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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龟孙子大老爷 ...


  •   自打左菊花穿过来之后,连续七八天,院里的姑娘们难得的都没再找她跑腿买脂粉,左菊花难得的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在潇汀院,姑娘们的房间就跟后世的大学宿舍一般,门对门户对户的,当红的住套房过气的住单间。这年头可没啥隔音措施,有时候客人玩溜了弄出点大声响,都当是给全院的客人助兴。那日赛牡丹把扫地的菊花打得厥过去的动静可一点不小,老鸨听闻此事,严肃的批评了赛牡丹。唠叨了一大堆,中心思想归结为一句:你打人归打人,要弄出人命了这院里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院里的姑娘也都不是穷凶极恶的人,对左菊花这个殷勤的小姑娘并没有多大的恨意,如今见她带伤,也就默契一致的收了手。至于赛牡丹,当日也是打顺了手没管后果,经老鸨一提醒也有些后怕,转头还让龟公帮着捎了些伤药和糕点给左菊花,让她好好养伤。

      左菊花自然是照单全收还要装出些感恩戴德的模样来。原身就是一个挺懦弱的小姑娘,被欺负了也只会忍气吞声,连告状都不会。可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越好欺负,就越想欺负,最后欺负着欺负着就变成习惯了。

      扭转大家的习惯,改变待遇什么的虽然势在必行,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左菊花趁着空出来的这段时间仔细捋清了原主的记忆,原主出门不多,每日细碎而繁琐的日常看得左菊花直打哈欠,原主记忆里最深刻的大事并不是母亲过世,而是她九岁之时,两个名满天下的剑客,相约在城外的决战。左菊花小萝莉挤在人群之中,全程围观了决斗过程,那种紧张、刺激的感觉,惊鸿一般的剑光,在小萝莉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如今被左菊花翻出来回放一番,简直比看武侠电影还刺激。

      这种打架前不说人话的对白,这种决斗时必秀兵器的装逼感,这种分出胜负后还要惺惺相惜说几句引人遐思的出柜台词的基友情…

      绝壁是古龙没跑儿了!

      每到月圆就要杀人的熊姥姥,喜欢给俊男美女毁容的石观音,更别说还有喜欢虐杀的炮灰一二三四五六七,这些人虽然在主角的手上不堪一击,可是对平民来说,碰上一个就得要了亲命了!总而言之,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变态横行的世界,不适合正常人类居住。

      但是对于所有中国人来说,有一个四字魔咒。

      只要有人对你说出这四个字,你就能中邪般地买票去最坑爹的景点、玩命爬上最艰险的山峰、吃下最难吃的餐馆饭菜…

      这四个字就是———来都来了。

      左菊花看到这段话时深以为然,如今联系到眼下的情形便是,穿都穿了...

      她后脑勺上的伤,隔了十几日才落痂。期间也没少干活,洗衣服打个水什么的还是得做,这一日她正在井边打水,看见老鸨指挥着院里的打手,从前院拖回来一个醉醺醺的大头怪人,随便指了间杂物房,将人拖进去随便一丢,见左菊花站在井边,便对她招招手,左菊花利索的把桶子一甩,一溜小跑的跑了过去。

      老鸨甩了甩帕子,翘个兰花指点点杂物房:“菊花你这几天把这人给我看紧,可别让他给跑了。也别饿着他,他要酒要肉只管到厨房拿去。”

      左菊花脆生生的应了。等老鸨走了,便拉住一个姓程的打手:“程叔,这人是谁啊。”

      这些打手虽然凶狠,可对院里的姑娘们还是和颜悦色的,左菊花这种姑娘后备役自然同理,见她问起,老程也不隐瞒:“这不就是这条街出了名的龟孙子大老爷么,没钱付账就把自己押在院里,这不又欠了大娘的钱,把他关着等人来赎。说来也怪,以前每次没几天就有人拿着大把的银钱来把他赎走,这次都一两月了,大娘等得不耐烦看着他觉得碍眼,就叫我们把他丢后面来了。”

