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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想将它格式化 ...

  •   历经四十多分钟的颠簸车程后,我们来到了新学校,这是我第一次坐过的令我感觉最难受的交通工具,不,是路坏,坑坑洼洼的,把我那久疾未愈的腰颠得歪过了尾龙骨。幸好这种疼痛感我早已习惯了,伸伸腰,挺挺胸舒活舒活就能过去了。自从腰弄伤后,这种疼痛感就没有片刻离开过我,时而轻微,时而剧烈,久而久之就成为了一种习惯,也许是我不想承认自己有缺陷的缘故吧!
      这所学校有两个教学部——初中部和高中部。我和赵学焕帮陈冬梅她们把行李拿到宿舍楼下,约好晚修后到大厅见面便各自去找自己的班级了。
      走进了学校,我的身心又被灌注了一种积极和不败的精神,我的潜意识中有一股冲劲要求这所学校必须因有我而变得更精彩,实际上是我自己要求自己必须要在这创造辉煌,有着满满的好胜心,我人生的新篇章正式开始了。
      找到了宿舍,我很快就和在场的几个舍友熟悉起来,有说有笑的,言语中都带着青涩的味道。不久后,宿舍走进一个背着一个米白色斜挎包的女生,皮肤略黑,一副友善的脸面,我并不觉得在开学的第一天有个女生上男生宿舍是一件很值得惊讶的事情。她用粤语说着:“全部都给我到教室打扫卫生去,快!”话语中明显有故意捏造气势的腔调,底气却又是那么的温柔。
      原来这个看起来年龄和我们高中生差不多的女生竟然是我的班主任,我对她是我班主任的事实感到很惊讶,难道我要被这个女孩子带着走过高一阶段吗?要一群野狮跟着一只麋鹿生活,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一群野狮却能被一位女驯兽师驯服,不知道她有没有驯兽师的智慧。一向做惯领队的我,自然而然地主动喊起其他同学跟着她去到我们的教室。其实大家都不懒,就是缺一个肯带头的人,他们只是在等待着一个能够唤起他们的积极性的人,只要这个人站出来发话,大家的积极力量就会凝聚起来。一进教室,我再一次感到尴尬与羞愧,原来有好多女生已经在打扫卫生了。这无疑我是在第一步就落后了。情急之下,我没有多留意其他在场的同学就积极地投入到打扫卫生的工作去了。我不想做一个安乐自在的学生,我不想失去被众人瞩目时的那种感觉。
      新生报到的那一天往往是学生最多事忙的一天,班主任需要管理全局,上奔级组下奔班级,而这时正需要一个学生积极主动地带领同学们动手做好本班事务。但是,很显然我一开始就和其他男同学一样做了懒虫赖在宿舍里,幸好班主任来得及,才没有做正懒虫。面对高中部这个大家庭,我意识到我不能再像以前在初中那样成为学生代表,不能独揽学生组织的大权了,更何况这所学校原初中部直接升上来的学生有很多,其中不乏能力比我大的学生,他们对这里的环境、规章制度都很熟悉,即使算不上了如指掌也至少比我清楚。想必,这高一级组的学生代表早已有候选人了。所以,来之前我已经做好打算,不争学生代表之权,甚至可以放弃班长之位,对于班上的事务,我却仍然积极主动地去做,这也许是出于习惯吧。
      新生报到这一天最有趣的一件事莫过于新生的自我介绍了。课室里,同学们都安静地坐着看校报,很像兵马俑的表情,个个都坐得端正,却没有生气,只有一个男生在东张西望,还嚼着口香糖,时不时吹个泡泡出来结果口香糖把他的嘴封上了。我几度悄悄地观察了他们,却发现他们大多数是一直盯着一页看,终于有很多人神情紧张了,我猜他们一定是为即将到来的自我介绍而紧张吧!还好,我坐到最后一组的倒数第二位,有足够的时间让我摸索怎么面对这群新同学发言。
      班主任忽然走过来问我:“你是宋毅吧,你的饭卡钱还没交!”
      听到这话后,我感觉糊里糊涂的,比《功夫》里面酱爆被断水后头上只好留着泡沫更尴尬。当时录取通知书上明确指出在校内消费只能用银行卡,而没有说要在校办理饭卡之类的。我全身上下只有二十多块钱,根本不够买饭卡,该如何是好?
