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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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侍奉的不仅仅是王子，更是整个王室，是历代的先王。若王子殿下失德，我们自然也不能姑息。”
在右大臣看来，即使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重，但江上陌不愿妥协，会发展到这样剑拔弩张的地步也是没办法的。
他与左大臣深知，对付性格骄纵的王子殿下不容易，对付柳沧更不容易，此时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两个人都绷紧了神经，静静地等着对方的反击。
然而柳沧却突兀地对着老烟枪右大臣问：“有烟吗？”
一副严阵以待表情的右大臣被他这么一问，突然茫然起来：“啊？有……”
说着从衣袋里掏出烟来，甚至在柳沧接过之后，拿出打火机替他点上了烟。
柳沧坐到沙发上，吸了一口烟：“因为不常抽。”指的是身上没有带烟的事。
“啊，哦……”
两位大臣呆滞地站着看着他，直到那根烟已经抽完了一半，两个人才回过神来。
右大臣脸涨得通红，只能干巴巴地咳嗽两声，自己也坐下来抽了一根烟点上，把烟盒递给左大臣。
江上陌抱着右腿，歪着头靠在膝盖上，皱着眉看着三人突然开始莫名其妙地和谐抽烟的一幕。
三五分钟的休战期之后，柳沧在烟灰缸中捻灭了烟头。
“话先说在前面，不管是我还是殿下，绝对不会对彼此放手的。十五年的相处，相信你们都很明白这一点。”
稍显急躁的右大臣马上站了起来：“我刚才说的——”
柳沧很快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请先听我说完。”
右大臣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左大臣拉了他一把：“坐下，就先听他说完吧。”
看着右大臣重新落座，柳沧继续说道：“其实这就像一道数学难题，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只是没办法像做题一样得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对于我和殿下来说，有更利于我们的方案，而对你们来说，有更利于你们的，谁都不肯让步，这就是彼此之间无法达成共识的最大的原因。”
两位大臣点点头。
说实话，他们没想过柳沧会用这种稀松平常的态度和他们对话，因而这样平淡的语调和缓缓道出的深意，让两个人都收起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打算认真地听听他想要说什么，甚至也觉得或许这个男人是唯一能够解决这件事的人。
他们拗不过江上陌，却也不是真的想把事情闹得像刚才说的那么严重。
而柳沧，是唯一可以左右江上陌的人。
虽然他们不会认为这个男人会更倾向于他们的利益，但此刻也只能听听他怎么说了。
“所以，让我来把我们彼此不能让步的条件列出来，各自找一个最好的方法退一步，也未必不能达成共识。”
“可以。”
“首先，孩子的事，殿下已经愿意妥协了，我也不反对。但是既然我们让了一步愿意留下王室的血脉，那么你们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个孩子，绝对不能是通过直接的性关系生下来的。”
“你指的是代孕？”左大臣道。
柳沧转头，江上陌对上他的视线，咬了咬嘴唇点了下头，别开了脸。
“是的，这个可以达成共识吧？”
左右大臣对视一眼，同时点了头。
“好。那么另一个问题，就是殿下一直不答应的，和女人结婚的事，”柳沧停顿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们不能接受我和江上陌的关系摆到台面上来，坚持他必须要和女人结婚。”
“这关乎王室的声誉，是决不能让步的。”
柳沧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可以让这一步。”他不能接受江上陌同意结婚，而江上陌也没有答应，知道了他的态度，就够了，他必须要替他做出这个让步，即使他知道，这会让江上陌难过。
“柳沧！”江上陌猛地转过头来。
柳沧那句话说出来的一瞬间，他手脚发凉，有种被背叛了的感觉。
他没听错吗？是要让他和女人结婚吗？
恋爱分明是两个人的事，怎么可能搀和进来第三个人？如果连这个都能妥协，他们在一起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不只是江上陌，连左右大臣都为这听起来云淡风轻实际上却惊天动地的话愣住了。
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捏成拳，柳沧脸上唯一的一点温和的表象迅速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大臣们最熟悉的，那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冷然气息。
“但是，”他重重地咬着这转折性的词汇，微微抬了抬下巴，那半眯着的眼里的神色，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冷傲和让人不容拒绝的压迫，“结婚可以，那个女人，必须由我来选择，我得知道，那个女人具不具有威胁性。”
