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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番外 第七世 (19) ...

  •   谭巧云擦着眼泪,拉着秦念问:“他说什么?!小惟差点死了?!”

      秦念小声说:“嘘,先别说话……”

      麦克等掌声停息,对观众说:“我们听到了对两位新人的感人介绍,现在请证婚人蒋先生开始成婚仪式,请两位证人上台。”

      李力扶着秦忻,慢慢地走上了台子。

      蒋先生对着小讲台上的话筒开口道:“在婚誓之前,我希望大家与新人一起来思索一下婚姻的意义。人类已经将婚姻的中心从注重繁衍后代,进化为以人的情感结合为首要考虑——当我们选择婚姻,我们期待理想的婚姻是爱的结合。我们走入婚姻,是为了两个人可以相互依赖、一同成长。婚姻的基础在于精神、情感、身体各个方面的交流和尊重。许多研究都证明,人类的幸福感的一个重要来源,就是和谐的家庭。但所谓家庭的存在,不该流于外在的表象,幸福的真正根源,来自我们的内心。婚姻不该是填补物质或心灵空虚的一个手段,相信我,那样的话,你一定会很失望。婚姻的前提是奉献。每个人都有原生家庭,那不是人能选择的,无论原生家庭幸与不幸,人们可以选择通过婚姻,建立起第二个家。这可能是个实现我们愿望的良机,也可能是相反。这个家的兴衰,完全在我们自己的手上,我们再也没有借口不承担这个家庭的责任……”

      台下的人们被训得眼睛发直,麦克翻译得额角见汗:这些话对于一个婚庆公司的司仪而言真是太深奥了!证婚人都是part-time,大家另有工作。蒋先生的正经工作是在学院教中文,您老不是把这里当您的教室了吧?……

      秦惟倒是没觉得蒋先生出格——礼部尚书加上族学夫子的前世,蒋先生不好好说教一番才不正常!他微笑着聆听蒋先生结结实实地给人们上了一堂有关婚姻基础和重要性的伦理课,教导人们严肃地对待婚姻,直到大厅里鸦雀无声……

      讲得尽兴了,蒋先生才打开一张对折着的金色纸张,语气郑重地说:“下面我们开始宣读婚誓,请方先生跟我说,我,方洲,自由而真诚,将与秦惟,结为婚姻伴侣,无论日后好坏贫富,健康或疾病,我都将爱和珍惜你,一生一世,这是我神圣的誓言……”

      蒋先生中间停顿几次,方洲逐字逐句地重复,然后又用英文说了一遍。方洲之后,蒋先生又领着秦惟发了誓。

      然后蒋先生用中英文询问方洲:“你与秦惟发了同样的誓言,你愿意让他成为你法定的配偶吗?”

      那天选婚誓时,方洲随着秦惟的选择点了下头,他过去没参加过婚礼,上来就是自己的,他没想到那些言辞在这种境地下说出来,像是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字字句句都如钟磬敲击着他的心,方洲浑身微微发抖,颤着声音说:“我愿意。I do.”

      秦惟倒是很平静——他几经生死,往世那些惨烈的经历远比此时更触目惊心。他心中只有深沉的喜悦,他比在座的任何一人都明白,这个时刻是多少遗憾和伤痛换来的,这种机缘如此珍贵以致这么多往昔关怀过他们的人都来相助。秦惟比过去更加坚信天道酬良:只要坚守良善之心,所有的恨都终将成为爱,所有的苦难都会被加倍补偿。百川归海,万鸟投林,当人们的灵性觉醒之日,一定会建立起人间天堂……

      他在蒋先生问到自己时,很坚定地说了同样的话:“我愿意。I do。”

      蒋先生又讲了戒指所代表的意义,李力和秦忻捧上了戒指,蒋先生再次让两个人跟着自己重复:“我将此戒指交给你,代表着我对你的爱和忠诚。”方洲先给秦惟戴上了婚戒,然后秦惟再给方洲戴上了婚戒。

      本来在台下仰拍的杰森猫着腰上了台,到了证婚人的身后,把镜头伸向两个人的手,绝对拍到了大特写!

