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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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乔砚洲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拼过了，即使是在他补时长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夸张。
先是在直播间遭受了一通来自恐怖游戏的荼毒，吓得脸都白了嗓子都喊劈了，后面眼瞅着到了下播的时间，他竟然又跟着这位大神双排到了凌晨三点。
五连胜的豪华战绩对于乔砚洲来说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他自己单排的最高纪录是二十七连胜。
而这一晚上下来，真正让乔砚洲感觉到震撼的是大神对于ADC这一位置的操作和理解。
AD是乔砚洲继中单、打野之后的第三选择，在苍穹之地征战了这么多年，比赛也一场接场看了不少，乔砚洲自认自己对于这个位置的理解虽说算不上顶级，但也绝对能够在他目前所在的段位里排得上号。
但是今天他却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是差得远了……
虽然心里面知道国服里向来是卧虎藏龙，但是真正能让乔砚洲如此心服口服的，这大神是第一个。
乔砚洲不愿意往那些邪门歪道的方向去揣测一个素昧平生的路人，但不得不说这大神的一些打法和思路实在是和Silver不相上下难分伯仲，有时候甚至都会让乔砚洲都不自觉地陷入一阵恍惚。
恍惚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和Silver双排……
要知道，这可是这么久以来乔砚洲从未有过的想法，毕竟在他的认知里，Silver就是Silver，任何人都不会像他，他也根本不会像任何人，他是独一无二的……
但是今天，乔砚洲却自己打破了自己的原则，同时也打了自己的脸。
乔砚洲想努力克制自己可不可以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但没办法，从刚才到现在，这大神一幕幕的精彩操作简直像是深深烙印在了乔砚洲的脑袋里，想望都忘不掉。
正在他独自纠结不知道该要如何面对的时候，大神那边竟然主动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
FOCUS：还打么？
乔砚洲对着这句话一愣，想了想之后回道：不打了大神，很晚了，准备去休息了
FOCUS：好
大神那边也没再多说什么，几乎是将这个“好”字回复过来的同时，乔砚洲便看到大神的头像下方的状态栏变成了正在搜索对局。
我靠，这人铁打的么？
昨天熬今天还熬，不休息么？
行舟：大神……
FOCUS：嗯？
大概是看到乔砚洲好像还跟他有话说，大神那边又立刻停止了搜索对局。
行舟：早点休息啊……别总熬夜了。
FOCUS：嗯，打两把就睡了
行舟：太拼了
FOCUS：还是你直播比较拼
乔砚洲对着大神发来的这句话愣了一下。
他这是在调侃自己么？
说实话，虽然这五局比赛里乔砚洲和大神之间的对话可谓是少之又少，很多时候俩人甚至寡言少语到完全可以用游戏内自带的表情包交流，一个字都不多说。
不过莫名其妙地，乔砚洲就是觉得自己和大神之间的关系好像在冥冥之中被拉近了很多，也对彼此的性格熟悉了很多。
看到大神调侃自己，乔砚洲没忍住乐了。
行舟：是啊，很拼，已经累得半死了都还有三章没玩完呢，明天还得继续，大神要是感兴趣明天欢迎来捧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乔砚洲如此不经意间的一句话，殊不知竟然引起了对面顾子星的在意。
顾子星对着他发来的这行字斟酌了一下，手放在键盘上，两秒不到就敲出了一行字来。
【既然这么辛苦，要不要考虑转行来打电竞？】
手摁在回车键上就要摁下去，但最终顾子星还是忍住了。
脑海里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昨天晚上姚乐来到他房间里时所说的那些话。
包括他的神情，他的语气……直到现在，顾子星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我们不应该让这段关系影响战队的前途。】
【这是我们之前说好的。】
说好的。
是啊……说好的。
顾子星垂下眼。
他现在和姚乐之间早已经没有了任何除队友之外的关系，既然如此，他就更不应该被那些奇怪的事情和感情所牵绊和搅扰，过去的事就该让他过去。
死揪着不放，实在不够成熟。
虽然姚乐进入EG的方式并算不得光彩，但进入EG之后，姚乐究竟付出了多大努力才一步步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取得了今天这个成绩……顾子星是亲眼看见的。
他见证了姚乐这一路走来摸爬滚打之后的成长，也正因如此，顾子星心里面也清楚，他的前途绝不应该因着自己的一时兴起而就这样草草断送。
姚乐固然有错，但罪不至死，毕竟顾子星也绝非完美，如果姚乐的前途就要因此而断送，顾子星也并不认为他就有脸在这其中独善其身。
顾子星绝不是那样的人。
而且不论如何，姚乐才是那个最适合EG战队的辅助，而至于别人……就目前来看无一例外都只能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超乎常理的理性让顾子星此时此刻变得格外的冷静，他又对着自己刚才打在对话框上没有发送出去的那句话看了看，最终还是将其删掉了。
