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收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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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左菊花会读心术的话，知道孙老爷的内心活动，此时一定会跳起来辩驳的。
古龙的小说惜字如金，从来不肯交代主角配角的背景，主角的生平更是一字不提，好像生来便如此牛逼。对不太重要的配角更是吝于笔墨，就像孙老爷，左菊花充其量知道大通和大智都是他用自带人肉变身软件COS的虚拟人物，至于孙老爷的身世，剧情里没提，左菊花肯定也不知道。
不过她知道的信息量对孙老爷来说，已经是相当的要命了。
为什么他一直隐身于妓院，不自己赤膊上阵出名，反而要弄出大通和大智这两个人来，还不就是他这人通透，晓得这个江湖就是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他便只肯做个幕后人物。那天左菊花一句无心之言，孙老爷却听出了不同的意味。毕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物，便对左菊花起了些疑心，留心观察了一阵，发现左菊花真就是一个普通人，眼界也不高，智慧也不多，只看起来像是知道许多事情一般，对周围的人和事总有一层隔阂，难以融入，孙老爷越观察，越是肯定自己的想法。见左菊花天真的还在想攒钱赎身，孙老爷便顺水推舟的帮了她一把。
毕竟左菊花这种笨脑子，万一被其他人套出话去，导致孙老爷苦心经营的马甲被扒，到时候找谁哭去，孙老爷倒还不忍心杀人灭口什么的，还不如自己辛苦点，把她带在身边抽空教育一下，至少别这么笨，一被套话就傻乎乎全交代了就行。
抱着这样的想法，孙老爷带着三人到了山窟边，在他爬进去之前，先塞了一个左菊花进去。
山窟不大，里面挺暗，就石头缝里透了点阳光下来，地面上投射出一点斑驳的光影。左菊花爬进去便跑到角落里蹲着，以免被丢进来的银锭子误伤。孙老爷随后爬了进来，看到左菊花老老实实呆在一旁，连疑问都没有，甚觉满意。
虽然资质不好，但是胜在懂事听话，也不是没有救不能教的。孙老爷喜滋滋的想。转过头，孙老爷对着洞口坐下，正色说道：“可以开始问了。”
一锭银子砸了进来，陆小凤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五十年前，世上是不是有个金鹏王朝。”
孙老爷轻轻吐出一口气，声音已变得苍老低沉：“金鹏王朝本在极南一个很小的国度里，他们的风俗奇特，同姓为婚。朝中当权的人，大多复姓上官，这王国虽然古老而富庶，但五十年前已覆没，王族的后代，据说已流亡到中土来。”
旁边围观的左菊花双手托腮看着孙老爷，微光下，孙老爷的脸色看起来十分正经而凝重。她呆了一会，外面陆小凤已经问到了最后一个问题：“若有件极困难的事情定要西门吹雪出手，要用什么法子才能打动他？”
孙老爷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他往左菊花的方向看了一眼，沉默了很久才回答陆小凤：“没有法子。”
先爬出山窟的依旧是左菊花，孙老爷紧随其后。几人谁也没开口提石窟里的大通和大智，上了马车，陆小凤显然对于最后一个问题十分不满意一直眉头紧皱，花满楼依旧笑得温和，还开口邀孙老爷和左菊花去城里的上林春吃鱼羊双鲜。孙老爷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左菊花现在自然听孙老爷的，四人在城门口便分道扬镳，左菊花看着陆小凤纠结的样子，想了想便在下车时拉住花满楼，悄悄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花满楼面上露出一点讶异，随即微笑起来。
孙老爷带着新得的银子，难得的没有去温柔乡浪一波，反带着左菊花在城外赁了一个小院，正经八百的教导起左菊花来。左菊花自然虚心受教。在左菊花面前，孙老爷便也不再掩饰，江湖轶事，武林秘史，江湖中出名的侠客，兵器暗器，给她讲课时信手拈来，毫不费力。
每天都要献出一万次膝盖的左菊花，觉得孙老爷简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万事通大大名不虚传。
不过就算是学霸，想要短短一两个月就掌握别人几十年摸索出的知识，也是不行的，何况是学渣左菊花，孙老爷也没想真让左菊花承继衣钵，他还能混上几十年呢，教会了徒弟不就饿死了师父。更何况左菊花自保能力全无，有些秘事真让她知道了，只怕就是躲不开的杀身之祸，因此，也就对她记了这头忘了那头乱七八糟的成绩视而不见，每天只管讲完，能记得多少全看缘分。
两百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虽然开销比孙老爷在妓院里要少得多，可是每天好酒好菜，没过多久，孙老爷便又回到了赤贫的状态，他不肯花左菊花的钱，只说师徒缘分已尽，就把这间赁了半年的小院留给了左菊花，自己便又跑去妓院混吃混喝。左菊花早把孙老爷当做亲人一般，费尽口舌，非得把自己新做的荷包塞给了孙老爷，里面是她在潇汀院里攒下的全部家当，孙老爷摸摸她细细软软的头发，叹了口气没多说话，只在走时，让她去找陆小凤。
家当全没了的左菊花，只能收拾收拾东西，卷了个包裹独身上路。江湖上独自行走的小姑娘，一般都不会有人来招惹，不会骑马也不想走路的左菊花把手上戴着的一个银镯子扒了，跟一家农户换了头毛驴和一包干粮，算了算日子，陆小凤他们应该还在万梅山庄附近，只是人海茫茫上哪儿找去，左菊花想了一想骑着驴直奔万梅山庄。
感谢西门吹雪的强迫症，感谢他每次出门杀人都要斋戒沐浴的好习惯，等到左菊花骑着毛驴赶到万梅山庄的时候，正巧赶上西门吹雪已经完成了杀人前的仪式，正准备上路。因是出远门，管家等人都在门口相送，左菊花跳下毛驴，牵着驴走到西门吹雪面前，后者脸色冷得像块冰，目光冷凝。没有神功护体的左菊花被他看得浑身发冷，心一横，牙一咬，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妈的老纸豁出去了。
“我是大通和大智的徒弟。”这是左菊花说的第一句话。
“我知道很多事，包括陆小凤要你帮忙的事情。”西门吹雪依旧冷冷的看她，只是目光已没有刚才那么锐利。
“我也要去找陆小凤，是为了帮他。”
“上车。”西门吹雪只说了这一句话，便转头坐进了马车。
左菊花目标达成，赶紧把手里的绳子递给管家：“送你们几顿驴肉火烧。”管家一脸惊讶的接过，然后看着这个刚才还做大人状的小姑娘撅着屁股爬马车，脸上显出一丝笑意。
这个年代的马车没有减震措施，车里只有两块垫子，左菊花被颠簸得屁股生疼，努力的想要跟西门吹雪搭讪，以此转移注意力。
西门吹雪抱着剑，眼睛闭着，充耳不闻。
左菊花闲极无聊只能哼歌，从一条大河波浪宽一直哼到老司机带带我，自得其乐悠闲自在。西门吹雪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调子，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又闭上眼，只是额头上冒出的青筋还是暴露了主人的心绪。
左菊花聪明的收了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收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