      麦克开口道:“新人们已经交换了戒指,现在请他们一同完成一件艺术品,以示一生结合,不再分离。”

      有人用托盘捧上了一个半尺见方的木框,只余上方没有封口,中间是两层玻璃,一面刻着中文“爱意无限”另一边是英文“Love is Forever”。玻璃间插着两只小漏斗,旁边有一杯白色和蓝色的浆汁。秦惟和方洲一人拿了一杯,小心地倒入了漏斗里。他们倒完,有人来拿出漏斗,把木条刷了胶,嵌在玻璃上,封住了开口,然后一阵摇晃,蓝色和白色的液体并没有融合,而是条条缕缕地相间杂,成了一幅抽象的图案。

      麦克接过,向观众们举起示意,大家又一阵鼓掌。

      麦克退到一边,蒋先生庄重地说:“方洲和秦惟,在你们的家人和好友见证之下,你们向公众宣布了你们对彼此的爱,并发誓你们将共度此生,你们完成了结合的仪式,我高兴地宣布,你们结为配偶,你们可以接吻了。”

      大庭广众之下!方洲的脸一下就红了!这时就显出了秦惟的老道,他大方地抱了方洲,在方洲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观众里有许多秦忻公司里的年轻人,此时一片鼓掌唿哨,还有人跺脚。

      等喧嚣声停止,蒋先生微笑着说:“现在请在婚书上签名。”

      三个摄影师全到了台上,多角度拍摄这个法律重头戏。

      秦惟和方洲到了台上的桌子前,那里已经平摊开了婚书,旁边也放了签字笔。他们签了名字,李力和秦忻作为证人签后,蒋先生作为官方代表签下了字。

      麦克说:“请家人送祝福。”说完将话筒递给秦忻,秦忻笑着说:“我代表爸妈,我和老公,我的孩子们,还有所有的朋友来宾,祝福你们!”

      秦忻在公司是个小头目,来的都是她的手下人,听她这么一说,就使劲鼓噪,拍手跺脚叫唤……秦忻没法多说了,只好把话筒还给了麦克。

      蒋先生举起右手,屋里安静了,他微笑着对秦惟和方洲说:“你们已经成为法定配偶……”结果刚刚平息下的掌声又响起来了。蒋先生停下,等到声音小了些,才接着说:“愿上天的赐福一直伴随着你们,愿你们的生活充满幸福和感恩。无论何时何地,愿高贵和真诚于你们心中常在,并激励着你们一直前行。希望你们记住发下的誓言,不要让这些话随风飘散,一辈子心怀爱意,宛如今天。现在,各位亲友来宾,这是我的荣幸,向你们介绍新婚的方先生,秦先生……”

      麦克快语如珠地翻译着,蒋先生的话一结束,他就向乐队打了个手势。大厅后侧的乐队奏起了音乐,秦惟拉着方洲的手走下台子,往门外走,人们笑着叫着挤到走道两边将手里的花瓣、米粒、彩色纸屑和彩带撒向他们,场面混乱。

      他们身后,李力扶着秦忻跟着,招手让两个小毛头也快过来。

      最后是秦念扶着怀抱着一大捧玫瑰还忍不住流着眼泪的谭巧云。

      秦惟拉着方洲进了更衣室,李力说:“我们就不进去了,在外面等着啦!”

      秦惟答应了一声,急忙抱着方洲使劲地吻了一下,方洲激烈地回吻,可马上就放开——秦念和谭巧云进来了。谭巧云哭着问:“小惟!你是差点……出事吗?你怎么不告诉妈?!”

      秦惟忙说:“没有没有!”

      有人敲了下门,伊莲笑着推门:“谭阿姨,我来给您补妆!”麦克在她身后说:“是,快点,我们的工作人员挪开椅子,扫一下场地,舞会就要开始了!”

      杰森方才被人挡住了,现在急忙挤了进来,对着人们一通拍。

      更衣室里变得拥挤。

      谭巧云对伊莲摆手:“我不上妆了,都卸了吧,呜呜……”她哽咽。伊莲也觉得没法扑粉了,忙拿了卸妆油帮着谭巧云擦脸,用纸巾抹干后,又重新做头发。

      秦念严肃地问秦惟:“真有人要推你下楼?你要报警!不能让医闹猖狂!他们可能去害别人!”