虽然他们二人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互相配合磨合得很好，但路人终究是路人，和经过日复一日职业训练的正式选手到底是不同的。
所以……
顾子星承认自己先前对姚乐说出的那一句【我们之间早已做不成搭档了】是有些意气用事，毕竟他那会儿也正在气头上，他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原谅和接受姚乐如此恶劣的背叛。
但是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不接受又能怎样呢？
春季赛还没结束，他们总归还是要做队友的。
想要取得好的成绩就不该被这样的事情束手束脚，一个多星期了，浪费的时间够多了，顾子星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该从这段情绪里抽离出来了。
世界上在感情里遭受不公的人那么多，他又何必无休无止地矫情。
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他和姚乐是战队的成员，比起那些毫无意义地拉扯，顾子星自认他们还是服从队里的安排这件事更为重要。
行舟：大神，我下了啊
大概是看到自己说完那句话之后好久都没有得到大神的回复，乔砚洲又给顾子星发了这么一句过来。
FOCUS：哦，好
顾子星回过神来。
FOCUS：晚安
行舟：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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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姚乐忧心忡忡地从任宁江的办公室出来时候，迎面居然遇上了刚从前台拿完外卖这会儿正在等电梯的祁沉。
祁沉同时也看见了姚乐，对着姚乐招了招手。
“这么晚了，你在楼下晃什么呢。”祁沉一抬下巴，问了姚乐一声。
“……没什么，去和经理他们说了点事情。”姚乐一边说，一边在祁沉手里拎着的外卖上扫了一眼，故意想要岔开话题，“又这么晚吃东西，昨天不是还说要减肥的？”
“不加麻酱的麻辣烫，里面连一个丸子一片肉都没，”祁沉一边说，一边把外卖袋子拎起来在姚乐面前晃了一下，“说白了就是水煮菜，肯定不能胖。”
姚乐笑了一声：“明天上称的时候别再鬼哭狼嚎地就好。”
“不是，你别说我了，你这么晚了找经理干什么啊，他这么晚都还没下班啊。”
……
得，这话题到底还是没岔开。
姚乐有些无奈地垂下了肩膀，整个人有气无力地，实在是不愿意回答祁沉的这个问题。
谁不知道全队上下，祁沉是顾子星最铁的哥们，两个人平日里无话不谈，虽然自己和顾子星的关系祁沉并不清楚，但说白了，按照他成天和顾子星混在一起这么个混法，除非祁沉是块石头变得，否则肯定多多少少在里面是有所猜测和察觉的。
既然如此，姚乐便更不愿意把刚才的事说给祁沉听了。
“是不是还是说夏季赛换位置的事啊。”
姚乐不说，可偏偏祁沉自己会猜。
而且邪门要命的是居然一猜一个准儿。
姚乐想要反驳说不是，但想了想自己反驳之后，祁沉若是又跟自己追问不是这个那是什么的话，自己便更是无言以对……索性便乖乖闭嘴了。
沉默是金，这话总归没毛病。
“顾子星还是不同意换位置是吧，唉，这个人也真是的，”祁沉一咂嘴，表情无语，“我看他是飘了，连队里的安排都敢不服从了，有你做辅助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给他去请玉皇大帝七仙女好了。”
“不，是我的问题，”姚乐打断了祁沉的话，“可能是我哪里做得还不够，让顾子星觉得我们两个做搭档的话不稳妥。”
“都这时候你就别为他开脱了，什么稳妥不稳妥啊，跟你不稳妥跟谁稳妥？嗯？全联盟上下还能再找出一个比你还稳妥的辅助么？”
“祁沉你又乱说话，”姚乐无奈地皱眉，放低了声音，“别这样说，小心得罪人。”
“我跟你说你就是平时太惯着顾子星了，惯他一身臭毛病，换个位置还挑三拣四的。”
“不是……”
“而且我最近发现这人脾气简直越来越怪了，弄得我都要整不明白他了。”
祁沉越说越来劲，连电梯到了都没察觉，还是姚乐拽着他一起上去的。
一边被姚乐拽着上电梯，祁沉还在喋喋不休地跟姚乐念叨着，跟他抨击顾子星最近的神经病行为。
“感觉自从上次他遇见沈丘烨，两个人聊了两句之后这人就变了。”
“谁？”
听到这个名字，姚乐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脸色更是瞬间就白了下去，一点过渡都没有，一切都发生得极其突然。
“你……刚刚说谁？”
“遇见谁？”
“沈丘烨啊，就是咱们战队之前那个人事部的副经理。”
“……”
“也不知道怎么那么赶巧能遇见他，当时我看他好像和顾子星有话说，我就退到一边去了。”祁沉一边说一边回忆着那天的情形，“早知道他能给顾子星谈得性情大变，我当时我非得找个角落偷听两句不可。”
“不是，你是说……沈丘烨和顾子星见过面了？”很明显，此时此刻的姚乐早已无心去听祁沉的话，他整个人以一种非常紧张的状态，死死地抓着祁沉的手臂，像是怕他会在这小小的电梯厢里突然消失了一样，“他们说了什么？”
“我不是刚说了我没听见么，”祁沉被姚乐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给吓到了，有些莫名其妙地推了下眼镜，“不过我看当时沈丘烨那个状态应该不是说什么好事……他那一脸贱笑我看着都恶心。”
“……”
轰！
