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绾梨》芈尧儿

6、第五章

　　第五章

　　一

　　叽叽喳喳的鸟雀唤醒了白芷，她起身穿好外衫，走到帐外。呼吸着新鲜空气，白芷心里的一些不安也是散去。白芷耸了耸肩，暗想：管他什么历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不能丢了百花宫的脸。

　　陆陆续续地众人都走出了帐篷，排成队列有序地站好。三十六神中最年长的凤慎站在队伍前端，一双迥然有神的眼睛从众仙身上扫过。长年随着凤凰上神征战，凤慎身上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众仙皆敛了神色，大气也不敢出。

　　“从今日起，我们将分头行事，每两个神祗为一队，我开始点名。千叶，柠葵一组；司星，锦画一组……白芷和我一组。有什么异议现在可以提出来。”话音未落，杀茗就出了声：“凤慎，我和你换，你也知道我们大人多疼白芷，我得看着她。”柠葵也说：“还是我和白芷一组吧，她第一次下界，我们都是女的，好照应。”就连素来沉默的司星也说：“白芷要不和哮天，凤慎一组，要不和木辰一组。我昨天卜了一卦，虽算不上大凶，但危险还是有的，你们三个修为高，能保护白芷。”一时间竟无法定夺。

　　白芷笑盈盈地拿出一把纸片，说：“不如抽签？”

　　二

　　白芷用纤细的手指挑开抽出的纸片，上面白纸黑字两个字：木辰。木辰看到抽的是自己，就很自觉地站到白芷身边。白芷盯着纸片出神。

　　木辰，木夏上神座下弟子，平日寡言，未见与谁过多亲近。

　　一想到木夏上神，白芷的脸微微有些发烫，想着那日迎光而立的身影，白芷脱口而出：“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木辰听到这话，以为说的是他，古怪地看了白芷一眼，俊脸微红。白芷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讪笑道：“背诗呢，别介意，我不是说你。”木辰的脸更红了。白芷连说：“不不，是你，是你，我夸你好看。”

　　通天殿内一直关注着木辰的木夏看到这幕忽地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弯月般的眼眸带着些有趣的意味，像是春风吹绿青草，温暖，和煦。

　　三

　　白芷他们组算上白芷，木辰，刚好三十人。白芷张望一番，未见到玉兔，不免有些失望，转身问道：“木辰，我们第一步干什么？”木辰拿出一套衣服递给白芷，未做过多解释：“换装。”

　　白芷先是一怔，又想到此番下界是要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体味人间百态，穿着天界精致的衣服太过招摇，自是要换下的。白芷见周围已有仙子换好衣裳，连接过衣服，走进了更衣帐篷。木辰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帐篷前，也不作犹豫，大步迈向另一个帐篷。

　　白芷进去的晚，又是裙装，手脚比大家慢些。

　　木辰一言不发地等着，只剩白芷海味换好衣裳，正欲遣人催催，一只素白小手掀开了帐门。

　　白芷穿着浅蓝色罗裙，上套了件小马褂，瀑布般的秀发用一根蓝布条简单扎起，手上依旧带着那条水晶链，其他再无半点装饰。平日里见惯了白衣长发的白芷，如今换了一副打扮，少了分乖巧，多了分灵动，叫不少仙官看痴。

　　衣裳都是等大的，木辰也不知白芷的尺寸，现见她穿着衣裳方觉大了一码，掩了白芷的玲珑曲线，却掩不了由内而外的美。白芷对仙官们看自己的眼神感到很不舒服，快步走近木辰，轻声问：“换装，然后呢？”木辰不露痕迹地移开了眼，平平淡淡依旧是两个字：“去妆。”

　　白芷听后站着未动，恍若未闻。木辰也不恼，略带规劝地说：“若是不去妆，只怕你们还未入世便被劫了好几次。”白芷掩嘴笑了，浓密细长的睫毛在她脸上打出一片光影，白芷说：“我从不上妆，何谈去妆。”

　　木辰不由得多看了白芷几眼，让她换装她便换了，从锦衣到粗布毫无半点怨言。原以为女子都怕去妆，谁曾想她竟从不上妆，这样爽直的女子，难怪杀执大人喜欢。

　　木辰难得地多问了一句：“怎么绑头发了？”白芷理所当然地答：“方便行动。”

　　四

　　通天殿内诸位上神都夸白芷不娇贵，杀执一脸自豪，仿佛白芷是自家的，全然忘了杀茗的存在。

　　木夏的眼睛也难得地从木辰身上移到白芷身上。通天镜内白芷笑靥如花，感染地木夏的唇角也勾起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