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五十七个flag ...
-
为了便于沟通，在到达寺庙后，向导便独自去找僧侣协商去了。而古琪琪也就因此趁着等候的时间在这附近参观了起来。
山上这片寺庙的实际规模比她想象中要来得大很多，除了一部分陈旧建筑外，其他多数都是近些年新建起来的，新的旧的掺杂着，一眼望过去分界还挺明显。尽管整体规划有点儿杂乱，但可能是因为建筑风格类似的缘故，倒也没显得很突兀。
估计是受山脊走向的影响，这一大片房屋整个呈新月形分布着，若顺着这个走向从顶端开始浏览，在参观过一连串大大小小的庙宇以及众多苦行僧的修炼小屋后，便会重新绕回到起始点。
而那里则有一处极为空旷的区域。这个广场上除了一些宗教装饰物外，便再看不到其他花里胡哨的东西了，正中央矗立着一尊窣堵坡，再往外一点便是十来尊小佛塔，紧凑地围绕在大佛塔的四周。这些窣堵坡均由石头搭建而成，最下边是几层圆形基座，稍往上便是覆钵体，整体看上去就像是一口口大小不一的铜钟。
然而不知道什么缘故，中心区域的那尊大佛塔尚未完工，外头还搭着一圈简易脚手架，覆钵体上方缺了一个大口子，便导致最顶端的佛塔没法继续往上修建。
这种大小佛塔的排列方式在印度教盛行的尼泊尔再普遍不过，可不知道为何古琪琪却对这种构建奇异得生出一丝违和感来。
总觉得正中央的那尊佛塔不该出现在那儿。
古琪琪望着那处愣神，等到被叫了名字，才从这种游离的状态里脱离出来，再定睛一看，却发现自个儿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那一圈窣堵坡所在的范围内。
她拧了拧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刚才是怎么走过来的了，便只能回头去找自己的向导。
“这儿！”站在庙宇前的印度男人朝她招了招手，冲她喊道，身边则站着一位裸露着上身的精瘦老人。
看那身打扮和面貌，八成是位苦行僧。
古琪琪快走了几步，等离得近了，弯下腰毕恭毕敬地按当地礼法双手合十同对方打了个招呼。
她听到向导用尼泊尔语同那僧人说了几句，古琪琪估摸着应该是在介绍自己，便安静地在一旁等着。
“他答应了。”
这个答复虽然让古琪琪等了好一会儿，但好在是个好消息，至少她费尽心思弄了那么久总算是没白折腾。
古琪琪的心情颇为愉悦，便又冲对方双手合十鞠了一躬以示感谢。
可在她直起身时，向导却突然道：“巴巴问你刚刚在看些什么？你盯着那些佛塔看了很久，而且神态，嗯……”他皱了皱眉头，“有点奇怪。”
“奇怪？有吗？我只是单纯地在观赏。”
“如果没看错，你刚刚应该是一边发着呆一边往那儿走，像梦游似的。”
这描述实属怪异，连带着古琪琪的否定都变得有点儿犹豫起来，“……我想应该没有你说的那种情况。”
向导如实将她的回答转译给了苦行僧，而随后这位老人的表情就开始变得晦涩难懂起来。
“他问你是第一次来这儿吗？”
“如果是这片庙宇的话，确实是第一次，我当年上山的时候这里规模还没那么大，只有后头的那些旧屋子在。”古琪琪舔了舔唇，反问道：“怎么了吗？”
“你刚刚看到的那座窣堵坡，它所在的位置就是当初异象坠落的地方。他看你直接就往哪里去，八成是以为你知道。”向导看了眼身边的苦行僧，继续道：“他说你是否有感受到某种召唤？”
“召唤？”古琪琪一脸的不解，摇头，“并没有。”
“没有最好。尽量不要靠近那儿。”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有某种深意在其中，加之信息量又有些大，古琪琪一下子也摸不太清状况，“我听你说的，怎么感觉那尊窣堵坡，或者说是原先掉落在那儿的异象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她摸了摸脑袋，“我以为那对于他们来说应该算是个吉兆不是吗？”
“这事说来复杂。但就对那个异象的态度来说，目前被分为了两派。确实绝大多数人认为是个吉兆，但有那么一小部分、尤其是这山上的苦行僧则普遍将它看成是不详。”
“所以这一位，”古琪琪瞄了眼那位骨瘦如柴的僧人，“他是那一小部分？”
“是的，小姐。”
古琪琪张了张嘴还想问些什么，但此时一直耐心等待翻译的苦行僧却突然用蹩脚的英语插嘴道：“它来自天上，但不是神的赐福。”