晴天霹雳当头一棒的感觉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姚乐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都没再动过。
一直到电梯停在了十楼，祁沉伸手拽了姚乐的袖子两下，姚乐这才蓦地回过神来，趁着电梯门还没关上，赶紧跑出去了。
跑出去之后也并没有立刻想着自己寝室的方向走，依旧是站在电梯前室，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人用定身法定在那儿了。
“你怎么了啊。”祁沉没明白怎么一个沈丘烨能够引起姚乐如此大的反应，“怎么我提了一嘴沈丘烨能给你吓成这样，你欠他钱啊……”
欠钱？
……
真要是欠钱这么单纯可就好了……
说真的，这么长时间下来，面对着顾子星对自己突然的冷漠和疏离，要说姚乐完全没往沈丘烨那件事的方向想是不可能的，但是每每想到那里之后，姚乐却偏偏又要第一时间摇着脑袋将其否定再否定，一星半点都不愿意承认。
当初，他费尽心思地爬上沈丘烨的床，说白了确实是贪图这人背后拥有的各种各样的资源。
电竞这个圈子发展到了现在，早已不似创立之初那么简单纯粹了。
姚乐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以自己的资质和天赋来说，想要靠着自己在这个圈子长久地生存下去是不可能的，他没有背景，水平也就仅仅只能位列中上，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从天而降的某个新人所取代……
想要在这一亩三分地中长久地立足，姚乐就必须要为自己寻得一个靠山。
而正因如此，沈丘烨这个多金好色之徒便出现在了姚乐的视线里。
姚乐承认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他靠着和沈丘烨的关系顺利摸进了很多人挤破脑袋都挤不进来的豪门战队，即便从中单换到了辅助，但是对于姚乐来说却也已经是莫大的机会了。
后来姚乐入队没多久沈丘烨就离职去了赛事官方任职，而他和沈丘烨之间那段见不得光的关系也就随着沈丘烨的离开而不了了之了。
而再一次收到沈丘烨的消息是在上个月的月初，时隔一年多的时间，沈丘烨这个人的心思竟还是一点都没变。
那时候的沈丘烨似乎是才敢和他谈了半年的女朋友分手，说自己心情差，要姚乐陪他出去喝酒。
姚乐当然是不想去的，一方面是因着他和沈丘烨之前的那段肮脏的关系，而另一方面……姚乐那时候身边也已经有了顾子星。
于情于理，姚乐都该和这个人保持距离。
可是没办法，姚乐拒绝的话才刚说出口，沈丘烨那边竟然就像是早已有所准备似的用他之前和姚乐上床时拍的那些照片和视频来威胁他，告诉他若是姚乐不乖乖听话，他今后有的是办法让姚乐身败名裂。
姚乐当时怕极了，硬着头皮坐车去找沈丘烨，结果到了酒店，两人之间发生的事也正如预料当中的一样，绝不仅仅只是喝酒那么简单。
……
姚乐以为这件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毕竟沈丘烨在这圈子里也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怎么会拿自己的前途和命运来开这种下流低俗的玩笑。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沈丘烨这个人也远要比姚乐想象当中的还更疯得多。
……
“姚乐，姚乐？回神啊，你到底怎么了？”
面前的祁沉急得都快要伸手去薅姚乐头发了，叫了半天才终于把姚乐叫得回过了神，扭过视线，木讷地对着祁沉看了一眼，而后赶忙摇摇头：“啊，我……我没事，我没事……”
“你真没事么？我看你有点奇怪。”
“真的没事，抱歉……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东西没处理完，我，我得先走了……”
“啊，好。”祁沉不明就里地点点头，“那你快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见。”
“明天见！”
姚乐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姿态离开祁沉的视线的，更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沈丘烨为什么要和顾子星说这些事？
难道自己和顾子星的关系被他知道了？他在故意报复？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他不应该这样做……
姚乐的脑海中凌乱得像是团再也拆不开的丝线，他不知道究竟该要去问谁。
去问沈丘烨……不可以，把他惹急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去问顾子星？
……这就更不可能了。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
姚乐颤颤巍巍地从兜里掏出手机，他其实并不知道该要去联系谁，他只是习惯性地将手机拿出来，本能地想要呼救……
可是还不等他将屏幕解锁，一条微信消息忽然出现在了他的屏幕上。
是任经理发过来的。
姚乐愣了一下，手已经抖到连点了三下才勉强将那条消息点开。
发来的内容很简单，就只有两句话。
【姚乐，刚才顾子星联系我了，他说他愿意和你尝试一下下路】
【明天训练赛结束，你们俩试一试吧】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8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