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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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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十分平静而普通的下午,姜鹤躺在家里的沙发上喝着刚被外卖小哥送来的冰柠檬水,桌上摆着各种垃圾食品和没扔的外卖盒子,还有插着勺子的半个西瓜,吹着空调盖着被子看着电视。
电视里放着时下十分流行的喜剧电视,舍友老秦昨天给她发了五十多条信息全是这个电视的截图,附赠的还有一条笑得像疯子一样的二十四秒语音。
“哈哈哈哈哈,你看这个看这个,昨天死面瘫跟我一起看的他都笑了,你肯定会喜欢哒!”
老秦是和她一个宿舍的姑娘,全名景苏秦,是个金刚芭比,虽然她的肌肉目前还没有十分夸张,但这也仅限于目前,因为高考完还没出成绩,她爸就直接托了关系送她去警校学习。
死面瘫是她哥,叫景苏玉,他们两个生的相反,景苏玉温文尔雅,就是不苟言笑,虽然不是公子哥,但看上去就是像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往那一站就能看出他与众不同的气质。
但,出身真豪门的姜鹤生成了一个懒散爱咋咋地随心所欲拖延症患者只有出门才洗头化妆的宅女。
豪门的千金们逛街买名牌的时候,姜鹤抱着从超市买来的超大包薯片和一大瓶酸奶窝在沙发上吃薯片喝酸奶看番,豪门的公子们端着红酒酒杯和千金们翩翩起舞时,姜鹤总能脱掉高跟鞋提着裙角在所有人不注意的一瞬间身手矫健的翻墙逃跑,豪门的千金公子们坐在一起畅谈各种天文地理旅游胜地人生哲理的时候,姜鹤基本上已经缩在角落里睡着了。
姜鹤的爸爸姜何净是一个头脑灵活身手矫健的精英刑警,身高一米八肌肉线条优美无比,家里挂着的锦旗缝到一块都能当好几床被罩,带着姜鹤出门逛街像带着妹妹,还能遇见小姑娘和g佬搭讪。
她爹顾江白也是一个厉害人物,驰骋商场睥睨众生,随手签个名就是哗啦啦的RMB,不知道多少女人男人扯着他的西装裤腿子,一身流里流气的纹身却依旧改变不了他爹是一个精英商人。
这两个人,在她三岁的时候,把她从孤儿院里抱回来,一直养到了现在。
电视里播的东西虽然还算精彩,但她还是兴致不高,看了一集就觉得困意袭来。
姜鹤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时针正指向“2”这个数字,外面漆黑一片,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她爸今天加班,她爹今天有应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于是又是她一个人在家。
但是好在沙发够软,被子够厚,零食够吃,西瓜也还有两三个,毕竟才放暑假不久,幸福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姜鹤幸福的眯起眼睛笑了笑,把叽里呱啦吵的电视关了静音,枕在沙发上的抱枕上飞速进入梦乡。
但她还真做了一场梦。
这场梦做的毫无预兆,似乎带着某种暗示,含蓄而疯狂的吐露这一份警告与焦急。
梦里,她在一个巨大的古堡顶端房间里,皎洁的月亮笼罩着整片大地,但天空却往下飘着白色的雪花,她的视力变得好的不可思议,她甚至看得见城墙外的树林里每一片树叶上落的白雪,看着它们压折了树叶,带着那片无辜的叶子从树上掉下来,尽管那看上去似乎离她有好远好远,她却觉得近在咫尺。她觉得此刻穿过她手心的温顺的微风都能与她牵手起舞,轻轻嗅两下就能闻到城堡里哪位不小心的仆人在花丛中摘花时不小心被玫瑰花茎划烂了的手,稍微侧侧耳朵就能听见树林里不急不缓十分有节奏感的脚步声,她的视觉,触觉,嗅觉,听觉,此刻都敏锐异常,简直不像个正常的人类。
姜鹤咽了口唾沫,环顾了四周。十分奢侈的样子,奢侈而精致,像是她听说过的黑暗颓废却神秘美丽的欧洲贵族。
天花板上挂着一个偌大的黑色蜡烛式水晶灯,摇曳着微弱的烛光,将这个阴郁的房间也照的亮堂。
墙上挂着她看不大懂的油画,虽然她学的是美术专业,但其实她擅长音乐,所以她并搞不懂各种风格的画出自什么什么作者,这对她而言就像是对一个直男讲述化妆品的使用过程。
然后让人眼花缭乱的画略过后,就是一个梳妆台,上面满满一桌子的东西倒是跟她差不多。还有一张黑色的床,床的大小看上去似乎能容纳十个人横七竖八的躺着,像个炕,但是这个炕着实奢侈了些,周围垂着质感看上去很好的沙曼,五六层那么厚,还有一层被挂起的厚重天鹅绒布,似乎是为了将所有的光线遮挡的严严实实才整了这么多层。
那万一内急下床半天找不到开口不得憋死。
想到这里,她开始鄙视中世纪喜欢没事找事的贵族。
此刻她正以一种典型的慵懒而尊贵的姿势斜躺在一张颇具中世纪贵族风格的贵妃榻上对着窗外的月光,她的身上穿着黑色长裙,黑色长发也变成了十分具备外国风格的金色及膝卷发,发质好的像是给洗头膏做广告的明星。
只是这头发也太长了点,她活的这差几个月就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留过这么长的头发。
她觉得颇为新鲜的抓起一撮,放在鼻尖嗅了嗅。
嗯,是玫瑰味道的。
这里真实的不像一个梦境,但依旧能让人感觉到这只是个梦,因为一切都清晰的像是真实存在的,却又虚幻的像是一碰就会消失的泡影。
姜鹤坐起身,从榻上站起来,向窗户的方向走了几步,准备到窗户边上去看看城堡底下是一番什么样的风景。
那条黑色长裙能在地上拖好长一截,跟她小时候披在身上的,买回来还没安装好的蚊帐差不多,虽然是黑色,却也是仙气飘飘,美得不要不要的。
她原本是想从窗户往下面看看,想知道外面有什么的,但此刻却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于是疾步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
她看得清自己此刻穿的衣服上绣着的精致花纹,看得清她纤细修长的脖颈上带着的宝石项链,但是偏偏只有脸模糊不清,只能看见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漂亮深蓝色眼睛。
像两颗蓝宝石,透着深情,哀伤,死寂的情愫。
“真漂亮……”她伸手抚摸上镜子,镜面摸起来,甚至比她的肌肤还要温暖。
她感到疑惑,梦里是冬天,她还开着窗,外面飘着雪花,她此刻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像夏装的黑色蚊帐,按理说她应该冻的瑟瑟发抖才对,但是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不过一想到这,姜鹤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着自己真是糊涂了,在梦里瞎讲什么逻辑。
这时,她听见刚才还在树林里的脚步声走出了树林,依旧是不急不缓的步子,一下一下,十分有节奏感的向近处走来,每一步都像是在叩击她的灵魂。
她被这声音吸引了,着了魔一样的从镜子前转过身,迈步向窗边走去,但是突然地,喉咙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感,这种痛感几乎要让她失去平衡跌坐在地。
她转过身,痛苦的扶着梳妆台的桌子,养尊处优的姜鹤从小最疼的经历就是脚趾踢到桌子腿,这股莫名的尖锐的带着攻击性的疼痛让她觉得异常恐惧。
她鬼使神差的抬起头,发现更让她感到恐惧的,是镜子里倒映着的那双深蓝色眼睛,在昏暗的烛光里泛起红雾,比窗外的月亮还要耀眼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