      方洲赞同地点头,秦念对方洲说:“谢谢你!”

      方洲不好意思,“没,没什么……”

      秦惟拉着方洲的手说:“什么没什么?你救了我一命……”

      谭巧云又要哭了:“小惟,要不,你回来吧?”

      秦惟摇头,“妈!我会小心的!”

      外面的麦克喊:“大厅打扫干净了,新人要去扔玫瑰花了!然后舞会开始。”

      秦惟巴不得赶快让谭巧云转移注意力,对谭巧云:“妈,您不是还有跳舞的礼服吗?”

      谭巧云哭丧着脸摇头:“我懒得换了!没心思!”

      秦念叹气:“你别这样啦,小惟又没事。这么说来,幸亏他没在儿科,我同学说他儿子的儿科,经常会遇到暴躁的家长……”

      谭巧云嘴角一垂,秦惟赶快说:“爸!您就别说啦!妈!您换衣服!一会儿我还得请您跳舞呢!我们先出去啦!爸,您陪着妈。”

      他拉着方洲出门,杰森追着他们,伊莲也跟着出来。

      麦克小声解释:“不能让大家等得时间长,那样影响气氛……”

      秦惟点头:“好,好。”

      他们又回到婚礼大厅,原来在中间的排排椅子已经被摆在了大厅两侧的墙边,地面的纸屑什么的都被清理了,光滑干净。乐队挪到了中间的舞台上,正在演奏着欢快的曲调。人们三三两两地站着坐着,见新人们进来,一通鼓掌。

      麦克一边引着秦惟和方洲往台上走,一边打开了手中的话筒,响亮地说:“下面我请新人们将胸花扔给依然单身的来宾们,有谁抢到了,来年会走桃花运哦!日后结婚,记得让我们公司来给你们办婚礼,来啦来啦!大家到台下来……”

      秦惟和方洲走到台上,麦克说:“你们要背对观众,这样才公平!”

      两个人肩并肩面对着乐队,背向台下,麦克在他们身边挥手:“来呀!来呀!别不好意思!只能是单身人士哦!……好,乐队……”乐队的曲调一转,变得节奏紧张,麦克扭头对秦惟说:“好啦!”

      秦惟将胸前口袋别的玫瑰花取下来,往后面一扔……大厅里一片尖叫,麦克叫:“伊莲!哇!祝贺祝贺!……大家不要急,我们还有方先生!方先生……”

      乐队的单簧管吹出一个尖锐高音,方洲取下花,也使劲往后一扔,又是一阵嘈杂,麦克惊讶:“杰森!竟然能一边拍一边抢花,技术真高啊!那些没有抢到花的来宾们不要泄气啊!我们要制造机会,事在人为嘛!好,新人的父母进来了,现在请秦先生与母亲领舞第一支曲子!”

      秦惟拉着方洲走下台子,向与父亲一起进入大厅的谭巧云走去。他到了父母面前,半鞠了下躬,向母亲伸手:“妈。”

      谭巧云含着眼泪搭上秦惟的手,秦惟笨拙地带着母亲在厅里小步地走舞步。

      秦忻向父亲笑:“爸!好久没跳了!”

      秦念笑着说:“是啊,从你的婚礼就没跳过。来,咱们跟着他们。”

      舞池里,秦惟带着母亲,秦念带着女儿,两对舞伴跳了两三分钟,其他人纷纷下了场,大毛二毛把领结摘了,交给了李力,两个人拉了手来回走,大毛眼睛踅摸着客人里两三个小女孩……都比他高啊……

      谭巧云穿了酒红色的开襟无领无扣外套,下面是同样色调的长裙,衣服上绣满繁花,还缀了许多晶片,她稍一晃动,裙子上就有点点闪亮。

      秦惟微笑着带着步子,慢慢地走,小声对谭巧云说:“妈,我已经对您说过了吧?您今天真漂亮!”