      左菊花偏着头想了想,原主的记忆里是隐约记得有这么个人来着。不过,这孙老爷的作风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等到左菊花在井边汲水的时候,才终于想起孙老爷是何许人,脑门上忍不住挂起来三条黑线。

      毕竟是高中三年的睡前读物,翻过去翻过来经典的剧情记得滚瓜烂熟的陆小凤传奇,书里龟孙子大老爷虽然出场不多,可做派却让彼时很穷的左菊花记忆深刻。左菊花叹了口气,突然对房中醉醺醺的孙老爷生出了浓重的同情之感。被蛇咬死,这个死法左菊花想想都觉得鸡皮疙瘩直冒。不过孙老爷目前还活蹦乱跳的状态来看,剧情多半还没开场,至少没有进行到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决战那会。

      等左菊花拖着小身板把厨房的大缸提满水,都已经是晚间了,前院早就热闹起来,厨房干活的顾大嫂忙得脚不沾地,只指了灶上的东西让她自己拿,左菊花拿了个馒头一边啃一边拿篮子装了饭菜,想了想又寻了张荷叶包了只烧鸡,灌了壶烧酒,这才拎着篮子,给孙老爷送去。

      孙老爷依旧醉得站都站不稳,左菊花放下饭菜篮子,摸了火石点了油灯,才把饭菜一样一样的摆到桌上。孙老爷斜着眼看她:“小姑娘挺眼生啊,茉莉呢,快去叫茉莉来陪我喝酒。”

      “你省省吧,这会儿茉莉姐怕是在前院陪客人呢。”左菊花把烧鸡丢到他面前,“大娘只让我来看着你。”看孙老爷哆哆嗦嗦的伸手摸酒壶,左菊花赶紧把酒壶挪挪,笑得甜甜的:“你得先吃点饭菜垫垫肚子。”孙老爷长相颇似以前福利院邻居,一个常给左菊花他们拿零食的小卖铺老板,左菊花看着他就觉得亲切。只是像孙老爷这样长期酗酒的人,已经是很明显的酒精依赖了,不给他酒喝反而要出事。再是同情孙老爷,左菊花也对此一点办法没有,也就能卖个萌,让他先吃点饭食。

      孙老爷抬起脑袋望了左菊花一眼,倒并没有生气,他晃晃脑袋,拿起筷子端起碗就开始慢条斯理的夹菜吃饭。左菊花这才跑去厨房,顾大嫂还在忙碌,却还记得在锅里给她留了饭菜,一碗白米饭上头盖了些炒豆角,左菊花坐小板凳上抱着碗开吃,拿筷子一刨,便发现还是像前几日一样,碗底下埋着几块红烧肉。左菊花抬头对着顾大娘粲然一笑,便埋着头吃完,把碗涮得干干净净的放回碗柜,提了桶热水这才往回走。

      孙老爷已吃完了,正哆哆嗦嗦提着酒壶自斟自饮,左菊花认命的叹口气,把桌上的菜碟和碗都收进篮子里,却发现荷叶里还包着只完好的鸡腿,孙老爷面色不太自然:“这是给小丫头你留的。”

      虽然吃得挺饱,左菊花并不打算拒绝孙老爷的好意,赶紧笑着道谢:“谢谢孙老爷,你可真是个好人。”

      孙老爷脸一沉:“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是个混蛋,天下最大的一个混蛋。”

      “哪能呢,你就是胆子小。”左菊花笑嘻嘻的坐下啃鸡腿。

      孙老爷细瘦的胳膊突然僵住,他定定的看了左菊花一会,突然吐出一口气,脸色也突然变得正经起来:“没错,我就是胆子太小,太怕事。”

      小小一根鸡腿,便让左菊花对面前这个大头怪人孙老爷亲近许多,利索的啃完鸡腿,左菊花还小小的打了个嗝,今晚上确实吃得太多,她被撑得有些难受,想了想,出门时她还是没有惊动大概是陷入沉思的孙老爷,悄悄地关了门,把篮子还到厨下,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里——也是到处堆着杂物的库房,关上门自顾自的睡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龟孙子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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