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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莫装B,装B遭雷劈 ...


  •   这个世界上有三种性别,A,B,O。
      A是领导者和控制者,砖家认为,A性别者天生具有最智慧的头脑和最强大的力量。俗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绝大多数的A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要被开始他们作为社会领导者的训练。
      O是社会的延续者,拥有与A不相上下的能力——不过这个能力体现在另外的方面,他们性格细腻柔软,最妙的是,O是三种性别中受孕率最高的一群人,如果一对夫妇是AO结合,他们生下的孩子也多半是A和O;要是与B结合,生下天才的几率就几近于无了。
      A与O都是极为稀少的,这个社会的中坚力量仍然是B。B大概是最平庸的一群人,他们头脑一般,力量一般,生育方面也不太行,不过好在数量多,是社会的工蜂。
      可是人一多,就难免有奇葩,总有不乐意当人类领袖的A与不愿意待家相夫教子的O。对于这种人,他们的选择通常是装B,混迹于广大B性别人民群众中。这种行为无疑是对他们天赋的浪费和对责任的逃避,是十分可耻的。
      有句亘古流传的老话就是这么说的:“莫装B,装B遭雷劈。”意思就是伪装成B的A与O,最终会被“天降正义”,五雷轰顶。
      字面意义上的“五雷轰顶”。
      ×××
      小白是个罕见的O,更罕见是的,他是个不乐意当O的O,也就是个装B的O。
      身为O,他不喜欢小孩子,更不喜欢生孩子和照顾孩子。小白固执地认为人生的价值在于工作而非生育,他对当出租车司机这一行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七八岁时,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被身为A的老爸带出去兜风。
      “能够驾驭不属于人类的速度,穿行于城市之间,难道不是莫大的幸福吗?”小白是这么说的。
      可是O怎么能当司机呢?O分得清刹车和油门吗?知道怎么发动吗?记得住交通规则吗?可不是说着玩的,又有一句俗话说得好:“上帝给人打开了一扇门,就得关上一扇窗。”O在生育方面拥有极大的能力,其他方面势必就要比A与B弱一点咯。
      O除了相夫教子什么都不会——这里没有否定O的价值的意思。可是你只要随便在大街上抓个人问问,他们都要告诉你,放任一个O开车上路,跟谋财害命没什么两样。
      小白在十一岁那年对父母宣布了自己的志向。他的A老爸狂乱地发作了一通,坚持要把这个离经叛道的孩子打死,被小白的O老妈拦住了。O老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成了个泪人,一遍又一遍地问小白:“是不是爸爸妈妈没有把你照顾好,你讨厌爸妈才会这么说的?”
      小白摇头:“没有这回事,但我想当出租车司机。”
      老妈更惊慌了:“那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坏人啊!是不是被人下降头了!”
      小白摇头:“没有这回事,但我想当出租车司机。”
      老爸和老妈面面相觑,随即抱着哭成一团,老爸想把小白送进精神病院,老妈没让。
      “他还是个孩子!”老妈是这么哭着对老爸说的:“长大他的想法就变了,肯定的!”
      小白不语,看着老爸老妈,若有所思。
      ×××
      小白怀揣着当出租车司机的梦想长到十八岁,这个时候与他同龄的O们大多都开始找门当户对的A处对象了。小白的老爸老妈也在盘算这件事。
      有一天,老妈把小白叫到了卧室,笑得春光灿烂,说:“小白,你明天去见个人吧?”
      小白沉默。
      “是老张家的孩子,是个A,”老妈继续说:“人可好了,见过他的O都喜欢他。”
      小白沉默。
      “去见见吧?”
      小白想了想,说:“好。”
      但他还是想当个出租车司机。
      ×××
      老张家的孩子叫张小华,是个风度翩翩的A,端端正正地坐在旋转餐厅里等着和小白见面。
      张小华和小白聊天,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张小华懂的好多好多,研究最深的就是社会学。张口闭口就是各方砖家的理论,诸如E砖家的“把O养在家里,利于社会稳定”,F砖家的“论装B对经济发展的不良影响”,还有G砖家的“小O无才便是德”。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小白犹豫了半天,问:“那你会让我当出租车司机吗?”
      张小华温情款款地握住小白的手:“当然不可能啦,一个好A怎么能让O去开车呢?”
