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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

  •   第九章

      重重纱幔掩映下,女子纤细的身影似隐没在袅袅云雾之中,曼妙身姿舒展间,肩若削成,纤腰如束,肤如凝脂,皓腕凝雪。

      察觉到有人靠近,阿楚连忙受惊地拉过一旁的外衫披上,瞪向停滞纱幔外的那人,道:“出去。”因为太过惊异,出声间,声线带上了平日里不常有的轻颤。

      她的这句话,顿时让谢从瑾回过神来,明白了此刻的境地,耳尖微红。

      原来,她竟然是在更衣……

      他一愣,忙是不自在地别了眼,而后广袖一拂,便折身而去。

      阿楚拉紧了衣襟,背过身,不由得羞恼地红了脸。

      这人当真是个登徒子!

      越想着,阿楚是愈发地生气,连指尖都没能忍住轻颤,系衣带的时候,都穿错了好几次。

      等到她终于收拾妥当出来,婢子为谢从瑾沏的新茶已是失了方才的滚烫,凉了不少。

      听到身侧的动静,谢从瑾方才自沉思之中抬眸,看向了撩起纱幔探出半边身子的阿楚。

      她的身姿本就娇小,如今这般半隐在纱幔之中,更是显得格外纤细,好似他轻轻一揽,便能将她抱的严严实实。

      但初次见面的时候,她究竟是怎么将自己……一掌拍飞的?

      那可真是他人生之中最不堪回首的一件往事。

      谢从瑾想着,不免有些愠怒,下一刻便别开了眼,不再看她。

      阿楚忐忑不安地轻移脚步,行到了他的身侧,看着静坐在桌案旁的年轻男子,不由得一惊:“是你?”顿了顿,她不由睖睁,满是不可思议:“你就是世子?”

      原来救了她又将她关起来的,竟是大婚之夜所见的那人。

      既如此,那么一切都说得清了。

      她的声音轻柔如细羽,不经意地就拂过了他的心间,让谢从瑾不由得微扬了眼睫,对上了她如同点漆的眼眸。

      阿楚的眼眸生得极好,干净清澈,乌沉如墨玉,这般直对上他的眼,竟是清晰地将他的面容映在了眸中。

      因为尚未收拾妥当,阿楚的发梢还带了一丝水意,水滴自发梢落下,晶莹剔透地绽放在了地板之上。

      谢从瑾抿了唇,微微颔首,道:“坐罢。”

      阿楚听了他这话,迟疑地挪着小步子行到了他一侧的梨木椅旁,正要弯身坐下时,顿时就被他的声音惊得立马站直。

      “方才……”谢从瑾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道,“是我冒失了,还请见谅。”

      提起方才的事情,阿楚的心里又是一阵羞愤。

      他还好意思提起。

      阿楚咬牙切齿地转首看他,目光触及他微红的耳尖时,不由一滞。

      谢从瑾本就生的白净,故而他耳尖的那点红,就愈发显得明显,恍若上好的血玉,莹莹之色。

      阿楚不由得抿唇垂首,终于出了声:“不知世子前来,是有何事?”

      她瞬间转移了话题,倒是让谢从瑾略有些措手不及了。

      他顿了顿,出声问道,声线带了几分清冷:“你……叫什么名字?”

      “阿楚,慕阿楚。”阿楚微扬了下颔,如是道。

      她是站在自己的身前,故而这般动作,竟是带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感觉。

      谢从瑾起身,瞬间扭转了方才的形势。

      他身形本就挺拔,此番站了起来,与阿楚相对而立,竟是比阿楚高出了不少。

      这次,轮到他斜睨她了。

      “那你又是什么身份?”谢从瑾微微眯了眼眸,质询地看着她。

      听了这个问题,阿楚抱臂胸前,自豪地微扬了下巴:“宣武将军家的女儿。”

      谢从瑾再次问道:“哪位忠武将军?”

      “雁门慕氏,慕程远。”因为身高的缘故,阿楚不由得微微仰了头看他,道。

      “慕程远?”谢从瑾脑海中搜寻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蹙了眉头。

      阿楚连连点头。

      她爹,可是她心里的大英雄。

      一身铮铮铁骨,征伐沙场,保家卫国。

      虽因征战常年不归,但是爹爹仍是她心中的好父亲。

      谢从瑾复又垂眸看她,对上她眼底满满的崇敬之情时,眼里的探究之意愈甚。

      当阿楚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时,他才终于是移开了眼眸,只语未道地沉默离去。

      阿楚不明他的用意,只得愣愣地看着他远去的修逸身影,无奈地耸了耸肩。

      透过大敞的门扉,阿楚歪着头看向那从一侧探出的绿枝,无奈地鼓了鼓嘴。

      因为昨日的逃离计划失败,如今守在她门外的侍卫,可是愈发地严实了。

      这下要逃出去,又是难上加难。

      如今,也就只有静待时机了。

      阿楚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还是返了屋内。

      这一天来找过她的,也就只有那个怪异的谢从瑾了。

      夜里的时候,依旧是霜白来服侍她。

      她轻轻地放下盥洗的物什,抬眼看她,道:“小娘子既是在这里了,就不要让我们这些下人为难。”

      “嗯?”阿楚闻言,拧了眉看她,愣怔半晌后,见霜白再无回应,只得起身,任她为自己盥洗。

      待不急不缓地收拾妥当,她才看向一旁沉静的霜白,陷入了一阵沉思。

      霜白的意思,是让她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吗?

      茕茕脚步声渐淹没在黑夜之中,偌大的屋子里又只剩下了阿楚一人。

      她睁大眼睛躺在床榻上,然后拉高了被子,翻了个身,思忖着。

      虽然不是头一次离家这么久,可爹娘到底还是会为她的毫无踪迹担忧的。

      不知道这一次,爹娘会不会像几年前那样,差点白了头。

      阿楚伸手探向脖颈间,拉出了那一块被红线系着的小小玉佩,轻轻的一声叹息。

      那声叹息落入这沉寂的夜里,然后渐渐逸散开来,似传了很远。

      如同轻羽般,若有若无拂过了谢从瑾的心间。

      他翻动书页的手禁不住一顿,而后缓缓抬起了头,却察觉这一片黑夜之中,再无异动。

      他不由得微微蹙了眉,而后伸了手,放在心口处。

      隔着那方微凉的衣襟,谢从瑾只觉心底的那阵悸动愈甚。

      呼吸平复了良久,他才终于是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这样的感觉,好像很久都没有过了。

      也不知道,那人……如今是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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