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人生三大错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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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了那样的话之后，要说对于作为学生而言的日常没有任何改变，是不可能的。
当事人相遇后的心境暂且不提，就算风间音读还极力抚平情绪，展现出来的表情和与人交流的话语与过往别无二致，她和轰焦冻之间也依旧会传递多余的作业纸，偶尔帮忙捡拾掉落的铅笔或是橡皮，眼神还会产生碰撞，但是a班的同学们，特别是女生，都以超常的敏锐感发现了他们俩之间的微妙状况。
“音读……你和轰又吵架啦？”
“如果真的受欺负了要说哦，我们都会来帮忙的！”
“昨、昨天不都还好好的吗？不是还把音读你抱到了医务室那里……啊啊我不说了！”
还处于青春期的，对现在与未来的爱情怀抱无比期待的女孩子们，或多或少都十分希冀着轰x风间这对同班情侣能够如同他们俩狗血的校园小说开头一样顺顺利利的走到最后，这其中不免是包含了一定少女时期特有的移情与共情的作用：她们希望也祝愿着身边的女孩子能够获得幸福，就如同盼望自己不久以后也能遇到命中注定天作之合的mr.right。因此，在遇到风间与轰出现矛盾的时候，比起当事人而言，她们才是最为着急上火的人，不过在这时候，她们都没有不明事理的和稀泥，而是全身心的站在了风间的这边，不问任何理由和原因。
她们所展现出来的坦诚与信任，又一次让风间感受到了友情的真挚，这当然是她感动异常。但可惜的是，在近期内，她没法再次由于单方面的“不忍戳破少女梦想”与自己“和王子殿下恋爱的虚荣心”，把自己在晚上说过的话当皮球踢得远远的，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重新去找轰焦冻重修旧好再复前缘，更何况在这个时候，最应冷静下来好好思考的，并不该是总是多虑无比的自己，而是少年才对吧。
风间音读挺直腰板坐在位置上抿着嘴，垂下眼帘避开朝这里看过来的眼神，没有同往常一样转过头去附赠一个笑脸。而在这时，班主任也朝他们的方向瞄了一眼，接着开口宣布暑假森林合宿的事情。
这一冲击性事件的公布无疑完全调动起了全班所有人，除去那两个以外，的在场男生女生们的情绪。一时间，“试胆大会！！”、“混浴！！”、“烟火”、“混浴？？？”、“咖喱！”和“温泉诶！！”的欢呼声此起彼伏，虽然总觉得其中掺杂了一些高中生们不应当秉持的身心健康思想，继续在学生们的叫喊中讲述的一些事项也没有得到应有的注意，不过老师明显见多识广身经百战，也更懂得怎么在学生吵闹的时候让他们迅速冷静下来。
“……在期末考试中没能达到及格线的人……要留在学校接受地狱式补习。”
班里顿时冷了一瞬，接着切岛的喊声响彻教室：“大家一起努力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大家在当时也表露出了一心向学努力奋进的崇高志向，但实际上是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风间音读在自己躲避与轰的再度亲密接触日常中，干脆以“算是业已失恋”的心态投入到了学习中，泡在图书馆多日的她终于有生以来第一次（靠着好用的脑子这才）获得了学习的快感，感悟到“学习使我快乐使我秃头”这句话的真谛，与此同时看着全班大部分同学明显依然为所欲为浪费大好时光的模样，心里就总是免不了浮现出一丝属于年长者的忧虑感。
这些家伙……期末考试真的能行吗？
不过能进雄英的学生原本偏差值就不可能低，期中的时候他们也都一派轻松的样子，再加上原本暑期补习就是每个学校惯常会有的对待差生的手段，所以期末考试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就算实在过不了，应该也没什么……吧？
她就这样，怀抱着对年轻人竟然不好好学习的忧心忡忡之感，和对a班生们学习的莫名信任感，在六月的最后一周，也就是距离期末考试不到一礼拜的时候，目睹到了排名靠后的几位同学们哭天喊地的样子。
“完全没有学习啊！！！”
“又是运动会！又是现场实习的！根本就没有时间学习啊！！”
“确实。”
……所以说！你们之前都在干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算是已经因为在新世界里慢慢回归少女幼稚本性的风间音读，也控制不住属于老阿姨那部分的痛心疾首了！同学们！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你们懂不啦！！！
面对着上鸣的痛苦和芦户的绝望过头才展现出来的笑容，优等生们还在一旁发出自己看来属于鼓励实则对于他们而言包含恶意的单方面嘲讽。
