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okenRose》BrokenRose

21、萧川城

　　“怎么样？”
　　听见人进房里的声音，又缓缓走到她的身后，徐清然手中的画笔停了下来回过头去看萧川城，第一眼的时候觉得他是可以狙击的猎物，看他咆哮看他伤人以利爪獠牙撕裂所有的一切，像她心里无所依存的魔鬼，但她不明白的是这个男人不要她的□□，只要她的钱，却还停留在她家里做什么，他大可以拿着这笔钱花天酒地去，但看样子他又不是那样的人，所以，除非他有别的什么目的。
　　“两个人的感情，很好。”
　　“是嘛？”
　　“不过你不用担心。”
　　“麻烦把你的手从我肩上拿开。”
　　萧川城，笑着拿开了手，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容一顿逐渐消逝于他的脸庞，他灰暗的眼好似比徐清然的还要绝望几分。
　　“你是嫌我呆在你这儿太久了？”
　　“是。”
　　“真是冷漠，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计划都告诉她？”
　　徐清然这时才意识到，这个她看上的同她一样拥有灰色眼睛的猎物并不是她轻易可以掌控的，他似乎拥有某种野性，又或许如刚刚所判断的一样，他确实隐藏了什么别的目的，但这都不干她的事只要最后能够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就好。
　　“你不会。”
　　“不会？你倒是很有自信啊。”
　　“因为你也觉得这游戏很有趣不是吗？”
　　“有趣？确实有趣，但我也确实可以拿这个威胁你不是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你在慌张什么？”
　　萧川城的样子又变了，从猎物到魔鬼在一步步向更深的深渊走去，他眼里邪魅幽深的光越来越亮，让人分辨不清他是恶魔还是天使，他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
　　徐清然皱着眉头，是苦楚的茫然的，她，再也不想去了解任何一个人的世界，因为她无法温暖自己更无法去温暖他人，既然如此她就会沉沦在黑暗中，到时她的心中究竟能住进多少个恶魔到时她又该以怎样的代价来饲养这内心的魔鬼？
　　所以她不敢，尽管他们如此相像，但最终每个人都有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像会痛的伤口，无人可以感同身受。
　　可以确定的是他们都不快乐。
　　“慌张？我确实有一刻的慌张，但并不是因为你手里所谓的可以威胁到我的秘密，而是因为，我不看不清你，萧川城。”
　　她常常让内心的恶魔窥视窗外的世界，以此来刺激它的獠牙与利爪，因为来自深渊里的巨吼声越是爆裂她能承受的不快乐就越多，那样她几乎感觉不到被伤害，但由此内心里产生的不可名状的寂寞却越来越多。
　　萧川城看着眼前的徐清然眯起了眼睛，她美丽健康的身体，轻盈柔软的像永远绚丽的枯叶蝶，但偏偏她要将这美丽坠入永无止境的黑暗深渊，萧川城眼里的厌弃在黑暗里逐渐消散，溢出来的那些欲望则变成了光束里漂浮的尘埃。
　　冷笑一声随即说到：“你未曾想要去了解我，又何谈看清，而我，也看不清你。”
　　“既然这样，不如散了？我不会催促你，也没有时间限制只要，能等到我想要的结果就好。”
　　“也许她在获得幸福的同时也祝福你为你祈祷了，如果是这样你，不后悔吗？”
　　徐清然一愣，干干的笑了起来说到：“不可能，这，这绝对不可能，你在骗我，不可能，不可能……”她一边摇晃着头一边喃喃自语，不知说了多少遍不可能。
　　看着徐清然失神的样子，萧川城缓缓扬起了嘴角，这就是坠入地狱深渊的人啊，因为自己的坠入不肯相信这世间存在那样的美好与祝福，但明明内心是期盼着的。
　　他确实拥有毁灭一切的能力，这种能力是窥视是揭穿是直达内心深处不安与隐晦面的真相。
　　不管自己为了他那一句话中的可能性失神了多久，徐清然知道她一定会得到她想要的结果，会后悔吗？她这样问自己，她听见内心魔鬼尖锐的叫喊声，她不后悔。
