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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想要埋葬的过去 ...

  •   实验室的那些孩子……都是我害死的。桑席抓到我的第一年,先是用不同的方法让我受不同程度的伤,确认我的恢复能力,之后就不断的取我的毛发、体|液、以及组织。

      后来我知道,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断的有孩子流入实验室,来进行桑席肮脏的人体试验,用我作为材料。

      他为了让我变得冷血无情,让我和那些孩子住在一起。我融入那些孩子,在我得到慰藉时让他们恐惧我,憎恶我。他觉得我会因此感到愤怒,他让我看着那些孩子的实验过程,看着他们因为我的基因惨死。

      他用了一个月连续地采集我的血液,然后让我隔着玻璃看着他给一个墨西哥女孩儿换血,我那时候还无法好好的控制自己的能力,我太小了,在桑席的防护下什么都做不了。我眼睁睁看着那个女孩儿因为排异痛苦疯狂,一个成年男医生都按不住,最后将她反锁在门内让她嚎叫着死去。

      他带我去参观那些大罐子,里面装着的异形是由我的基因改造而成,并且他会在罐子上贴上他们原本的名字和照片,以及其他的体检信息。

      我支离破碎的克|隆体散落在营养液里,大部分是肢体。后来他培养出了婴儿,不过接触到空气就死了。

      他乐于让我观看实验最后的结果,那些孩子在临死前和我对视,或憎恨、或恐惧、或阴毒、或愤怒、或麻木。他看着我从一开始的桀骜不逊破口大骂暴躁易怒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面无表情。他似乎很满意我的状态,在'驯服'我之后,开始给我定时注射一种药物。然后我察觉到他开始给我洗脑,一开始条件反射的反抗之后,他将一个孩子送到我身边。那无疑是个年幼的男孩儿,看起来不到五六岁,他和我同一时间定时注射,并且将他也放在了所有实验品所睡的大房间,床位就在我的旁边。而我开始配合桑席并且服从他,因为我感觉那药物对我并没有作用。

      我从他们对我的实验中揣测他们的目的,而幸运的是,我赌对了。那个男孩儿是他们给我设置的“安全钮”,他们相信那种药物在我们之间建立了类似于主从的关系,但是至于为什么桑席不亲自注射,在之后的日子里我得到了答案。那个男孩儿的身体日渐衰弱,即使是实验室的严密环境,他也很容易生病,就算只是晚上踢掉了被子。但我却相反,在洗脑同时开始的杀人训练,使我越来越强大。

      彼特总是试图亲近我,因为在这来来去去的大房间里,始终住下的只有我们。而我无法拒绝他。

      到后来,我简直不知道那到底是药物所致,还是本心出发,但是我却真的开始信任这个男孩儿。当他因为死去的'同伴'而在夜晚里缩进被窝抽噎时,我无法不去安慰他,因为我担心他会把自己闷晕窒息。他蔚蓝的双眸注视着我的时候,我居然在想我从未见过的晴朗天空的颜色或许不过如此。他拥抱我,抚过我伤口时,我真心感到安慰。

      而后一次任务的失控,彼特被命令在实验室里对我进行了控制,我真的感到了束缚。虽然很微弱,但是确实存在。我思索过后,确定那关系是真的建立了。我意识到我必须看清自己,看清彼特,看清所有的事。我不是桑席的傀儡,也不会成为他的武器,更不会为彼特而服从。一切都是伪装。

      我强制自己不再沉溺于这段关系,而彼特也察觉了我的内心树立起的冷硬壁垒。他似乎很难受,我察觉到他不愿意不被我信任。终于在两周之后,他爬上我的被窝,缩在被子里在我手心写下:你没有被控制。

      我一手扣住他的手腕,转身埋进被子里扼住了他的喉咙。彼特的呼吸越发微弱,恍若有呼出的水汽在我眼睫上凝聚。我松开了他。

      彼特并没有如我想的那样逃跑,他反而紧紧的抱住了我,有液体湿润了我胸前的睡衣。

      我叹了口气,将他抱出来,就像以往无数次那样露出他的口鼻,害怕他窒息。他想获得我的信任和感情,可这恰恰是我不敢给予他的。

      桑席开始让执行的任务越来越危险,每一次彼特都会在摄像头的另一头看着。任务越来越危险,我必须孤身个人潜入。我的武器是一本书,当我需要动手,我就会扯下活页中的一张。我知道它会出现在哪里,我仿佛能够感受到它切开人体时的触感。

      彼特在我有一次满身是血地回来时,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他以为那是我的血,但是我却告诉他那是别人的,我没有忽视彼特眼里一闪而过的恐惧。彼特不是哥谭人,他笑起来羞涩又明亮,棕色头发柔软的贴着,我想或许他来自大都会吧。他总是抱着天真的想法,不切实际却那么的美好。

      后来我执行任务尽量避开要害,假装自己的精准度十分勉强。我不想杀人,虽然我内心并不是特别抵触。桑席最喜欢干黑吃黑的事,所以我的任务目标里无疑有着背负着无数无辜性命的败类,但是这和我无关,我在意的只是我不想在彼特面前杀人。

      不杀人,别人就会来杀我。特别是几次任务之后,蝙蝠侠和他的助手开始注意到我,十分的麻烦。有了他们来掺一脚,情况往往会变的无法预测,我因此而受了不少的伤。

      彼特很生气,他觉得那个臭蝙蝠和他的臭小鬼真的是太讨厌了。而我在每次接触时其实心底是有一丝盼望的。蝙蝠侠对每个哥谭人的意义都十分重大,我也不例外,所以我告诉彼特,这一切都是桑席的错。
      我后来真的很后悔这么告诉他。