“这种活动果然还是得大家一起去才开心啊！对吧！”
“没错！”
“只要平时正常听课，应该就不至于挂科吧。”
依次来自排名五、三、六位的出久、班长和轰的三连击，明显使得上鸣的脸色更差劲了，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满脸都是“好想现在就去死”和“我要吐了”的恐怖表情，好在八百万百在此时拯救了他们。
“两位，如果是书本知识的话，我兴许能够助你们一臂之力。”只是她又低下头很是失落地小声补了下半句话，“不过实战那边我肯定是无能为力了……”
但同学们明显不这么想，或者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听到后半句话，no.2的学霸话音刚落，耳郎、濑吕和尾白也顺势围了过去请求加入学习小组，连带着目睹到轰焦冻朝着八百万瞥过去一眼后心里一滞的风间也咽下疑惑，意动地后人一步走了过去。
“诶？音读你不是第一名嘛，怎么还？”
“我……其实还蛮有私心的……”她抓抓头发，脸侧碎发正好挡住一旁轰焦冻的视线，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诚恳说道，“虽然我教人的水平不是特别好，但是能不能让我也加入，用教导其他任何学科来换你们和我实战练习一次呢？因为我和你们相比，实战实在是很垃圾，可是一时也找不到人练习，当然最主要是的是我觉得大家身上都有我所欠缺想要学习的！我想大家实战和理论参半练习，这样也许效率更高，而且……”
“啊请别这么说，当然可以了！有全校排名第一的风间加入，大家的成绩一定提高得更快吧！到时候还请你多多指教了！”
“不过，音读你之前应该都是……”
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八百万的提议得到了认同，但现在连八百万都没来得及表达出一丝谢意，众人的眼神都游弋到了坐在一旁的轰焦冻身上，他们大概都以为自己当初在usj救助比赛中展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因为在一周的实习生活中与轰对战练习的成果吧，不过这时也不好多解释什么，秉持这段时间与轰尽可能保持距离的原则，她面皮一抽，假装没有听到大家意犹未尽的尾音，觉得这个时候偷偷缩在角落比较好，也就没有看到轰站起来转向八百万的瞬间。
“我也加入，可以吗？”
？！？！？？等一下等一下啊你！！！！！
风间音读猛地转身，看向轰焦冻，少年的视线也正是如同过往，始终都落在她的身上，一时之间脸上的错愕惊诧与更复杂意味的什么表情都完全无法遮挡，时隔多日，她再次不受控制地，把自己目前的真正情绪都展露在了对方的面前，只是这次，被轰故意试探后的实验成功成分更多些。
她立刻就意识到这应该只是轰对她这几天来的冷落采取的报复话语。虽然之前说过两个人需要冷静，但她的确做得过分了一点，从一开始还勉强保持正常日常交往，到被同学们看破后反而破罐子破摔，直接漠视冷遇对方，这当然是不应该的，所以对方会有“生气”之类的反应，也完全可以接受。
可是为什么，偏偏在现在要说这样意味不明的话啊！！！
目前的确已经脱离正常情侣“交往中”的状态，按自己的理解的“保持冷静”来说，其实自己也根本没有资格去管对方到头来随心做什么选择，只是为什么，还是没法忍住，想要去问问对方说这样的话到底还有什么别的意图呢？
这次在自己的长时间凝视后，首先低下头错开视线的是轰焦冻，旁边的围观群众们显然对于这爱恨情愁的一幕没能继续的时间更长些而长叹了一口气，而在叹气声中，是八百万百双眼闪着亮光的应允声。
“当、当然没问题！！”
——总之！先冷静下来！！！
风间音读狠吸了一大口空气，又长长吐了出来，用冰凉的双手捂住脸颊让自己还能多少冷静一些，回归之前思维惯常保持的水准，顺便小拇指扫过眼尾带走氤氲已久的一点水汽。
轰焦冻到底是报复自己的冷淡和相对不守信吗？还是他已经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才想要戏弄自己呢？而另一边，momo已经和自己解释了，答应轰焦冻的加入学习小组要求其实是为了进一步增强实战能力，也是有想要引导他们和好的意图存在，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和轰其实是出于分手的边缘之差一句话而已，她完全是不知情的，况且别的不论，抛开这件事情中的各方角色，她本身就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女孩子，不管是整个人的外貌体态，还是表露出来的性格，和她总是对自己充满关怀的话语和举动……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现在才会觉得，发现会对她产生些许敌意和嫉妒心理的自己真是不能更丑陋了。