整句话用词简单，语法也有错误，可即便如此，古琪琪还是能感受到他对那场异变的排斥和不喜，这种强烈情感显然有过一个漫长的积累过程。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古琪琪尝试着问僧人，可显然他们还是只能依靠向导来进行交流。
“他说那东西会控制人心。”向导顿了顿，“一开始他的想法也和大多数人一样，但自从开始修建那座佛塔后，问题就出现了。”
“那座佛塔……建了几年了？”
“十来年了。建了塌、塌了再建，后来实在看建不起来，就只能作罢，就这么随它去了。”
“是什么外力造成的吗？”
“这儿并不会有人去破坏窣堵坡，那是犯忌的事儿。而这就是问题所在。”
古琪琪立刻便理解了他的言下之意，接了上去，“是那个压在佛塔下的‘吉兆’造成的？”
“是的。也正因为如此，庙里大部分的僧人才会否定自己一开始的想法。事后再想想以前那场由异象引发的骚动，也就跟着变得古怪起来。”
“什么骚动？”
“你也知道的，尼泊尔并不是所有人都信仰印度教，即使是印度教也分为很多教派，所以参拜的神明自然也会不同。但那一天在异象出现的前一刻，不管是什么信仰的人，在屋里的、在屋外的，都走到了街道上，面朝那座山跪拜下来。”
向导在这儿顿了顿，喝了口矿泉水润了润喉，“巴巴基本都会在外历练，不会长期呆在适宜的房子里。所以异象出现的那天，他碰巧就在山下。他说他看到走到街道上的人神情都很奇怪，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驱使着一样。”
“那他呢？他也跟着跪了？”
“是的。他说他听到心里有个声音让他这么做的。可事后想想，明明异象还没出现，为什么所有人都会做出完全一致的行为。这实在太过古怪。”
“所以那座佛塔，”古琪琪朝远处望了一眼，“他们是打算就这么随它去了吗？可以想办法把异象带来的东西处理掉吗？”她明知那东西的去向却依旧这么问道。
“东西已经有人来弄走了，是一队科研人员，就是我之前在车上同你说的那一队。他们觉得那东西是陨石之类的玩意儿，所以就拿走去研究了。”向导冲她摊了摊手，“僧人们告诫过他们别去碰，但那些人似乎挺不以为意的。”
“这么说来，那些科研人员是佛塔修建失败之后来的？毕竟僧人的态度也是在那之后改变的嘛。”
“没错。”
那难怪这些僧人肯放行了，估计是巴不得把那件被他们视为祸害的东西给挪走。
古琪琪了然，可还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遂接着问道：“东西拿走后，佛塔也还是建不起来吗？”
“比原先多建了一些，但估计是残存的影响还在，所以再往上也就不行了。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建完。”向导叹了口气，“原先以为是吉兆，所以和别的用来安置舍利子的窣堵坡不一样，这尊大佛塔一开始就是为了供奉佛陀建起来的。现在反倒成了镇压邪恶了。”
“镇压邪恶……没能建完的佛塔也行？”
“毕竟聊胜于无嘛！”向导耸了耸肩。
该问的算是都问完了，古琪琪也不想继续叨扰下去。刚想表示谢意，就见那名苦行僧再度看向了她。
“不要靠近那儿。”他用蹩脚的英语又冲她警告了一遍。
这话说得如此郑重，古琪琪自然不会将它当做耳旁风。不过说来也奇怪，她非常肯定刚才靠近佛塔并没有受到她自我意志的驱使，可过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这种行为模式确实与僧侣描述的那场骚动有点像。
但很明显刚才其他人并没有这种感觉，或许真的如苦行僧所说的那样，只有她受到了某种召唤？
古琪琪脑子里的问题不减反增，趁着向导去送别苦行僧的间隙，一个人就这么站在台阶上苦思冥想着。然而等她回过神来时，却已经身处那尊窣堵坡之内了。
？？？
等等！
这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古琪琪一脸复杂地抬起脑袋望了望，她的头顶上方就是那处未搭建完成的口子。那缺口离她所站的地基仅2人多高的距离，只要踩着内部这些凹凸的石块就能爬出去，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问题在于这里头到底是什么在影响她，能诱使她义无反顾地就跳进来。
这遇到的都是什么事儿？！
打定主意不在这里头久留，古琪琪抓了抓脑袋，就开始抓着内壁向上爬。