      谭巧云还是带了些愁容,抬头看自己气质儒雅的儿子,又骄傲又心酸,说道:“小惟,我多希望你能离妈近些……”

      秦惟笑着说:“妈!等姐姐的孩子大些,您就去跟我们一起住,或者等我们年纪大些,洲洲不飞了,我们就来这里住。妈,快笑笑,大家都在羡慕地看着您呢……”

      谭巧云忍不住微笑了——该羡慕自己啊!儿女长大成人,都有出色的成就,她就是再不舍这个小儿子,也不能强迫小儿子回来。照谭巧云的迷信,这个儿子是治病救人的贵人,日后要位列仙班的,她只能辅助,不能拆台……

      李力站在方洲身边,笑着问:“你准备请谁跳?”

      方洲看着场子不扭脸说:“我请妈跳第二场。”

      啊!太好了!我去找律师!李力点头:“好主意!”来回扭头,找到了他请的陈律师,悄悄地从方洲身边走开了。

      方洲没注意,眼睛只盯着秦惟。阿惟面带微笑,身材修长,动作虽然缓慢,但有种说不出的潇洒,他怎么都看不够!

      李力到陈律师面前,小声说了几句,陈律师点头,抱着自己的公文包出去了。为了保险,李力还找到了麦克,让他告诉乐队下一首曲子演奏得长些,又去叮嘱了杰森别跟着秦惟。

      一曲终了,人们鼓掌,秦惟拉着母亲对大家微微弯了下腰,挽着谭巧云走到舞池边,方洲向谭巧云伸出手,谭巧云笑着说:“你这孩子!”音乐响起,方洲拉着谭巧云走到大厅中间。方洲动作比秦惟标准,人又俊美,他带着谭巧云跳舞,十分赏心悦目。谭巧云的心情渐渐开朗了,笑意一直在脸上,对方洲说:“小方啊!我很高兴小惟有了你!日后有什么难处,就告诉我,别担心钱,妈会帮着你们……”

      方洲微笑:“妈,该是我来孝敬您……”转身间,他看到李力拉着秦惟往外走……方洲的笑容消失了——你跳舞时我在看着,我跳时你怎么不看我?

      李力对秦惟说:“快点快点!陈律师在外面等着呢。”

      大厅外,在接待来宾的桌子上,陈律师已经摊开了文件,他是个四十来岁的矮个子华人,小眼睛,头发有些乱,西服发皱,没打领带,与秦惟期待的趾高气扬衣装整洁的律师形象有很大差距,但他没有疑问——这是他前世的异母兄长许平,脑袋瓜该是很灵的。

      李力介绍:“这是专门做个人遗产和信托的陈律师,这是秦惟。”言外之意:人家不打官司,就是要用这种平易近人的风格来打动客户的。

      果然,陈律师笑着伸手:“秦先生?很高兴见面,需要的文件都在这里,秦先生请签字,有的地方,还需要李先生为证人……”

      秦惟想抓紧时间,连连点头:“好,好!”

      陈律师开始将一页页文件展开推到秦惟面前:“这是有关您个人的信息,请仔细看过,在这里签名,这里是initial,这里……”

      舞池里,方洲的眼睛一次次瞟向大门,秦念和秦忻站在舞池边看着他们,秦忻笑着说:“小方在找小惟呢……诶,小惟去哪儿了?李力呢?我去下洗手间。”秦忻往外走去,几个老年人走过来,笑着向秦念说:“老秦!恭喜啦!”秦念与他们热烈握手:“谢谢你们来啊!”

      一个人说:“老秦,你真了不起哦!”

      秦念笑:“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让孩子们高兴高兴,是我那口子的主意。”……

      秦忻出门,一眼就看到了围在桌子前的三个人,她噔噔地走过去,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李力心里一激灵,扭头说:“没什么,走,我带你去跳舞。”

      陈律师说:“李先生,你先签这里,作为证人。”

      李力慌张地拿笔,秦忻笑着:“这是什么呀?”

      李力说:“没什么没什么!”

      秦忻一撩眼皮:“什么叫没什么?快说!”