      小白顿了顿,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一言不发。
      ×××
      小白决定离家出走。
      小白走上了装B的不归路。
      ×××
      小白一边在餐厅刷盘子一边学车。他学得很快,甚至比其他一同学车的B都要快。小白开始觉得,可能ABO,都是没什么区别的。
      只是有人缺少机会罢了。
      小白在装B这件事上很有天赋,但凡他装B,周围人没有看得出来他是O的。小白装B只有一次失手,是在他遇到了小黑的时候。
      那天小白在的餐厅人手不够,老板叫小白帮忙上菜。小白就这么端着一盘宫保鸡丁遭遇了小黑。
      小黑看了他一眼,在小白把盘子摆好的时候说了一句:“谢谢。”
      小白冲他笑了一下。
      小黑左顾右盼了一番,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地问:“你也是装B的吧?”
      小白虎躯一震,庆幸自己已经把盘子摆好了——摔坏东西是要扣工资的。
      “那就是了,”小黑“嘿嘿嘿”地笑着,冲着小白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小黑,是个正在装B的A。”
      ×××
      小白发现他喜欢和小黑在一起。
      小黑从来不觉得他应该当什么人类领袖,他的爱好是做饭,喜欢小孩子,也喜欢照顾小孩子。小黑从来不觉得O就应该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并且和小白一样认为生育绝对不是人生的价值所在。
      小黑说,小时候他的爸妈就逼迫他成为一个“优秀的A”,要做世界的领导人,要娶一个贤淑温婉百依百顺的O。
      小黑还说,他不想要这样。他对世界领导人没有兴趣,也不希望自己的伴侣“贤淑温婉百依百顺”,他想要他的伴侣能工作,要有意思。
      除了他不能替小白生孩子以外,他们的一切都很互补。
      小白和小黑成了很好的朋友,白天他们像全世界的B一样做最普通的工作,周末小黑就陪小白去学车。闲暇的时候他们会互相倾诉,吐槽生活里的小事。
      他们抱团取暖。
      ×××
      小白和小黑水到渠成地在一起了。
      小白如愿以偿地成了一个出租车司机。
      特别美满。
      ×××
      小白问小黑:“你说我们将来怎么办?”
      小黑说:“唔……我们大概没法结婚,不如就这么一直过下去吧?”
      小白看着小黑,说:“遭雷劈怎么办呢?”
      小黑不说话了。
      ×××
      装B遭雷劈好像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一直被人无条件地相信着,原因就是装B装到底的人无一例外都没有善终。
      小白顿了顿,对小黑说:“我有点害怕。”
      小黑笑:“你怕你就不跟我在一起了?”
      小白毫不犹豫地摇头。
      “那就别怕了,”小黑在小白头上揉了一把,说:“反正怕不怕结果都是一样的。”
      小白想了想,觉得小黑说的有道理。
      ×××
      小白和小黑都很有装B的天赋,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装B装得久了,迟早要被发现。
      小黑的老板和他苦口婆心地谈了一整个星期,表示小黑这样的人才在他的公司里真是太屈就了,软磨硬泡地让小黑主动辞了职。
      小白这里就要干脆得多,老板直接把他辞了。
      ×××
      小白说:“我有点难过。”
      “明明我的乘客评分是最好的,违章记录是最少的,为什么就因为我是O,这些就不存在了呢?”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O,所有人就都觉得我应该比A,甚至是其他的O要更差呢?”
      “为什么我就只有生孩子一条路可以走呢?”
      “明明我不差呀,其他的O也不差呀,大家其实都是一样的呀。”
      ×××
      小白问小黑:“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黑说:“你觉得呢?”
      小白考虑了一会儿,回答说:“要不我们换个城市,重新开始吧?”
      ×××
      小白和小黑收拾了行李,退了租的房子,在某一天的晚上离开。
      天气预报说这天晚上会晴朗,但他们驱车走到半路的时候,天上突然开始乌云密布,甚至传出了隐隐的雷声。
      ×××
      又有两个装B的人被雷劈了。
      大家都很遗憾,这两个人一个是A,一个是O。要是不装B,他们就能保住性命,说不定能为社会做出好大的贡献。那两个人的父母也闻讯赶来,其中一个叫小白的妈妈在旁边哭成了个泪人,险些晕厥过去。
      大家都很难过。这两个人真是太不懂事,太不成熟了。明明一个是A,一个是O,都是那么好的条件,为什么就是不肯好好按设置好的路走呢?周围的人都那么关心他们,他们就算牺牲一点自己那些离经叛道的想法,又能怎么样呢?
      天大地大,能有家庭和谐,按部就班地生活重要吗?
      所有人都为这这两个人悲伤,并且将“莫装B,装B遭雷劈”教训再一次地告诉自己的孩子,而他们的孩子也将把这个教训亘古不变地传续下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莫装B,装B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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