那到底为什么……我现在非得不由自主无法控制地，对轰焦冻周围的一切，他做出的选择，接触到的人，说话的对象，都那么斤斤计较小肚鸡肠啊！！！明明，干脆只要当作什么都没有开始过，什么暧昧错觉都不存在就可以了，亲手割裂自己的妄想，不就是为了接下来还能保持冷静迎来期末考试乃至度过高中三年发展未来的吗？？
她自从意识到轰要一起加入学习小组进行补习之后，整个人就浑浑噩噩的，也是因为不再有平时那么自主坚定的反抗思想，才被丽日她们抓住了在这么长段时间中唯一产生的可乘之机，拉过去和男生们坐在一张桌上吃饭，还正巧坐在了轰焦冻的对面。
然而风间完全没有发现。她依旧沉浸在对自己罪恶想法的无比谴责中无法自拔，根本无心吃饭，挑了没几筷子之后，咬着下嘴唇又一次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盘里的面条——也就是她随手拿的一份午饭，对周围少年少女们关于期末考试的争论充耳不闻，连后来b班的物间又过来挑衅a班生再被他们班的班长小姐姐拖走都不知情，更不用说被拳藤透露出来的上届学长所告知的期末考试内容了。
直到面前的盘子被拉走，她才从魂不守舍中恢复了些许清醒，才发现是对面坐的竟然是轰焦冻，吓得差点没一下子跳起来把桌子给掀翻了。而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们还在激烈讨论着考试的事情，她和轰虽然也与他们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此时却更像是被无意识的分割在了真空空间之中，一时尴尬微妙充盈整个空间。
风间低头握着筷子，却不知道自己该戳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轰焦冻搞这一出是不是想鄙视自己又疑似浪费粮食的举动，刚想要从对方手里夺回盘子。下一秒，还算完整的牛肉盖饭被推倒了自己的面前，她又吓了一大跳，才下意识地鼓起勇气去看面前的轰焦冻，对方看上去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以为意，只是说了一句“面坨以后就不好吃了”，然后开始挑起已经僵掉的面条，吃了起来。
这到底算什么？？？？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做这种让我会忍不住误会的事情来了啊！！！
和刚开学时只是告诫自己面食特性不同，他比那时候要更为强硬地做出了这样意味不明的举动。风间音读愣在椅子上，内心的茫然无措和脑内这些刷满的弹幕平分秋色，竟然不知道这时候自己究竟是该质问一番轰焦冻到底想怎样，还是满怀窃喜的收下这个小秘密。她如坐针毡地想了一会，实在是拿不准轰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而自己又该做出如何反应才最为合适，只能麻木地拣起筷子，正准备挑几块肉吃吃完也就算了，手中筷子又被抽走，对方把勺子递了过来。
她眨眨眼，最后接过勺子，终于开始品尝自己的午餐兼与“前”男友的间接接吻。
这一天校园生活的结尾，比起这一整天中发生的事件来说要平淡的多。
风间音读一下课就整理书包跑了出去，仿佛背后有人会来追赶。她的耳朵从中午起一直红到现在，越是想努力克制自己回忆竟然真的和少年交换午餐——应该还是已经吃过一部分的午餐——越是让人控制不住心跳和复杂情感。手指蜷起来相互绞在一起，她下意识咬住指节，却老是想，中午在自己清醒意识之前，轰焦冻到底有没有碰过那份牛肉盖饭呢？自己到最后不知道是真的饿了还是因为看着对方吃面以后莫名的胜负欲，也一口气跟着把一整碗饭都吃完了，勺子上也没有漏下一粒米饭……那么，轰焦冻又有没有，有没有碰过这个勺子呢？
她越想越是觉得自己完蛋了，心情突然急转直下，由原先的微妙喜悦，掉到了现在的无比深渊里。
刚刚窃喜的有多开心，现在仔细品品就觉得有多绝望。之前想好就此划清界限也不错，轰焦冻应该根本就不喜欢自己，现在做的事情也许也只是报复和觉得这样逗弄自己的感情很有趣，但是还是没有办法，一次次的被对方带走，感情上永远都是先动心的一方卑微和被动，她拒绝不了他的要求，身心一丝一毫都被他人所控制，再也没有主控权利。
有什么办法呢？到现在你还不是仗着我喜欢你吗？
风间音读想到这里，终于开始意识到什么是小说电视剧里都会有的悲情女主角，她第一次主动把自己给代入进去，在地铁里就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啕大哭起来，泪水一滴滴砸下来，依旧滚烫无比，这次再也没有愿意用手托着它们的人出现了。即便今天，她获得了和自己心仪的前男友的处在同一学习小组的机会，也竟然得到他的关心，交换了午餐，但现在想来一点也不觉得特别开心，反而暗含着女孩子才会懂的无比心酸，特别是在出了地铁还发现外面正大雨滂沱的时候，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雨里前行，她都快要分不清脸上的到底是眼泪还是雨水了。