她的向导应该没多久就会回来找她，到时要是发现她私自进了这地方，估计怎么的都说不清。
她踩着石头爬出了半米左右，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上的劲突然不听使唤地松了下来，一个反应不及时，古琪琪便整个人朝后倒去。
也幸好爬得并没有多高，佛塔内的地上也还留着一些松软的泥土和干草，多少起到点缓冲作用，没有因此磕伤脑袋什么的，就是屁股摔得有点儿疼。
古琪琪揉了揉后腰，也顾不上残留着的疼痛感，手撑着地就一咕噜爬起了身。
说实在的，她真的一刻都不想在这地方呆着了，不管是什么玩意儿对她造成的影响，这种过于强硬的被操纵感一点儿也不好受！
她随意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准备重新往外爬，可眼前却倏地一道白光闪过，然后脑袋就是一阵针刺般的疼痛感。
这痛感来得突然，消失得也快，只一会便恢复了正常。古琪琪刚摸上脑袋，都还没来得及揉，疼痛就已经无影无踪了，仿佛刚才的不适只是她的错觉一样。
怕不是起身太快的缘故？
曲起指关节敲了敲脑门，见没有更多的异样出现，古琪琪便再次攀上了内壁，三下五除二地便爬出了佛塔，稳稳地落了地。
好在向导还没有回来，就省去了她解释的力气。古琪琪四处打量了一番，见广场上没有其他人，便快走了几步离这片佛塔远远的。
山上的信号并不好，自然没法上网，古琪琪就只能一边无所事事地拿着手机玩着游戏，一边等着自己的向导。
老实说，她也想过自己这一连串的状况之间是否有某种联系存在，奈何现在并没有其他的不良反应出现，找不着源头便也只能作罢。
等她又玩完了一轮游戏，向导也已经出来了。
“你想再参观一下吗？”他问道。
“不了，刚刚都已经逛过一遍了。”古琪琪摆了摆手，站起了身。而她身上还沾染着的尘土则引来了对方的侧目。
“你没事吧？”向导指了指她裤子上的那一大片痕迹道。
“没事，估计是刚刚在哪儿蹭到的。”她一脸的无所谓，对方自然也就无话可说。
如此，便一起下了山。等古琪琪几经转折回到加德满都的酒店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人有点儿累，却依然得拖着步子去外面解决一下晚餐的问题。
可要是知道会遇上这种怪人，她说什么也不会出来了！
“我是真的不认识你，”古琪琪看着眼前身着奇怪装束的黑人，全身都透露着警惕，“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和你一起走。”
“古小姐，你在寻求十几年前那场异象的答案，而有人能解答你的困惑，给予您最正确的答案。”
男人说得郑重，但这话显然没起到什么良性作用，反倒让古琪琪的猜忌心越来越重，“先不说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那些事……什么异变啦、答案啦，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的心思一瞬间转了许多个弯，越想越觉得这事不简单，自然也愈发不肯答应对方的邀请。
“我先说好我不信教的，你不需要用这种办法来安利我加入什么奇怪教派或者组织。那种招数对我没有用！”她连连摆手，扭头就想离开。
却没料到，自己的身后也已经站了人。
而对方也点头向她致意，开口问了声好，“好久不见，潼恩。”他叫着她的笔名，语速是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
“斯特兰奇医生？！”古琪琪一脸不可思议，这种时候他乡遇故知，这心情怎么想都是激动的，“你怎么在……”
话没说完，她又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睛一瞬不瞬地瞅着对方身上的衣服。
那奇怪的服饰怎么看怎么眼熟……
根本就是和后面那个黑人小哥的一模一样！
这两是一伙的吗？！
“斯特兰奇医生，”古琪琪满脸的痛心疾首，“您这样浓眉大眼的居然也叛变了科学吗？”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五十七个flag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