      我是有逃跑的打算,可是我没想过会那么快。因为矛盾很快就来了,我的那一次任务的目标是要暗杀一个法官,而那个法官却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好人。在哥谭,想要一个清廉的法官……你不如去试一试能不能从米饭中吃到金刚石。

      那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女人很快冷静下来,她那双带着细纹的眼睛温和地看着我:“你不该在这儿,孩子。”

      【不要同目标废话,A-16,立即动手。】

      “那我应该在哪儿?”我顿了一下,无视耳机里的声音,扯开一个不知是嘲讽谁的笑容。

      【A-16!立刻执行任务。】

      “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孙女,她也同你一般大。”女人露出了带着怀念和慈祥的笑容。

      而事先调查每一个目标的我冷冷地开口:“当然了,如果她还活着。”

      她长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只作出了一个肯定的口型。这个已经不年轻的女法官脸上有着两条法令纹,她穿着得体,仪态庄重,从她带着古朴气息的办公室布置来看可以窥见她的品性。而此刻,她只能垂下头伸手抹去眼泪,让自己不太过失态。

      她的孙女因为她当年的正直做派而死,如今她也即将因为同样的理由被杀。

      蓝牙耳机里监控人员不耐烦的一遍遍催促我,我抬手将耳机拔出来捏碎了。
      我在那个老女人惊讶的目光中,伸手拿起她的钢笔,搞烂了里面的监听器。

      “起来。”我不客气的对命令。她从善如流地起身,我掰断了她的椅子腿,然后踩碎,散落出里面的金属零件。我其实大可不必这么做,如果用能力将这些传送到异地,至少实验室的报警器不会第一时间响起。

      “不要相信奥斯特·克莱顿和安德烈娅.库伦。”阿什莉开口,稚嫩的嗓音中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与沙哑。

      然后再也没有看那老法官一眼,瞬间消失在空气里。

      我出现在监控员身边,对方在我手上两三招都撑不下去,我掐着对方的脖子冷笑,“我真的很讨厌有人叫我A-16。”
      立刻有人去挟持彼特,我暂时并不担心彼特会有生命危险,因为在他们看来他是唯一可以控制我的安全钮。我需要混乱。

      我行走于实验室中,每一间屋子里我都知道里面有什么,我将所有实验品都放出来,而他们则将内心中的狂怒和仇恨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实验室里一片混乱,警报系统响彻整个地下,紧急防御系统也紧接着开启,全自动化的机器人蜂拥而出。

      我救下彼特,开始召唤他们离开,他们之中有的变异了太多,已经几乎失去理智,那些科研人员几乎已经被杀光了,而机器人也抵挡不住他们的攻势。

      但是我察觉的部分人员的能力开始衰减,按照桑席的性格,他必定会给自己准备无数后路,无数可能的方案,这个实验室绝对不能久留。我背着彼特,身后带着一群肤色、身高、样貌都不尽相同的孩子,这不是全部人员,但时间已经不够。

      果然,在离开后不久,实验室爆炸了。桑席不在实验室里,我怀疑他设置了远程控制,或者某种条件启动。(例如自动机器人损毁百分比达到某个值时自爆。)

      我为逃跑做了足够功课,我带着人趁着夜色进入了贫民窟。但不幸的是,离开了实验室的众人都开始不同程度的衰弱,我也受了伤,彼特一直紧紧按住我的伤口,他看着自己指尖渗出的血液,深色之中有些癫狂的愤怒。

      后来除了我和彼特,其他的人都衰弱而死。我和彼特将他们移动到一块荒地,然后将他们掩埋。我是使用能力来进行,等到完成这一切,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我和彼特都脏兮兮,出现在贫民窟毫不扎眼。彼特的精神状况很不好,没有药物继续注射,他已经很不对劲了。

      那药物的副作用肯定不止身体上的。我必须要去找到那种药物,还有解决方法。但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桑席自从那次爆炸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彼特似乎把所有的执念都放在了桑席身上,他的仇恨宛若滔天一般的,并且越来越严重。

      而在此之前,他对桑席的感情是恐惧大于愤怒的。而且他开始越来越依赖我,越来越粘着我,仿佛我是他最后一根稻草。我告诉他我会带他离开哥谭,以后的生活会十分的平静而和平,我们可以买上很多的沙司,每天早上吃吐司的时候就涂上。我们可以在阳光很好的时候坐在公园的长椅里,一起懒洋洋的发呆。我们可以买一个音响,让屋子里一直充斥着音乐。
      可是这并没有起作用,他渴望而惊喜的表情之后,说:“那我们快点杀了桑席吧。”

      “你不能参与。”我强硬地说。

      “为什么?”

      “你的身体太虚弱了,我不允许。并且我们目前的情况很劣势,你去了只会给我造成麻烦。”

      可是彼特在这件事情上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与我争执过后的退让,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沉闷。

      在我的到桑席的消息之后,彼特也紧跟着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他用此来试探我,得知我并不想告诉他这个消息。他很愤怒,而我毫无办法。

      桑席有一批非常重要的“货”将要到达哥谭码头,他那时一定会出现。他要重建实验室。我本来以为那天我已经将彼特关好了,可他还是跑出来了。

      我不该留下他一个人去码头的,即使这次机会难得。

      如果我能警觉彼特和企鹅人线人的交易。
      如果我能早点察觉彼特在准备的枪械。
      如果我那天守着他…甚至带他一起去码头。

      可是如今我只能一次一次在梦中惊醒,重温那天的愤怒、仇恨、无助和绝望。

      我不再在乎敌人攻击射程或者逃跑路线,我只想在彼特还有意识的时候再亲吻他一下,告诉我有多么在意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想要埋葬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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