟不比骑马的慢多少。
这客栈门前,熙熙攘攘的不是人就是马,大多同他一样装扮,是以他进去了真是一点不打眼,也无人知道他是一人来的,不然必定把他赶出去。
他晃晃悠悠的把这客栈里里外外看了几遍,一楼同一般客栈一样,只是规模小点,只有一张桌子,俩个凳子,楼上许是沙漠老人生活的地方,有床有书房,只是现在已经乱的看不出当初模样了。
转了几圈也没什么发现,灰衣男子哀叹:“什么客栈,别说饭菜了,连水都没有!”就打算离去,刚刚步到楼梯口,就见迎面来了一白衣公子。
对面公子一身洁白,头带冠玉,手持折扇,拾阶而来,后面还跟着一众保护之人,真真是闪着光一般,在这满是粗人的小楼里如月般眨眼。
楼梯相逢,灰衣男子微一撤身,给他让了路。
楼下的人说:“如此做派,必是中原郑公的二公子,哈哈哈。”
郑公的二公子,那不是郑青杨的弟弟,叫什么郑文清?听郑青杨说他是个有洁癖的小公子,如何肯来这沙尘满天的地方?
灰衣男子微一转头,只见这郑文清玉面冠带,唇红齿白,眉目清澈,身姿秀美,他双手背在身后,折扇有节奏的敲着后背,拾阶而上。但却和郑青杨长的一点不像,郑青杨那样潇洒的人万不会把姿态做的这么足。
灰衣男子一笑,不再做停留,下了楼去。方到门口,便知为何大家都猜这是郑公的公子了。
这门口的华盖马车及拉车的俩匹汗血宝马,武林中除了郑公,别人也没这个能力了吧?
灰衣男子感叹两声,自离去不提。
却说这楼上的郑文清,真真是个玉面公子,生的唇红齿白,眉眼秀净。虽说小有洁癖,可因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且怀有目的,倒也是眉头不眨的认真巡视。但里里外外看了几遍,也找不到什么线索。
一随侍上前道:“不若静候。”
他的意思郑文清懂,无非是留意大家动向,一旦有动静,立刻出击。想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点头同意。
方一回车上,感觉怀中一阵涌动,似是提醒着他什么。
郑文清笑道:“漠北如此干,跟着我来倒是委屈了你。”顺着,拿出些肉糜来,放出怀中之物,与它吃了。
如此等了几天,果然有了动向。那贴身随侍道:“打探出来了,在漠北村往北的一个崖洞内。”
郑文清喜道:“快召集人,我们立刻出发。”
一路风尘过去,果见有一崖洞,只是门口有人就对了,且那人郑文清还认得,江湖人称“鬼手”的赵乐财。
赵乐财奸狞一笑,道:“郑文清,三年前你哥哥让我失去了弟弟,今天我就把这笔帐讨回来!也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味道!你也怨不得人,要怪就怪你嗜杀的哥哥!”
话音一落,四周忽然风云骤变,生生从平坦的地下冒出五十多人,又从洞内、崖顶蹦出来五十多人,将他们围个水泄不通。
郑文清看了随侍一眼,只见他一脸慌乱的摇头说:“我也不知为何会这样!”
郑文清道:“无碍,想寻仇,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只见那鬼手大叫一声,四面八方的人立刻“嗡”一下拔刀而来,一个个面色狠辣,似要生吃了中间这帮人一样。
郑文清虽是在家好生养着的公子,未经历过什么江湖,但也是有真本事的人。只见他双足一点,提腿就撂倒了俩个,折扇一个出击,把人狠厉的剑立刻挡下,倒把那持剑之人羞的满面通红。
那鬼手一心报仇,也不屑和其他人打,直奔郑文清而来。
郑文清正因为白跑一趟心中有气,手往腰中一探,一把薄如纸韧如蒲的软剑立时出来,如蛇如影般直取鬼手。
“好剑!必然比我的长剑轻巧!老刘头合该给我一把这样的剑!”不远处的一人坐在枯掉的胡杨上面,倚着一把又长又重的剑休息,一仰面将水充做酒,喝的香喷喷。
这时,只见鬼手迅速扭转方向,楞将直道取了个巧,从侧身靠后袭来!郑文清吃了一惊,手间一转,“水间”剑“蹭”一声又对着鬼手而来。
那鬼手出手奇快,身影一躲,左手一推,右手一抓,便控制住了郑文清,正待得意间出手取了他性命,忽然面前黑影一闪,不知是个什么东西趴在自己脖子处咬了一口,那冰凉的触觉让人恐怖。
麻、涨、痛、痒立时都有了,鬼手心一惊,松了手后撤,却脚步动不了,气也闷在胸口,憋的脸通红!他捂着脖子,不可思议的想去看清那黑影是什么,却哪能瞅见?当时只觉天旋地转,手脚冰凉,一瞬间就一命呜呼了。
远处的灰衣男子却瞧的清楚,也惊讶道:“竟是金边黑蛇!这郑家不简单,如此有灵性的蛇竟也能得到!”
剩下众人一看鬼手死了,哪里有心再战?彼此相望了一眼,眼中信号明显:跑吧!
立时四下逃窜,消失的无影无踪。
“哈哈,郑公自诩武林正派大家,他的公子却是这样行走江湖的。”灰衣男子喝饱了,忍不住刺刺他两句。
郑文清自然知道是取笑他靠蛇保命,其实家里就这一条蛇,父亲哥哥都恐他行走江湖有个不测,这是留给他的后手。
“这样行走又如何?”郑文清心中正有火气,被人取笑更添一把,语气听着就冰到极点。
灰衣男子从树上跳将下来,郑文清却以为他下来是和他打架的,双足一提,水间“蹭”一声极速飞来。
灰衣男子长剑带鞘往前一立,正把水间挡住,那水间是韧性极好的剑,遇见极刚的长剑,弯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儿又弹了回来也不见任何损坏。
郑文清恼极,上前就开打!灰衣男子躲了几招,道:“不是吧,我就下个树也得罪你了?”
郑文清咬牙切齿道:“是你的话得罪我了,有种别躲!”
灰衣男子嘿嘿一笑,忽然挥着长剑就战了起来!那沉重的剑,别人扛着都费劲,他单手挥起来,就好似郑文清挥着水间剑一样轻巧,“呼呼”的剑风吓了郑文清一跳。
可不是咋滴,郑文清长这么大,哪次出门不是前呼后拥的,从来没让他动过手,在江湖人看来,他就是娇养的公子。这次可以说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行走江湖。第一次就遇到鬼手和灰衣男子这样强悍的人物!
郑文清越战越吃力,他速度快,可对面的人比他更快!他仗着水间剑灵巧,可对方使起来自己的剑也不笨重!呼呼的剑风像风火轮一样招呼他,甚至这人都没拔剑!有如此速度和力量的人还这样年轻,只能是他了。
刚过了五十招,郑文清就找机会跳了出来,眉头一挑,问:“魏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