      李力只好说:“就是小惟想建个信托,走走,跳舞去。”

      秦忻看秦惟:“你一个钱都没有还建什么信托?我看看……”

      秦惟赔笑:“姐,你快去跳舞吧!别管我的事啦……”

      秦忻厉害起来:“你少来!文件给我!”

      李力着急:“咱们先去跳舞吧!这事咱们回去再说?”

      秦忻脸色一变:“好么丫儿的你建什么信托?!别蒙我!我那时看过这方面的材料,夫妻怕一方过世,另一方没有保障才用信托的方式为幸存者提供……”她停止,瞪圆了眼睛看秦惟,“你怎么啦?!快告诉我!”

      秦惟哀叫:“我没事啊!我就是以防万一……姐,您赶快进屋吧!别把洲洲招来……”

      秦忻不放弃:“什么叫以防万一?!婚礼当天签这种文件,你什么意思?!不许签了!以后再说!”

      她气场太强盛,陈律师点头哈腰:“好好……”

      秦惟对陈律师说:“你好好什么?快点快点!还有多少?今天签完就没事啦!姐!我求你了!我就是弄个玩玩,你放了我吧。”

      陈律师又妥协了:“好好,这里我得向你解释一下其中的法律含义……”

      秦惟急:“不用解释了!”

      陈律师说:“就两句话,不然日后你会说你不知道签了什么文件。”

      秦惟说:“我不会那么说的!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

      陈律师说:“但是那时没有文件,按规定,签之前,律师有责任告知这份文件的法律后果……”

      秦忻一向说一不二,伸手按住文件:“你先跟我说清楚!不然不许签!”

      李力扶她的胳膊:“女王殿下!就是一个空头信托啊,您就别费心了!”

      秦忻愤怒地看李力:“是你安排的这事!为什么?!”

      李力作揖:“姑奶奶!咱们去跳舞,我跟你慢慢说……”

      秦忻摇头:“不行!你立刻告诉我!”

      秦忻在那里胡搅蛮缠,大厅里的曲子完结了,方洲将谭巧云送到秦念身边,小声说:“我去找阿惟。”

      谭巧云笑着说:“好,好。”过了片刻,见秦念和几个老同学聊得欢,谭巧云四下看,发现除了大毛二毛,几个孩子都不在!怎么回事?李力可以和自己跳舞啊。

      方洲很想大步冲出来,他控制着自己,压着步履出了厅门。

      一见方洲出来了,秦惟忙将文件往陈律师面前推:“好啦好啦,我们改天哈!”

      方洲走到桌子前,秦忻知道秦惟是背着方洲干的这事,她虽然想知道内情,可也不会违背弟弟的心思,立刻不说话了。李力也闭了嘴,秦惟笑着来拉方洲的手:“洲洲,我们去跳舞。”

      方洲过去都顺着秦惟来拉手,可此时却让开了秦惟的手,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张文件,正是信托的目的,写得密密麻麻,方洲皱眉读。

      秦惟拿了文件一角往外扯:“啊,洲洲,不用看这些乏味的东西,走,咱们进屋啦。”

      方洲放下文件,冷冷地说:“我们说过吧,你如果出事,我就去当试飞员,那个薪酬很高,你不用给我建信托……”

      秦忻厉声问:“什么叫你们说过?出什么事?!”

      谭巧云冲出大门,急忙过来:“哎呀!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呀?!快去跳舞啦!”她后面,杰森举着机子跟出来了。

      她一走近,方洲不说话了——不能让秦惟的爸妈担心,其他人更不开口。

      李力向陈律师使了个眼色,陈律师手忙脚乱地把文件往公文包里放,笑着点头说:“是啊是啊!你们去跳舞吧。”

      谭巧云笑:“是陈律师啊!我总见到你在报纸上的广告呢!你真人比照片年轻啊!”

      陈律师笑:“您夸奖了!”

      谭巧云面现疑惑:“您是专门做遗嘱和信托方面的吧?”

      陈律师点头:“是的,额,我是来向李先生介绍我的业务,这个……请他给我介绍客户……”

      她笑着说:“是啊,李力认识好多人呢……可小惟怎么在这里?”