讨厌喜欢上轰焦冻的自己，也讨厌如果无法喜欢轰焦冻的自己。
但原定加入八百万的学习小组借以锻炼自己实战经验的事情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就此搁置，她在经历像是分手前最后一次怜悯的午餐又因此痛哭着回家后，第二天顶着红肿的眼泡出现在了八百万的豪宅面前与同学们汇合。对于自己外表带给他们的疑惑惊讶她这次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也根本不介意他们对此做什么猜测。她像是在昨晚的倾天眼泪里抒发完了自己的所有难过情感，和他人还是保持往常的交谈，对请教的任何问题思路清晰解答详细，也能够笑着在实战中一次次被打倒，然后要求再来一局。
只是她，从来也没有选过轰焦冻作为自己的实战练习对象。
这连在学校中可以找的“同学们还是比较多，我不是有意针对他”的借口都用不上了，她像是一次次故意挑战轰的耐心，拿出幼稚园生才有的心理认真和对方比冷遇，在他人看起来当然是毫无理由，也变成了似乎完全都是出于她这方面的小脾气而导致的冷战了。终于在最后一次补习时，众人的齐齐撮合下，她还是臭着一张脸，面对面和轰焦冻站在了实训室里。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没有其他人，虽然也有考虑到他们俩现在的这个状况会不会就此吵得不可开交，但或许有他人的存在，这两个小情侣会更生硬的不肯直面感情才对。事实也的确如此，众人走出房间后，风间音读的身体明显不再那么紧绷，但与之相对，她的对战态度也无疑是无比消极的，三招都没有撑过，风没有成型，冰也没有结住，少女极快地就被轰压在了地上，随后强行挣脱开明显想要乘机和她说些什么的轰焦冻的手臂，拎起书包就往外面跑，连和八百万他们告别都来不及。
她是已经被惊吓到的猫咪幼崽，不仅收回了对方抚摸自己肚皮的所有权力，也不想再与可怕的人类再次亲密相处。
也是因此，在疯跑回家之后，她意识到裙子口袋中手机的震动，而来电显示来自轰焦冻时，她才会恨恨地把电话给挂掉并把手机甩到床上。但随后响起的则是敲门声，这避无可避，何况到了现在也的确很少会有人不按门铃而选择敲门——她心里的警铃一下子又开始大作，先翻了一根棒球棍出来拿在手里，蹑手蹑脚凑近玄关，通过猫眼往外面一看，结果出人意料又相对在情理之中。
竟然又是轰焦冻。
风间音读把棒球棍放下，却没有松开，伸手妥协般地开了门，心里到了现在比起烦躁来说无奈的成分更多些。她实在是，一点搞不懂轰焦冻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了，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自己，又为什么老是要做这种模糊意表的事情来让自己焦心不已呢？
这是轰焦冻第二次进入风间音读的公寓，但她这次没有任何想要邀请对方进到客厅或是更里房间来的意图，棒球棍很是警惕地拦在了玄关和其他房间的分界线处，大概潜台词就是：有什么话都在这里说完，你已经没有资格入内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少女疲惫道。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还没等风间对他把这句话的反馈予以比瞪起眼睛更大的反应，轰焦冻这次不带停顿地把话继续说了出来，“几次补习的实战过程里，你有26次本来完全可以躲过的攻击没能躲过，34次手脚不协调，16次预判失败，19次战术被猜透，44次心不在焉，1次消极应战——所以我才要问你，期末考试就近在眼前，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风间音读一下子长大了嘴，又因为对方的后半截话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像是被突然拎出水面的金鱼，只能先迷茫的大吸了一口气，腮帮子鼓鼓的，弹药却仅剩无几，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好。她很想说我没有，可实际上自己也完全意识到这本由自己提出的实战练习，对自身而言其实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的进益，而这一切的原因，实际上都是由于无法在轰焦冻面前保持冷静。每一场有他旁观的实战练习，风间总克制不住要去炫耀要去张扬，又觉得这样的自己莫名其妙极了，高昂与低落的心情相交织，她最终只能交出这样一张杂乱无章的成绩单。
“这是……这、这都是因为，因为……”她忍不住结巴了，一边逼迫自己平时机智过人的脑袋想出些更为精妙周全的借口来，至少不想在轰焦冻的面前就这样出丑，也不想随随便便就直接承认，自己是因为他而魂不守舍。