　　夕阳西下，男人还是如初见时拥有一双时暗时明的眼，接近他时，眼中如冰雪融化恍惚间让人目眩神迷，巨大且强烈的金色太阳蛰伏于他身后，他寂寞无言向前走去他终于明白若人是孤独与悲伤的走到哪里都会是如此，太阳缓缓的随着他的脚步声沉寂了下去。
　　沉寂着，徐清然仰望着房顶，眼神像狰狞的濒临死亡的鱼，泪永远寂寞无声。
　　玫瑰起来的时候发现林源已经不在她身边，竟然有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昨晚他硬是赖在家里不走最后她实在奈何不了他，被他抱着睡着了。
　　早餐摆的好好的就在餐桌上，走进才知道这次他留了纸条，叮嘱她把早餐热一热再吃，干净利落再没有其他言语，她还以为以他那样子肯定又是什么肉麻的情话，却不过是一句叮嘱的话语到显得他格外认真诚恳，这样想着又温暖的笑起来。
　　但她没想到萧川城会再一次来找她，桌上刚热好的早餐她还没来得及吃，打开门时玫瑰感受到了一丝凉意，于是她的视线穿过萧川城看着那些仍旧翠绿的树叶，一边疑惑着秋季是不是真的快要来临一边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林源，他叮嘱她把早饭热一热那么他呢？有没有在微凉的清晨和夜晚加一件衣服？
　　“你好。”
　　玫瑰的视线这才落在萧川城的脸上，看着眼前这个拥有着和林源同样充满希望的眼的男人，心里却因为林源不在身边而感觉到失去，这是为什么呢？
　　阳光穿梭在叶缝中，那些叶子和风在阳光中摇曳起来时有林源的气息，窸窸窣窣的飘摇声又好似在做最后的道别玫瑰嫣然的笑了，她终于知道了原因，而这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她想他了。
　　她没有告诉林源，她答应为这人保存画不仅仅是因为这幅画很重要也不仅仅是因为它的价值，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个叫萧川城的人拥有一双和他一样充满希翼的眼，而拥有这样眼神的人是不会被噩梦所纠缠的。
　　而她，不知从何时起，喜爱与依赖上这样的感觉。
　　“你，又来看画吗？”
　　“可以吗？”
　　“可以。”
　　“麻烦了。”
　　“没关系。”
　　萧川城看着画，却在想要怎样才能吸引这个站在他身旁的女人，除了模仿林源还有什么可以吸引她呢？如果林源是霸道的那么他就用自由吧，毕竟那种炙热且霸道的爱会很容易让人陷入禁锢之中呢，而据徐清然的描述漂流到不同城市的她，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漂流的人从来都不会拥有栖息之地。
　　于是他凝望画的眼睛变得幽暗，玫瑰也果然被萧川城明亮如林源眼里的那些希望的光所产生出来的幽暗，拨动了心，问到：“我一直想问你……”
　　“问我？有很多人问我，你，也想问我？”
　　“对不起，我大概做了一个揭开你伤疤的人。”
　　“没关系，告诉你也没关系。”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她是我的未婚妻。”
　　“那她……”
　　“死了。”
　　“对不起。”
　　整整一个夏季，却没有一声夏蝉的音，就这样沉闷、寂静的到下一个季节，“你很爱她吧。”
　　“对，我很爱她。”
　　“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你不懂？也对，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不懂爱是什么。”
　　“我想我大概是因为漂泊久了忘了爱是什么，也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我都一个人，没办法去爱也没办法被爱。”
　　“呵，你知吗？当你想知道爱是什么的时候就足以证明你爱上某一个人。”
　　走去秋季，静静的走向这个灿烂又充满死亡的季节里，在这样的季节里埋下爱的种子要多久才会开出爱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