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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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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陌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柳沧重复不停地批阅文件，秘书和下属不断拿着文件进进出出，这种繁琐忙碌的工作实在是没有任何可以提起人兴趣的地方，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看着就睡过去了。
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身体轻微的晃动，某种熟悉的味道从很近的地方发散出来，胳膊碰到的是温暖而结实的肌肉。
江上陌睁开眼，果然发现自己是被柳沧抱在怀里的。
男人低头看到他睁了眼，低声问了句：“醒了吗？”
江上陌“唔”了一声，揉揉眼：“放我下来。”
被一个男人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这样淡定而从容不是没有原因的。
想他甚至在十六七岁之前没有太重的时候还被右大臣这样抱过，当睁开眼睛的时候那种惊悚感在他脑海中已经根深蒂固了，到现在都没办法忘记。
不光是右大臣，那些大臣哪个不想趁他在外面睡着的时候体贴入微地抱他去房间啊，主要是右大臣那张老菊花脸太特么的震撼了，只要一联想到这个画面，必然就是他的那张脸啊。
好歹柳沧是个美男，不至于今天晚上要做噩梦。
“已经这么晚了啊。”江上陌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半夜十一点多了。
柳沧替他打开车门，微微一笑：“拖得有点久，抱歉少爷。”
江上陌脸色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别总跟我道歉。”
“嗯。”
“应该是我跟你说‘辛苦了’才对。”
“……嗯。”
两人上了车，车子从地下停车场开出去的时候，江上陌又补充了一句：“你就是这种性格所以才被人欺负。”
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抖了一下，柳沧微微侧开脸，咳嗽了一声。
“感冒了吗？是不是很累？要不然我开车？”
“没事。”
“这种小事我还是可以帮忙的可以的，前面停下车，我来开吧。”
柳沧点了点头，嘴角微翘着，心情似乎很好。
柳沧笑起来真的挺好看的，不是那种夸张露齿的笑，就是嘴角略微勾起那么一点点的弧度，简直能迷死个人。
“阿沧你应该多笑笑啊。”他没头没脑地就给了这么一句忠告。
两人交换了位置，一摸到方向盘，江上陌的表情就变得绚烂起来了，神采飞扬得好像马上就要起飞一样，看得柳沧连忙出声提醒他：“少爷，这是在市区。”
这一瞬间有种“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的感觉，已经提起来的兴致突然卡住了，江上陌脖子一僵，挺得笔直的后背微微弓起来，一脸不快活：“怕什么，现在这么晚又没有什么车，你就是凡事都要想太多才活得这么累。”
“不是所有人都有放飞自我的资本的。”
“想做不就好了吗？”
“会有这种想法，因为你是王子啊。”
“你想的话也可以的，我会罩着你的，柳沧。”
男人靠在椅背上看着他，嘴角依旧挂着笑容，“嗯”了一声。
“阿沧，以后我自己上学就可以了，你每天这么忙还要陪着我，太耽误时间了，没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没关系。”
“公司的事也是一样的，以前我从来不知道会这么辛苦，真是对不起。你如果觉得太累的话，交给大臣们也是一样的，一点都不想做的话……就跟我说，我呢，虽然也做不了什么，但是有大臣们帮我，还是可以应付一下的吧。”
“嗯。”
“别总是‘嗯’呀、‘啊’呀、‘没关系’的，男人有话就要直说，不要老是含含糊糊的！”
“少爷，我应付得来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江上陌眉头皱得紧紧的，有点难过地耷拉着肩膀，“你这么默默忍受着，大臣们也从来都不知道你的辛苦，还要偶尔给你脸色看，你可真是个包子啊。”
而且他自己好像也没怎么关心柳沧，说起来和大臣一样的混账。
他也就比大臣们稍微好一点，他是完全没有这个意识，那群心机婊以前就是管理公司的，怎么可能不知道柳沧会有多辛苦？
柳沧细细琢磨着“包子”这个词，突然又有一点想笑。
看来在他的少爷眼里，他的形象真的有点可怜啊。
回去的路有些远，柳沧似乎是累极了，对话停下来之后不多久就睡着了。
