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暗堕懒癌戒断所》湛师

6、长谷部烛台切

　　戒堕本丸，审神者的房间。

　　两刃一狐一猫。

　　橘猫正在烛台切的手指翻飞中扑捕毛球，目标球一会儿被食指推到小指的指尖，一会儿被拇指扣到手心里面。
　　仅有半月猫生阅历的橘猫完全无法抵御这番操作，被耍得东倒西歪。

　　长谷部拿着任务表奋力移开目光，不去关注橘猫的动向。强迫自己与一脸郑重看着他的烛台切对视。

　　——所以为什么烛台切能表现得如此泰然自若，仿佛逗猫的手不是他的一样！
　　哪怕露出一点沉迷于主的表情也好啊！

　　当然，如果烛台切真的露出那样的表情，长谷部也不会比现在开心多少。

　　在内心默默嫉妒着，长谷部往正在烛台切腿边玩耍的主看了一眼，最终狠心移开目光。

　　长谷部是本丸内侍，这次任务自然是由长谷部进行安排解说——虽然他仅是把狐之助提前编排好的内容念一遍。
　　因为准备日的紧张出阵，所以长谷部完全没有精力时间做任务分析，只能让狐之助代工。

　　“咳，那么关于这次的任务主题：前往一个被政府命名为‘死亡小学生’的平行世界，寻找遗失重宝——”

　　还未念完，长谷部便向狐之助投去了质问的眼神。
　　狐狸无辜的回望长谷部：“怎么啦，继续呀。”

　　“——寻找遗失重宝压切长谷部。”
　　长谷部冷着脸干巴巴的把任务简介念到底，在烛台切无法抑制的“嗤嗤”闷笑中掐着狐狸的脸颊，把对方从榻榻米上直直提起。
　　“解释一下，这个任务和保护平行世界的正确行进有什么关系？”

　　光看简介就知道，这个任务只是普通的失物找寻。长谷部怎么说也是个国宝，对自己在现世里而价值还挺清楚的。
　　当他的名字和“重宝”联系在一起时，绝对是指那振被摆在博物馆里的本体刀。

　　狐之助伸出爪子挠长谷部掐自己的脸的手，“嗷嗷”的叫起来：“继续往下念啊，下面不就是详情了吗！好痛！这样对待我让同为四足兽的橘猫怎么看你！你想以后一碰到橘猫的脸，他就缩到一边躲开吗？”
　　长谷部闻言立刻撒手，不安的朝橘猫望了一眼。

　　橘猫和烛台切的手指已经翻新了游戏花样。那枚小毛球已经不再烛台切的指尖翻飞，而是被烛台切夹在两指之间，顺着猫肚子从头刮到尾。对橘猫而言这种感觉跟被狐之助舔毛一样舒服，所以橘猫直接翻过身露出肚皮让烛台切刮，自己眯着眼“噜噜噜”的打呼。

　　长谷部的嫉妒再次充盈内心。
　　见同僚又对自己露出不甘的眼神，烛台切暗笑着做好了与长谷部争夺撸猫权的准备。没想到长谷部只是定定看了几秒，微抿嘴角就把眼神再度移到任务书上，继续往下念。

　　‘这是怎么了？今天出乎意料的安静啊……’
　　烛台切探究的打量着长谷部。

　　长谷部从早晨开始就没有任何想要接近橘猫的举动，连本该由他负责的猫毛梳理工作都推掉了——这可不太像长谷部的作风。

　　“……因‘压切长谷部’被溯行军偷窃破坏，博物馆当日只能闭馆排查，导致本该参观博物馆的首相竞选人行程更改——注：此竞选人最终会成为首相——提前去往米花市。”
　　念到这里，长谷部又顿了一下。平板的表情渐渐变成介于笑与不笑之间的微妙状态，几秒后他还是忍不住低下头，身体微微发着抖把手里的任务书递给烛台切，让烛台切自己看。

　　烛台切接过任务书，找到长谷部停顿下来的段落继续往下扫视，只见最后一行字写着：

　　“……首相竞选人在去往宾馆的途中下车，步行路过某凶杀案现场。凶手误认为竞选人是现场目击者，想将其杀害。竞选人跑途中绊了一跤，头部撞击地面造成的脑溢血当场死亡（首相忙于找厕所并没有目击到任何东西）。”

　　小括号里的字给了烛台切强烈的想象冲击。
　　政府为什么要加这行字上去！本来很严肃的事情都变成一个笑话了好吗！被当做目击者杀死和为了找厕所被误杀放在一起降低了整件事的严肃程度！只会让刃忍不住怜爱5秒，感慨首相真是太可怜了！他下车只是为了找厕所！

　　明明是很悲哀的事，但烛台切的表情与长谷部如出一辙的扭曲起来。

　　狐之助一看到烛台切和长谷部的反应，登时炸毛。他能理解有人的死亡与可笑的因果关系建立联系时，旁观者难让保持严肃。

　　但时之政府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才诞生的！正是为了避免这些可笑的因果关系，付丧神们必须稳定心态，时刻保持严肃才行。