左右大臣没有说话，他们知道，柳沧的条件绝不会只有这么简单。
的确，柳沧的停顿只是给他们也是给他自己的一点缓冲的时间。
“而且，”果然他又继续说道，“我不会同意他们有任何接吻及以上的亲密接触，即使是牵手，在公众场合之外，也是不被允许的。甚至他们的每一次见面，必须是在我知晓且同意，以及江上陌自愿的情况下，如果我们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否则，不需要殿下反对，我也不会再继续陪你们玩这场宫廷游戏。”
“你这也……”
“左大臣、右大臣，我不是很有耐心的一个人。”
“……”
“你们要的，无非是表面上的天下太平，其实我并不介意，我也不会强求你们承认我的存在，我只需要江上陌爱我、承认我，这就足够了。所以，我希望你们也不要再继续纠缠下去，只要王室的形象保住了，你们也不必担心自己是否失职，不是么？”
这些话如果是以前，听起来简直是无稽之谈。
然而有了江上陌的抗拒做铺垫，现在王妃也会有、子嗣也会有，听起来倒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但纸包不住火，万一这些事被泄露出去……”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
柳沧的自信，他们根本也不好反驳。
就是因为知道他有那种能力和手段。
再看看那位完全不会合作的王子殿下，在这种进退维谷的时候，除了同意柳沧的提议，他们真的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但毕竟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一个人生已经过了大半辈子了，一个眼看着都要进棺材了，这时候当然也要提个要求，不然就太便宜柳沧了。
两个人心里想的是同一件事，左大臣先开口了：“既然这样，我有一个条件，我想只要无关于你和殿下的这件事，你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你说。”
“王室集团旗下的所有产业如今少了你也不行，我需要你保证，在你有生之年，会一直尽忠于王室。在我们这些老头子百年之后，你也必须像我们一样，肩负起教育未来继承人的责任。”
“我会，”柳沧唇角微勾，“即使这些话你们不说，为了江上陌，我也会做。”
既然已经达成了共识，两位大臣陆续站起身，此时才突然感觉到一阵疲倦。
两人看着江上陌，却都有些不敢直视，毕竟之前发生的事和过于尖锐的谈话算是撕破了脸，想必殿下一辈子都要怨恨他们了。
“殿下，请早点休息，我们先回去了。”右大臣躬身行了个礼。
左大臣看了一眼江上陌的手，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他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房间的几个角落里摸了几个摄像头出来，和右大臣一起退了出去。
人都走了，此刻就只剩下了两个人，一时之间沉静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柳沧起身拿了医药箱出来，坐在江上陌身边，将他受伤的右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拿出了棉签和碘伏。
避开了正面的对视，江上陌只从眼角处瞄着他。
柳沧也并不看他，沉默着用棉签沾着碘伏处理着伤口处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他垂着头，抿着嘴角，长长的睫毛不时轻颤着。
手背上的关节很疼，咬着的嘴唇也很疼，而更疼的，是心。
柳沧，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呢？
他叹了口气，移开了视线，却抬起受伤的右手，在柳沧抬头看向他的瞬间，将这个总是站在他面前，为他遮风挡雨的男人搂进了怀里。
“你怎么这么傻啊……”
是的，一开始，他以为自己被背叛了，然而当柳沧的话全都说出来之后，比起背叛的感觉，他只觉得心疼，为这男人心疼。
原来柳沧并没有打算让第三个人搀和他们两个人的爱情，只是把自己摆在这场爱情里最卑微的位置，不在乎世人知不知道江上陌爱的是他柳沧，更多的是在乎他受不受伤为不为难。
让他说出这种话的自己，和那些大臣一样可恶，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可耻地把一切伤害都推给了柳沧。
在江上陌的叹息声里，靠着他的男人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伸手抱住了江上陌，把头埋在他的肩颈上。
“对不起。”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脆弱，不再是刚才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
“白痴。”
“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明明是我不是吗？”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更用力地抱紧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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