偶尔红灯停车的时候，江上陌便转头看他一眼，路灯昏黄的灯光在男人长长的睫毛下投下大片的阴影，显得疲惫又可怜。（……疲惫我接受，可怜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脑子是个好东西啊王子殿下）
一大早，王宫就被一种没来由的低气压笼罩了。
周末的大好时光，王子殿下却在七点钟就起床了。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肩膀和后背挺得笔直，大臣们眼中的一系列“治愈系”表情荡然无存，薄薄的嘴唇抿得紧紧得，眉毛简直拧在了一起。
一干大臣们哆哆嗦嗦地在他周围的沙发上坐定，互相交换着眼神，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被一个电话从暖和的被窝里拖出来的时候，一听说是“王子殿下召见”，比起睡不成了的烦躁，反而是先问了身边的人一句“今天是周日吗”。
难道王子殿下昨晚玩得不够晚？
就算不够晚，也不代表王子殿下会在无事的周末早晨起这么早啊！
那必然是大事了。
一群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路上互相通了电话，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直到见了王子殿下，惶恐感更加明显了。看看王子殿下的表情，简直匪夷所思。
“殿下……”王子殿下心情不好，资历最老的右大臣也有点战战兢兢地，“大臣们都到齐了。”
不能说他一把年纪了连这种阵仗都应付不过来，主要是王子殿下从来都没生过气，突然来这么一下，让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江上陌点点头，刚要说话，就见穿戴整齐的柳沧从旁边路过，应该是要出门，只是看到这个场面的时候迟疑了几秒，特别是江上陌这么早就起床了的事实，让他也受到了一点冲击。
昨天晚上他们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两点了啊。
“少爷。”
全副武装的低气压，有一瞬间几乎破功了，江上陌赶紧抿了抿嘴角，没说话。
“……需要我侍奉吗？”
“你去忙吧。”
柳沧环视了一眼胆战心惊的大臣们，点了下头，转身出门去了。
别看少爷平时嬉嬉笑笑的，一旦甩起狠来……嗯，虽然气场还有待磨练，但稍微还是镇得住场面的。
“你们知道柳沧每天都是几点休息几点上班的吗？”
这话说得好像是拉家常一般，然而大臣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发现王子殿下的表情更阴暗了一些。
一时间没人回答。
江上陌看了一眼白胡子老爷爷：“右大臣，你说。”
“这个……咳……殿下，这毕竟是柳沧的私事，如果您想知道的话，请给我十分钟的时间，我马上找人列一份表格给您。”
江上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殿、殿下，老臣无能，请您——”
“算了，”挥了挥手，江上陌脸上表情缓和了一点，叹了口气，“不用说你们，他就住在我隔壁，我自己都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个。”
“额……殿下您不必自责，毕竟您是王子，柳沧是下人，要注意也是他注意您的作息……”
“屁啊！”
“……”
“下人也是人，你们有把柳沧当人看吗？！”
大臣们突然觉得有点冤屈。
虽说以他们和柳沧那个下人的身份，按说他们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但这几年柳沧年纪愈发大了，个子蹭蹭地长，那气场也一点比一天强，想跟他说点什么，那眼神一看过来，他们有时候话都不会说了。
也就是在殿下面前，柳沧不敢放肆，他们还能稍微有点底气教训他两句，他们哪敢不把他当人看？！
柳沧那家伙，就是扮猪吃老虎，偏偏王子殿下被他的演技迷惑了，就算他们现在说点什么，估计殿下也不会相信的。
唉……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王子殿下还沉浸在为柳沧难过的悲愤中：“每天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加班加点地上班，你们居然连工资都不给他发？！就靠每个月七千块钱过日子？！”
“……殿、殿下！”某位大臣鼓起勇气进言，“我们着实不清楚工资的事，但公司都是柳沧在管理的，每一分钱的分配，他都可以做主的，这也不能怪我们啊。”
“柳沧是那种人吗？！”
“啊？”
“他一个下人，平时被你们欺负惯了，你们不说，他敢分给自己一毛钱吗？！”
众大臣：……他敢啊！！！
“这也怪我，一直只把他当下人看，你们也看不起他。”
众大臣：殿下你有拿他当下人看吗，我们完全看不出来啊！！！
“唉，可怜的柳沧。”
众大臣：可怜的是我们吧！！！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