“是因为我。”少年这样用肯定句下了定义，又噎了风间音读一大口，她一时又羞又囧，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露了陷，也就更不知道这时是该否定还是干脆大剌剌地承认更为好些。而轰焦冻对此尤不满足，他脱掉鞋子向前走了几步，风间还低着头张口结舌地处在哑巴模式里，呆了几分钟才回过神，还带着对与对方突然兵临城下的惶恐，边后退边底气不足地冲走到自己面前的少年大吼：“对啊！就是因为你怎么了！！你既然知道还……”
“你不想改变现在的状况吗？”他盯着面前的少女，伸出双手禁锢住她前行的道路，把她锁死在自己与墙壁之间，“自从那天，你说需要冷静一下之后，你自己反倒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都是因为你先做了奇怪的事情啊！”风间不敢抬头，怕一抬头就撞上对方的脸，毕竟他的呼吸都近得完全能够听闻，但在轰焦冻的面前说出这句话之后，她心头反而一下子委屈的要命，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眼泪在下一刻就即将再次井喷。
“所以只要改变我们的关系就好了吧？你一直怀疑我们之间是否能够被算作’情侣’，并且在希望我期末考试之后再来回答的这段等待期间内，自己胡思乱想个不停，才会有那么多的失误，所以只要能改变我们的之间的关系，给你一个准话，也就能相对顺利的通过考试了。”
他的话语算不上极度温柔，也不能说是冷酷无情，单从声音上而言，其实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就好像只是在给人分析一道错题的成因，并且提供了相应的解决方案，又像是街头的著名欺诈师，这时正打算大展神通诱骗她做什么事情。风间音读大声跺了下脚试图掩盖住自己开始抽噎的声音，整合了一下刚刚轰表述的意思，恐惧又期待着少年即将说出口的话语，“那你现在是想回答我吗……我告诉你，这个答案给了就不能改了，我、我真的会相信的，不管你现在说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最后几句展露出来的自我实在是过分的弱小，眼泪此时哗啦啦地下落，忙不迭伸手去擦掉，擦到一半就开始听到轰焦冻开口了。
“幼稚。”
“哈？”
“软弱爱哭，执拗，冷漠，世故，利益至上，自私自利，虚伪，虚荣，说话不过脑……”他又一口气报了几个贬义词，并且还在继续着。
如坠冰窟。风间音读呼出一口气，实际上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举动，因为她觉得这时候已经没有呼吸了，她感到自己此刻就像是被聚集在了x光灯之下，被全世界所有人指指点点扒掉了所有伪装，眼泪止不住的下滑，都盖不住她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当面扇了数十个耳光的痛感。风间不是没有意料到过在自己成长过程中，因为无法完全模仿一个幼童，多少总会有人来拆破自己的假面，只是没有想到被喜欢的男孩子说出来的时候会有那么的难堪，难堪到她都没有力气哭出声，也没有更多力气站稳，只能靠着墙壁慢慢下滑，埋在自己的膝头觉得好像世界都崩塌了。
轰的说话声，她蹲下之后显得遥远了些，他也好像报完了自己的所有缺点，衣料窸窣声过后，她又一次以小动物敏锐的感官意识到了对方也同时靠近了，下意识往旁边缩了缩，恰好碰到了轰的手臂，又触电般的回归原位老老实实当鸵鸟。
他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但是就算你真的有世界上所有的缺点，我也还是喜欢你。”
什、什么？！
风间音读一下子抬起头来，却因为眼泪糊着视线什么都看不清，这次她是极其急切的开始用手擦拭眼眶，可不同于先前，充满难以置信与喜悦的泪水再一次涌出，她再怎么粗鲁快速地擦掉多少就还能流出多少，到最后她只能用袖口挡在眼睑下面，衣料蒙住了风间的话语，使她的声音变得比小心翼翼更为狼狈几分。
“你是认真的吗？”
作为回应，轰拿出了他的手机示意了一下，又指了指门口，“人生三大错觉：手机震动、门被敲响，以及——”
“……我喜欢你。”风间音读情不自禁地同时接上了最后一句，颤抖尾音和轰焦冻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也被淹没在了少年凑过来的唇齿之间。这真是太奇怪了，她明明眼前还是因为泪水而什么都看不见，却一点也没有失明那时候的不平衡怪异感，反而觉得自己这时候拥有了全世界。她觉得自己此刻就飘在云端，只能紧紧拽住轰的衬衫下摆，才能获得那么一点真实。
“我喜欢你，永远都不会是错觉。”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人生三大错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