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hp]奉献》八手

2、零二：回报

　　鲁西鲁是一个很奇怪的姓氏。
　　至少哈利从未听过有哪个英国人姓鲁西鲁。

　　孩子的身份依旧保持着神秘。
　　名字带不来任何与孩子身份有关的有用信息。

　　“好的，泰伦斯。你……从哪来？”

　　哈利试图用手比划出他的问题。

　　但最终以孩子的沉默告终。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没看懂他的“手语”，还是拒绝回答。

　　哈利也只好彻底承认，一切沟通在孩子学会英语前都是空谈。

　　隔壁床的女患者陪着他们两个孩子聊了一会，她的丈夫便来探望了。

　　两人一起互相搀着去楼下的餐厅吃饭，男人摸摸女人的鼻尖，女人拍了一下男人的胸膛。十足的幸福模样。就连他们脸上的笑纹都带着幸福的味道。

　　哈利看了很长的一眼。
　　——幸福的人总是让人羡慕。

　　耳边传来的翻页声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孩子正随手翻着床头上的病历资料，在他眼里，或许这份充满看不懂文字的纸张比那对夫妇有趣的多。

　　他看起来对外界一直十分淡漠，除了在哈利教给他东西的时候表现的热情了些，其余时候都挂着一张有些疏离的微笑。

　　隔壁女病人来搭话的时候，更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一副只对知识感兴趣的样子。

　　“赫敏第二号……”
　　哈利看着孩子，嘟囔了一句。

　　这张床上于是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哈利没和这么小的孩子相处过。
　　他不确定是不是要念一些童话故事才是正确的相处方式。
　　——即使孩子表现得非常懂事，看起来并不需要童话的样子。

　　想着让孩子的身体舒服些，哈利去外面给孩子接了一杯热水。
　　孩子抬眼看了他一眼，接过来握在手里没有喝。
　　态度明确的表示出他不接受外面人给的食物和水。

　　“但这是在医院……”
　　这里很安全。

　　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没有说出口。

　　他不知道孩子是怎么回事。
　　是受到了虐待逃出来的？或是家里出现了什么不幸？所以才对外界这样防备。

　　这些他都不知道。他无权干涉孩子的想法。

　　叹了口气，他最终也没劝着孩子把水喝下去。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都没有说话。哈利无聊地低下头去数自己裤子两侧的褶皱。

　　孩子就慢慢转动着手里的纸杯。

　　室内的温度在女人走后好像忽然低了下来，哈利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起了一层小疙瘩。
　　在他正为自己撕成条状的衬衫外套默哀时，背上忽然一暖。

　　——孩子将床铺下面叠着的衣服拿了出来，披在了哈利只穿着单薄背心的身体上。
　　衣服上面还粘着泥巴和血，是孩子来到医院前穿着的。

　　那是件做工精良的衬衫，袖口甚至别着一颗红宝石袖口。即使脏东西粘在布料上而让它显得脏兮兮的，也不能遮盖它本身的奢侈气息。

　　哈利注意到那衣服披在自己身上也会大上一圈。应该是属于身形很高的成年人的尺寸。不知为什么由这孩子穿着。

　　“谢谢。”他对孩子说。
　　孩子跟着哈利重复“谢谢。”

　　他的表情又真诚了起来，像是期盼哈利教他更多一样，眼睛直视着哈利。

　　那是一种让哈利觉得自己很被需要的眼神。

　　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哈利感觉心里有一块位置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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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他的日子说不上好过。
　　自从三强争霸赛结束，每天晚上的梦境里都会出现伏地魔，鲜血，以及塞德里克死去的画面。

　　这还只是夜晚的世界。

　　在白天的世界里，他不仅要忍受姨妈姨父的冷嘲热讽。
　　还要承受一种说不出口的……孤独。

　　是的，孤独。

　　他整日都有些无所事事，魔法世界和他之间仿佛隔了一层透明的薄膜，不让他知道更多事情。
　　他指望着两个好友：赫敏和罗恩给他来信，来带给他一些消息。

　　然而事实上是，他们两个在陋居玩得开心。
　　只把他一个人剩在这里。

　　直到今日，名为泰伦斯的孩子突然出现了。让他度过了手忙脚乱的几个小时。那些枯燥麻木的日子才暂时地离他远去。

　　泰伦斯的发色和眸色都很浅，皮肤也极为白皙。
　　看起来比其他的所有人都浅了一个色调，耀眼极了。
　　加上那张精致的脸。
　　哈利开始怀疑，泰伦斯其实拥有着一些魅娃血统。

　　但有男性魅娃吗？
　　哈利有些愣愣的。

　　给孩子披好衣服。
　　他做了个决定。

　　或许接下来的好几天，他都可以来医院照顾泰伦斯。

　　这样他可以短暂的忘掉那些烦恼，也能顺利摆脱他的姨父一家。再好不过。

　　想到这里，哈利的心情变得好起来。

　　“让我再教你一些什么吧。”
　　他对孩子说。

　　在孩子有些不解的目光中，哈利朝护士要了纸笔。

　　在纸上写下一些杂乱的单词。
　　都是房间里的东西：床，窗户，枕头之类的。

　　顺便还友情附赠了一张字母表。

　　他指着单词，又指着对应的东西，将写法与念法一点一点的教给孩子。

　　孩子看起来非常乐于学这些。
　　哈利看着孩子认真的面孔，觉得自己做了正确的事。

　　全部教完只花了他们二十分钟。
　　哈利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

　　正好是晚上八点整。
　　他该回去了。

　　“你念一遍这些，然后我就要走了。明天再来教你更多，好吗？”
　　哈利抖了抖那张写满单词的纸，向孩子温声说。

　　孩子听不懂太多。但从哈利的动作中，大概理解了前半句的意思。

　　他接过了那张纸，接着，像是个真正的小怪物一样，在异于常人的恢复能力后，又向哈利展示了一把他优秀的记忆力。

　　只见他用手指着天花板上的灯，从高处到低处，从远到近的开始，重复哈利刚刚前教给他的房间里东西的英文念法。

　　全部念完的最后，还指了指哈利，以“哈利波特”完美收尾。

　　“嘿……说真的，小泰伦斯，你大概没什么地方需要我了……”