      谭巧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极为聪明的人,虽然两个孩子都有高学历,她总觉得那是遗传了丈夫的基因,可她有灵敏的直觉,不然也不会在商场上做什么赚什么。她的笑容消失,一把抓了秦惟的胳膊:“小惟!你跟妈说实话!陈律师是不是来见你的?!”肯定是!不然小惟怎么趁自己跳舞时出了大厅?小方眼睛在跳舞时找小惟,自己还暗笑这孩子离不开小惟呢!看来小方也觉得不对!陈律师的主打业务是什么?来见小惟,难道要立遗嘱?!

      谭巧云本来已经没了眼泪的眼里,又闪现出泪光:“小惟,你们要做什么?”

      秦惟对自己弄巧成拙的举动很懊恼,笑着说:“只是咨询一下啦!妈!没事,我就是……额……就是……那个……”他急切地想词儿,方洲沉默不语,秦忻忿然旁观,李力看着着急,也应该在想法儿编瞎话……

      陈律师忽然说:“法定配偶可以申请移民啦!偶就系来向秦先生介绍下偶们系务所滴另一项业务,可以帮着雷门办理配偶的移民……”他话语中的广东话口音突然加重了。

      李力佩服地看陈律师——人不可貌相啊!表面穿着随便朴素的人,照样可以老奸巨猾!

      秦惟放下心——我就说许平有些小聪明吧?

      谭巧云将信将疑,看方洲,方洲抿紧嘴唇,李力笑着说:“是啊!是啊!小惟怕小方不喜欢,就先问问哈!”

      秦惟又去拉方洲的手,恬不知耻地笑:“我知道你不会放弃飞行员的职业的,这是……额……就是问问。”

      因为谭巧云在身边,方洲没敢甩开秦惟的手,可眼睛垂下不看秦惟。

      谭巧云松口气,捂了下胸口说:“有事不要瞒着我!说出来都好商量!走啦,舞会就两个多小时,你们好好玩!”

      一群人相继进了大厅,一首新的曲子开始,秦惟拉了方洲,李力扯了秦忻,谭巧云到了秦念身边,三对人入了舞池。

      秦惟搂着方洲缓步走,旁边的人有人打唿哨,秦惟用额头抵住方洲的头,小声说:“别生气啦,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

      方洲咬牙切齿:“大喜的日子你去弄那玩意儿?!”

      你跟我妈一样迷信了!秦惟当然不敢指出来,只连声说:“好,好,我错啦我错啦!洲洲原谅我吧?”

      方洲气得胸口疼,低声说:“你心里根本不在意我的话!”

      秦惟低声哀求:“在意在意!真的在意啦!我再也不敢了……”

      知道秦惟说这种话360度无压力,方洲还是无法继续与秦惟置气——何况现在是婚礼,怎么能生着气跳舞呢?

      别人看来,两个人耳鬓厮磨,一个表情温柔,动唇细语,一个冷峻高傲,可身体倾向对方……真有种说不出的般配!

      秦忻可不像方洲那么好说话,她在舞池间低声对李力说:“你今晚回家把这事好好说说,不然……”

      李力知道瞒不住了,只好说:“你先说不怪我了我就告诉你。”

      秦忻:“呸!有这样的吗?我当然会怪你!”

      李力说:“那我……”

      秦忻掐了李力胳膊上一块肉,李力低声叫:“好,好!我回去告诉你,您高抬贵手啊!我骨头要断了!”

      秦忻骂:“你骨头这么软吗?!”

      李力说:“绝对软!谁让我遇上你了呢?”

      秦忻又呸了一声。

      谭巧云也在对秦念抱怨:“我在外面遇到陈律师了,就是总在报纸上登广告的那个,是李力叫来的,说是来对小惟讲配偶移民的事的,可我心里还有些惴惴的。”

      秦念说:“那就等晚上回去好好问问李力,别自己瞎紧张。”

      听到老头子的话,谭巧云就先不嘀咕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又有事情……所以从现在起,就每周三和周五吧!抱头逃走……
    再次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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