      “班主任,能不能不买饭卡?”我说出这句话难比当年日本向中国投降。
      “不买饭卡你没饭吃的。”班主任的回答很和谐,丝毫没有因我的事情而生气的意思。
      我尴尬地说:“我不够现金,银行卡里有!”只可惜校内没有自助服务点。
      我的话刚脱口而出,我就感觉周围的人都在凝视着我。天呐,我的内心真不是滋味啊!这才第一天就有这么多丢人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了,叫我情何以堪?我恨不得把这些看见过我的同学的有我痕迹的记忆格式化,或者时光倒流15个小时,让我多带点现金。
      我努力保持着镇定,做到不被别人发现我的紧张的内心。我感觉自己被蒙骗了,为什么录取通知书上面说校内只能用银行卡消费,而没有说明要用现金买饭卡?“只能”二字令我不敢面对现实。这次是饭卡,下次呢?刚收到录取通知书查看到“校内消费只能用银行卡”这些字时我就感到奇怪,学校那么多人消费,刷卡输入密码不就很麻烦而且很容易泄密?只怪当时没有打电话到学校问清楚!这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也做的真不够意思,不知道编辑是不够水平还是看走眼将“只能用卡消费”误打成“只能用银行卡消费”!
      “我有现金,我先借给你吧!”我的同桌说着把钱包掏出来,像是和我做了三生三世的兄弟似的,我的内心产生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恩惠感,我和他并不相互熟悉,虽然已经是同学。他的好心真的使我感到无比的惊讶,换作是我,如果缺钱的是他,我还不一定会借,更别说这么主动!难道就不应该留一点防人之心吗?我又觉得自己有点龌龊!
      我借了他两百块钱,也因这两百块钱,我认识到了我们班同学的善良。
      班主任拿着钱离开了教室,几分钟后,门外走进两个女生,两个都一脸纯情,看样子年龄比我大不了几岁,身穿校服,没看清楚校徽,听说我们学校是没有校服的,这俩是什么人呢?难道是迟来报到的新生吗?但看样子又不像,她们俩进了教室后就这么站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很不自然,这使我感到很疑惑。不到一分钟,班主任也进来教室,宣布自我介绍正式开始,同学们紧张的心情瞬间升到了极点,坐头一位的那个同学紧张情绪表现得尤为突出,脸比武松在景阳冈打虎前更红。
      首先班主任向大家介绍了那两个女生,这时候大家的紧张情绪得到了一点舒缓,同时好奇的神色又多了几分。原来两个女生是我们学校对口大学下来学习的大一学生,其实就是来陪着我们军训的。有师姐陪着一起军训,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我们都期待着。两个师姐也给大家做了非常精彩的自我介绍,高个的师姐说话老老实实的,表现得有点紧张和胆怯——“我也是刚刚高中毕业来到这里实习”,“哦不,我是大一刚读完大一来这里高中学习······”我并没有感觉这时的她比当时的我更尴尬。
      另一矮个子圆脸蛋的师姐也紧张,但是她敢正视自己的紧张,老实告诉大家她自己很紧张,她尽量用语言来缓解自己的紧张状态,虽然说话因紧张而有点口吃,但她这种表现给人的感觉就是热情,一站讲台一句大家好后就不停地说:“我好紧张,好紧张,真的好紧张!”,这种人不会太在意外姿,很好交往。
      我在想,我站在讲台上面会不会也像师姐那样紧张呢?我以前经历过站在全校师生面前发表讲话,多次后就没有紧张感了。这自我介绍不是件难事,怎么还没到我就紧张起来了呢?也许是因为刚刚两位师姐的影响,还有这次面对的是全新的面孔,我还不知道这群人里面究竟会有多大能耐的人。
      最热烈的掌声送给了两位师姐后,我们新生也要进行自我介绍了。有的畏头畏尾细声说了自己的名字后就迅速回到自己座位上缩成一团了,像是得到了人生的解脱。也有的猥琐自嘲,哄得大家笑得合不上嘴。我注意到其中一个女生站在台上,有一种大方而又矜持的气质,一看就讨人喜欢的那种,虽然外貌不算艳丽,但还是有几分动人,特别是我这种对于艳如桃李的女生的修养持怀疑态度的人,就更觉得她优秀了。因此,我的脑子不由自主地记下了她的名字——叶天喜,名字很好听,天天有喜!另一个引我注意的女生叫罗嘉怡,她站在讲台上大胆开朗,除了介绍自己的长短处之外还说了几句鼓舞人心的话,但这使我感觉她是在收买人心,不是吗?这些都是领导者的套路,所以一开始我并不怎么看好她,但不得不承认,她很有经验。还好,她一点也不嚣张,要不然以我那“伪孔子”的余热,肯定会找机会融化她嚣张得令人觉得冰冷的性格。将近轮到我时,终于有一个男生让我觉得有意思的了,他一上台就大声说出自己的名字——“我的名字叫陈阳明!”,然后是应大家的要求唱了一首Beyond的《海阔天空》,尽收人心。可是我的感觉维持不了多久就没了,缘由是他站在讲台上除了大胆介绍自己和唱歌以外,就是在不停地笑,而且有点猥琐!
      难道来自各个地方的学生就是这个样子吗?我先前预料的精英一个都没有,他们对于我来说是毫无竞争力!我感觉到自己有一点对他们的不屑,我甚至有一点嚣张,但我又没打算要争锋,该如何是好呢?这竟然使我有点困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我想将它格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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