　　哈利甚至觉得有点好笑了。
　　如果他有这样的记忆力，或许魔法史的课程上他会好过很多吧……

　　他笑着将身上披着的带血的衬衫脱下来，叠好，重新放到孩子的床下。
　　“不过时间太晚了，我要走了。”

　　孩子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哈理想，他大概是能懂自己的意思的。
　　但依旧仍是那个不吵不闹的样子，没有任何阻拦的看着他走向房门。

　　那双淡金色双眼中好像永远都不会像普通孩子那样流眼泪，或者高兴的冒出小星星。

　　哈利眨了眨眼睛。朝他挥了挥手。
　　孩子于是也朝着他挥了挥手。
　　“我明天再来。”哈利柔声道。

　　临出门前，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金发的孩子仍然安静的坐在病床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哈利叹了口气，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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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上回去的道路时，天空已经完全黑了。
　　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沿途的路灯大概是坏了，没有亮起来。

　　这一小条巷子静的可怕。

　　哈利将手放在裤兜附近，那里插着他的魔杖，有什么事情发生时，他就可以快速做出反应。

　　他转过了一个胡同，又拐进了一个巷子。隐约感觉一道视线盯着自己的脊背。

　　他被跟踪了？

　　哈利咽了口口水，闪身进入一个拐角。
　　他的后背贴着墙，伸出脑袋去小心查看。
　　然而背后谁也没有。

　　这便很奇怪了。

　　哈利四处张望着，小心翼翼地继续往前走。
　　那道视线又一次如影随形地黏到了自己的背上。

　　哈利立刻转身。魔杖对着空气挥了一下。
　　“是谁！出来！”

　　然而巷子里依旧一片寂静。
　　连风吹叶子的声音都没有。

　　“砰”。
　　这时，黑暗中不知从哪个方向飞过来一颗石子，砸在了哈利的腰上。
　　不疼，有些痒痒的。

　　八成是那跟踪者干的。

　　然而哈利却拿他没辙，连判断他大致在哪个位置都做不到，只能在心里徒生出一种被戏弄了的愤怒感觉。

　　“不要再跟着我了。不然我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尽量把语气放的凶恶一些。虽然这么说显得他真的有点蠢。

　　哈利扁扁嘴，往后退了一步。
　　“再说一遍，不要，再，跟着我。”

　　那股视线终于消失了。

　　哈利赶紧加快脚步朝住所跑去。
　　到家后，在姨妈的骂声中，他飞快地跑进了自己的那间小屋里，锁上了门。

　　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哈利躺回了床上。

　　把跟踪者放在一边，他把自己的头深深埋到了枕头里。觉得有些困了。

　　今天经历了太多，而且穿着背心在雨里淋了那么久，或许他感冒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乏，不知不觉中，连衣服都没换就睡着了。

　　第二天被达力下楼的声音吵醒，哈利头昏脑热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去做早餐，哈利。”
　　姨妈的声音从厅里传了出来。

　　他浑身难受，慢腾腾地不愿意动弹。就在他磨磨蹭蹭地换上新的裤子时，门外传来了姨妈的尖叫。
　　“天呐！弗农！弗农！”

　　发生什么了？
　　哈利揉了揉眼睛，跟着走了出去。

　　他打开门。

　　看到了姨妈双手高举着，嘴巴也张得大大的。正死死地盯着门口。

　　就在哈利走近一些想要看得更清楚时，姨父走了过来，将他挤到了一边。

　　“这究竟……天呐，这是……多少万！”

　　哈利觉着奇怪，连忙踏上前去。

　　只见门口摆着一个造型精致的大盒子，里面满满的装满了钱！

　　他马上蹲下来翻着那堆钱，果然，在紧贴箱子的一处拿出了一张卡片。

　　“致谢哈利波特。——泰伦斯·鲁西鲁。”
　　上面还是好看的花体字呢，不知道是谁替他写的。

　　哈利拿着卡片的手都颤抖了！

　　泰伦斯一个孩子哪来的这么多钱！
　　天，他不会去抢银行了吧！

　　他跑出房门四处张望，没有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

　　“泰伦斯！泰伦斯！”
　　他喊了两声。
　　隔壁的房门倒是开了，那个小家伙也并没有出现。

　　“哈……哈哈哈……哈利。这钱，谁……谁是泰伦斯鲁西鲁。”
　　弗农姨父抢过他的卡片看了一眼，身子也跟着抖了抖。

　　哈利看着姨父的脸。
　　那张脸上的肉都在颤抖着。

　　“我的朋友。他给我的。”
　　他朝姨父露出一个有些挑衅的微笑。心里是实打实的愉快。

　　他把钱箱收好，抱了起来，决定找个机会去见一下泰伦斯，把钱还给他。顺便好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那张卡片仔细收好，放在了枕头下。

　　愉快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