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小祖宗》温以

28、小朋友

　　唐冶没能给余小鱼一个答案，她也没有再追问。
　　他们都知道，许梦时对她说了那么多，目的也只是倾诉而已，若是她贸然插手进去，反而会显得唐突了。
　　一夜过去后，这件事便再也没有被提起。
　　第二天，宋萌萌没来。
　　班里有关他的言论少了些。
　　第三天，宋萌萌依旧没来。
　　偶尔冒出的几句零星消息，很快被其他新鲜事压了下去。
　　第四天，宋萌萌还是没来。
　　没有人再提起他，没有人再关注他，新晋的班级红人，不出一个星期，就被淹没在了期中考试的大潮里。

　　考试过后，周末到了。
　　唐冶和余小鱼坐在车上，与对方说着自己的假期打算，还没说完，前面的杨婉尴尬插嘴，“那个……我有件事要拜托你们。”
　　余小鱼拍拍胸口，豪爽道：“放心，不管什么事，全都包在我身上！”
　　唐冶无奈地看她一眼，也跟着说：“我没什么意见。”
　　于是，他们就这样开始了为期两天的照顾熊孩子生活。

　　周知是个四岁的小男孩，因为某些原因，暂时没有上幼儿园。又因为父母要跟朋友出去旅行，所以被送到了唐家。
　　临走前，唐友泽是这样说的：“我们家这俩孩子可独立了，从小就不用人操心，照顾周知绰绰有余。”
　　周父周母也乐观，“那我们这就出发吧，让他们三个自己相处相处？”
　　然后，四个大人就乐呵呵地开车走了。
　　留在原地的三人：“……”

　　唐家很少有亲戚上门，余小鱼并没有接触过比她小十几岁的孩子，见到周知时还觉得挺新鲜的。
　　她蹲下身，捏捏小男孩的脸，哄他，“叫声姐姐，给你买糖吃。”
　　周知撇撇嘴，“我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才不爱吃糖呢！”
　　一转身，跑到唐冶身边去了。
　　余小鱼脸上的笑容一僵，哀怨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大一小，试图再次往过凑。
　　周知察觉了，躲到唐冶身后，冲她做个难看的鬼脸。
　　然后仰起头，说：“唐哥哥，我们不要跟这个奇怪的姐姐玩！”
　　“奇怪的姐姐……”
　　唐冶重复着他的话，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余小鱼扁扁嘴，留下句，“我也不跟你们玩。”委屈兮兮地跑上了楼。

　　唐家没有来过特别小的孩子，所以，从小到大，余小鱼都是最小的那个。
　　因此，她享受的待遇一直是最好的。不管在学校还是在家里，丁点委屈都没受过。头一回遇到这种想亲近却被拒绝的局面，心里难免有些小难过。
　　她合上门，气呼呼地踢掉拖鞋，趴在床上玩起了游戏。
　　可不知怎得，平时有趣极了的小游戏，突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她扔掉手机，在床了打了个滚，哀嚎，“啊啊啊啊好生气啊啊啊啊……”
　　唐冶领着周知来道歉，熊孩子听到声音，惶恐地转过头，“这个姐姐真的特别奇怪！”
　　唐冶拧眉，弹弹他的脑门，教训道：“瞎说什么呢你！”

　　……

　　余小鱼在房间里闷了一整天，直到晚饭时，才不情不愿地下楼。
　　唐冶拆开外卖，把东西分成三份，招呼她，“快来，买了你最喜欢的饮料。”
　　她应一声，脚步快了些，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给柠檬水插上吸管，递到嘴边吸了一口。
　　周知眼珠转了转，突然把自己的柠檬水摔到地上，说：“我不要这个，我也要我最喜欢的！”
　　两人齐齐一愣，望着他。
　　如愿得到关注后，他更来劲了，蹬着腿说：“我不要这个我不要这个！凭什么给她买她喜欢的，不给我买我喜欢的！呜呜呜我要找妈妈！”
　　他们哪遇见过这种阵仗，一下子慌了神，急忙跑去哄他，“你要什么？这就去买。”
　　“我要喝可乐！”周知哭声不停，嚷嚷开，“可乐可乐可乐就要喝可乐！”
　　“好好好。”唐冶头疼地起身，说：“别哭了，我现在就出去买。”
　　余小鱼也跟着劝，“乖啦，马上就有的喝了，哥哥去买了哦。”
　　哭声停一瞬，下一秒却又响起来，熊孩子不满地抗议，“不要哥哥走，要哥哥陪着我！”
　　意图很明显，一定得余小鱼给他跑腿才行。
　　唐冶听懂了，脸色沉下来，“你爱喝不喝！”
　　余小鱼忍了忍，顺口气，妥协道，“别哭了，我去。”
　　“去什么去？”唐冶看一眼窗外的天色，拎起椅子上的周知，说：“太晚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们俩去。”
　　周知立刻停了哭声，欢呼道：“耶！要出去玩喽。”
　　“吵什么吵！”唐冶皱眉骂一句，把外套扔给他，“自己穿，快点。”

　　“嘭”的一声，门被合上。
　　余小鱼透过窗户，望了几秒路灯下两个男生的背影，揉揉眼睛，取了拖布来收拾洒一地的柠檬水。
　　十分钟过去，他们还没回来。
　　真的是出去玩了？余小鱼开始胡乱猜测，假如周知还是很闹的话，唐冶也不是没有可能答应他。
　　她吸吸鼻子，喝一口柠檬水，酸味似乎从口腔蔓延到了心脏，涨涨的，又闷又涩。
　　好难过啊，以前唐唐只会陪她一个人玩的。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回来了。
　　不止买了可乐，唐冶手里还拿着很大的袋子，花花绿绿，一看就是装满了零食。
　　注意到她看过来的目光，周知立即把零食抢到手里，凶巴巴地说：“这都是哥哥买给我的，不给你吃！”
　　余小鱼睫毛颤了颤，眼圈慢慢红了。

　　……

　　教训过熊孩子后，唐冶又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带着比刚才还要多的零食。
　　他上楼，敲敲女生的房门，问：“我能不能进去？”
　　安静一阵，余小鱼低声说：“不能。”
　　“那我把吃的放在门口，你过来拿好不好？”
　　“不好。”
　　这是开始闹脾气了。
　　唐冶有点无奈，又觉得有点好笑，犹豫两秒，擅自推开了她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