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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决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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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没听出她说话时语气生硬,但唐之唤在反复琢磨了几遍后,还是觉得,余小鱼应该是在关心自己。
于是他又高兴起来,脚步轻快地跟在两人身后,刻意忽略掉心里越来越浓重的恐慌感。
生病时的唐冶变得格外粘人。
吃药要人哄,吃饭要人喂,就连擦把脸,也要别人代劳。
余小鱼拿来湿毛巾,怒气冲冲地摔在他身上,说什么也不干了。
他一愣,继而露出委屈的神色,唉声叹气地把毛巾拿起来,阴阳怪气地念叨,“有些人啊,就是偏心。对刚认识的人都那么照顾,对从小一起长大的竟然这么心狠……”
余小鱼被他气得发笑,抢过毛巾,在他脸上胡乱擦一把,冷哼,“这下不心狠了吧?”
唐冶脸红了大片,傻笑着说,“不心狠不心狠,本来也没有说你心狠。”
“哦,那你说谁呢?”
她做出副好奇的样子,故意发问。
他一噎,陪笑,“还能说谁,当然是我自己咯,没有人比我更心狠了。”
余小鱼轻笑一声,不再为难他,拎着毛巾向卫生间走去。
第二天,唐冶的情况不见好转,杨婉请了假,把他送去医院。
三个人的上学路上又只剩下两人。
平时话不算少的余小鱼一直沉默,唐之唤绞尽脑汁地找着话题,最后得到的也只是女生敷衍地嗯啊几句。
他又生气又无奈,几次想质问她为什么不理自己,最后都憋了回去。
他是没有惹她生气的资本的,他知道。
……
这一天过得很慢。
明明吃饭有人陪,活动有人组队,去厕所也能找到伴,缺不缺个同桌,看起来都没什么所谓。但她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总算挨到了放学,记着昨天的教训,等班里空下来了,余小鱼才慢悠悠地往外走。
到校门口,她一眼见到躲在树下瑟瑟发抖的唐之唤。心下诧异,他怎么早出来了?
操场空荡荡的,唐之唤也很快注意到了她。站起身,快步走过去,没有责问迟到原因,很贴心地走在她身侧,安安静静的。
这样一来,余小鱼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道歉,“对不起啊,我来晚了。”
唐之唤:“没关系,你想什么时候出来都行。今天风太大,我吹得时间有点久,不太舒服,快回去吧。”
她很是费解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起别的话,步伐加快,把病弱的男生远远甩在身后。
……
唐冶已经出院了,正吊儿郎当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除了偶尔咳嗽两声,看不出来正在生病。
余小鱼卸下书包,走过去,对他说,“你不在我好无聊啊。”
他眯着眼睛笑,摸摸她的头,轻声,“乖,明天就去陪你。”
她心里有些异样,不自在地应一声。忽然凑到他唇边嗅嗅,兴奋道:“你在吃小白兔软糖!”
近年来,小白兔几乎绝版,余小鱼提到它时眼睛都在放光。
唐冶觉得好笑,把软糖咽下去,故意逗她,“现在没有了。”
她不信,伸手去翻他的口袋,嘀咕,“一定还有的。”
他大剌剌地任她四处乱摸,末了,又重复,“看吧,真的没有了。”
余小鱼瞪他一眼,捞起抱枕,沮丧地靠在一边。
他也怕太过火,真的把人惹生气了。不知从哪掏出来个软糖,碰碰她,“逗你的,给。”
她扭头,撅着嘴去拿,刚碰到包装袋,男生的手却迅速收了回去。
余小鱼震惊,瞪大了眼睛瞧他。
他笑得不怀好意,指了指脸颊,“亲一口就给你吃。”
她满脸嫌弃地挪开视线,显然是不乐意。
少年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吹就破,把剩下的几个软糖都扔给她,“吃吧吃吧,不跟你开玩笑了。”
然后站起身,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唐之唤走进来,神色莫名地在两人之间扫一眼,独自上楼。
唐冶奇怪,问余小鱼,“他怎么回事啊?”
余小鱼撕开糖纸,头也不抬地说,“不知道。”
他好奇心上来了,把刚才的尴尬抛在一边,凑过去问,“你们俩怎么没一起回来?”
她把软糖送进嘴里,心情愉悦几分,回答,“因为我不太喜欢他。”
唐冶暗爽,“为什么不喜欢呢?”
“因为……我觉得他很虚伪,很奇怪。”
天啊,你终于发现了,唐冶简直想哭。
她继续说:“唐之唤这个人,一边说不怪你,一边提醒你害了他。说的话听起来句句在理,但仔细一想,又不是那么回事。”
唐冶狂点头,追问,“还有呢?”
在别人背后说闲话总归不好,余小鱼脸热,摇摇头,“没了。
”
他心里乐开了花,连忙说:“我也不喜欢他,我们是一头的。”
余小鱼点点头,撕糖纸,把新的小白兔送进他嘴里。
他感动,“没想到对你来说我比小白兔还重要。”
她摆摆手,“别误会,我这是为了堵住你的嘴。”
……
餐桌上,唐友泽问起三个孩子的学习情况。
他们一一答了,唐友泽满意地点头,许诺,“如果期末也能保持这个成绩,我就送你们出国去玩。”
余小鱼与唐冶忙不迭点头。
唐之唤却放下碗筷,拒绝,“不了,大伯,他们俩去就好,我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一阵诡异的安静。
杨婉瞥了眼默默埋头吃饭的两人,心里有了猜测,皱眉问,“唐冶,小鱼,你们是不是又欺负之唤了?”
两人齐齐摇头,“我们没有。”
杨婉不信,还想逼问,却被唐友泽拦住,“先别教训孩子,吃饭吃饭。”
饭后,杨婉洗了碗,径直走向二楼。
她敲敲门,得了声,“进来”后,肃着脸走进唐冶的房间。
唐冶望着她,满脸不耐烦。
“妈,你不用说我就知道你来干嘛,无非是为了唐之唤那点事,我是真的听腻了。”
杨婉坐下去,“你听腻了我也要说。人家来我们家,那就是客人,你做不出点主人的样子就算了,但不能排挤他。他的情况你也知道,你婶婶身体一直不好,打他出生就没怎么管过,他已经够可怜了,我们不说给他点温暖,起码不能让他在这里待不下去。”
唐冶撇撇嘴,不以为然。
杨婉拍了下他的头,“你给我认真听好了,我不要求你对他怎么怎么好,但不能太冷淡,知道吗?”
“我真的是跟那朵白莲花合不来!”
“白莲花?”杨婉茫然,“什么白莲花?”
他随口答,“就是唐之唤这种啊。话说得一句比一句好听,其实呢,都是在捅刀子。”
她拧眉思索。
唐冶加大火力,“你回忆回忆,是不是每次他随便说句话,你就开始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