　　“笑什么啦，仔细分析任务！看下面！”
　　狐之助跳起来从烛台切手里夺过任务书，单爪将其按在地上猛拍，同时凶狠的瞪着两刃。
　　“虽然看起来是一个滑稽事件，但因为本该成为首相的人死亡，激进派竞选胜利。错误的竞选结果导致了国家长达50年的混乱，在战争中名存实亡。因为世界发展与正史完全相悖，所以平行世界一起就此消失。”

　　随着狐之助的讲述，烛台切和长谷部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还笑得出来吗？”
　　狐之助问道。

　　“抱歉……失礼了。”
　　“对不起。”
　　两刃老实的冲狐之助道歉。

　　作为戒堕本丸里唯一的老干部，狐之助昂着小脑袋气哼哼的把任务单踢到一边，点名长谷部：“长谷部，现在说说你对任务的执行手段有什么想法。”

　　长谷部沉下心冷静分析起来。
　　首先任务书已经给了他们一个行动方向，那就是从博物馆的失窃事件入手。这是让首相改变行程的理由，只要他们能阻止溯行军首相的行程就能继续进行。
　　但这还没完。
　　之前狐之助提到过，平行世界已经是溯行军的领地，所以在整个任务中溯行军不可能只出手一次。一旦发现平行世界的进程被修正，溯行军们就会再次出击对首相进行攻击。

　　所以这个任务的真正难点其实是保护首相。

　　既然首相死亡会引起平行世界的混乱，那么他们俩必须一直保护首相直到对方卸任为止？

　　长谷部不由得和烛台切对视一眼，发现对方也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明明没有语言交流，长谷部和烛台切却能知晓对方心中所想。

　　烛台切朝长谷部一笑：“终于知道为什么政府要把戒堕本丸的任务定为是长期任务。”

　　狐之助看着烛台切和长谷部，并未告诉他们长期任务的另一个真相。
　　‘在这个任务完成后，就算不说出口他们也能理解吧。’

　　刀剑付丧神再怎么吹嘘也不过是刀内诞生的精灵。
　　作为武器，他们的追求何其简单？

　　——无非是赢了会被夸赞输了能被安抚。

　　在普通本丸里，付丧神们却只能机械出阵。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胜利能带来什么，也不知道失败会引起什么后果。没有审神者引导的付丧神就仿佛一台正在磨耗的机器，终有一日会停止运行。
　　政府掌管着那么多的本丸，每日处理BUG、设计活动、开放模拟试炼场，面对付丧神们的精神世界枯萎有心无力。就算每个本丸都配备了一只狐之助用于卖萌和任务发布，可狐之助又不是审神者，能起到的作用很小。

　　成功了没有喜悦失败了也能重来，刃生意义便在出阵中逐渐模糊。

　　相比之下长期任务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
　　付丧神们可以在那个世界与居民们交流，也能亲眼目睹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带来什么变化。刀剑本就是为了生存而战，为了被保护的对象劈砍。
　　这样的自由让懒癌们有充足的时间与任务对象建立精神联系，从任务对象那里汲取刀剑所需的精神养料。

　　能被夸被安抚，主动性不就高了嘛。

　　“你们商量一下合作策略，一个小时后进行传送。”
　　狐之助甩着尾巴说道，然后话锋一转突然抱怨道。
　　“真是的，总是做让我斥责你们的事，显得我仿佛是只坏狐狸……”

　　长谷部揉了揉狐之助油滑却粗硬的毛背，头一次真诚的对狐之助表示感谢：“你一点也不坏，只是遇到了我这么不靠谱的近侍，辛苦了。”
　　烛台切也捞着猫凑过来，举起橘猫的小胖爪，弯腰看着狐之助笑道：“辛苦了，毕竟还遇到了不靠谱的队员与不靠谱的审神者——”

　　“嗷！你怎么知道橘猫是审神者？！”
　　狐之助本来还乐呵呵的蹭着长谷部的手，一听到烛台切已经发现猫是审神者立刻惊吓得跳起来。

　　橘猫虽说是个猫精，却没有任何抵抗能力，智商也就普通猫的水平。如果被其他种类的暗堕刀发现是灵力庞大的审神者，很可能会被监-禁起来！
　　虽然有近侍长谷部保护，但长谷部现在还没有极化连烛台切都打不过啊啊啊啊！

　　所以并非长期留丸查看的改造刀员，是不被准许知道这件事的！等烛台切改造完成，离开戒堕本丸之后暴露了消息怎么办！？

　　“——的猫……”
　　烛台切看着瞬间炸毛的狐之助，保持微笑的表情缓缓补充完之前的话。
　　“原来这只猫是审神者啊？”

　　狐之助：……。

　　长谷部揉在狐之助背上的手立刻抓紧，让狐之助被抓成小揪揪的皮毛生生发痛。

　　“嘛算了，我也不喜欢逼迫别人啊，干嘛露出那样的表情？不想说也没关系啊。”
　　见长谷部和狐之助神色紧张，紧盯他手中的橘猫，烛台切的笑容变得很无奈。

　　所以为什么不能多信任他一点？还以为在四天的任务中已经和长谷部混得很熟了呢。

　　“等任务完成后再决定是否告诉我怎么样？今天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长谷部迟疑的看着烛台切，最终尴尬点头，把话题转移到任务上：“我们谈谈怎么执行任务的具体方法吧。”

　　狐之助知道自己坏了事，虽然想提醒长谷部撒手放他走，却不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