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绾梨》芈尧儿

4、第三章

　　第三章

　　一

　　白芷娴熟地将新摘的天莲捣烂，只取最精华的汁液，掺入天山雪水，加入各种天材地宝，凝出了小小一坛酒。

　　白芷捧着酒，轻车熟路地走小路拐进天煞宫，宫前的两个天兵不等白芷应门就自觉让了路，恭敬地对白芷说：“神女又为杀执大人送酒啊。”白芷冲他们友好地笑笑，径直走进了大殿。

　　天煞宫主殿空无一人，白芷仍是那般气定神闲，自顾自地取出酒盏，开始斟酒。还未等白芷放下酒盏，一道黑影闪过，手上握着饮尽的空杯，笑眯眯地看着白芷。白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显然已经习惯他的所为。“杀执大人，我要的天莲子呢？”杀执的脸抽了抽，从衣袖中掏出一玉瓶，开始碎碎念：“小白芷，你现在胆子可越发大了，连天莲子都敢问我要。你要知道这天池的莲花三百年一开，五百年一结果，开就开这么一朵，结就结这么几颗，要不是我……”“都在这儿了吗？”白芷直接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杀执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全然不顾自己上神的形象，嗯了一声。白芷瞥了他一眼，好似安慰地说：“大人您留着天莲子也没用，我拿了酿酒，最后还不是入了您的口。”杀执一听有理，便很安心地开始喝白芷新酿的酒了，还不时赞叹几句。

　　为杀执酿了两百年的酒，白芷是完全摸透了他的性子。与在外的凶名不同，杀执是个直爽的人，仔细想想，在三十六上神中也算好相与的。除了花神，白芷接触的最多的便是杀执。

　　杀执也很喜欢白芷，一方面为了她的酿酒手艺，一方面也为着白芷同样直爽的性子，心情好（特别是酒荒）时会对白芷指点一二。有了战神的指导，白芷的修为更是突飞猛进。

　　二

　　日子一天天过去，五百岁的白芷以为生活会一直那般美好，但那只是以为。一旦投入了一颗石子，再平静的湖面也会泛起涟漪。

　　“阿芷—”玉兔一边唤着一边款款朝白芷走去。玉兔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特意穿了鹅黄色广袖长裙，唇上抹着娇嫩的粉，耳垂上闪闪的粉水晶衬得她格外动人。玉兔的眼睛不大，但上面似蒙了雾气，忽闪忽闪的，让人甚至不忍大声说话，唯恐下一秒那眼里便会滚出泪珠。玉兔和她的主人嫦娥一样，都是位弱美人。

　　白芷伸手捏玉兔的脸蛋儿，调侃道：“安谧打扮得好生漂亮，只怕一碰面哮天神君的魂都被你勾走了。”玉兔打下白芷捣乱的手，红着脸争辩：“你别胡说，哮天神君才不是那样呢。”白芷怪笑：“那你承认你的悦己者是哮天神君了啊？”玉兔挠着白芷的肚子：“你再乱说，你再乱说……”白芷笑出了眼泪，连声求饶。

　　三

　　白芷和玉兔到南天门时其他人都已经在那儿了。这是天界千年一次的历练，主要是一些仙子仙官，由三十六神带队。这三十六位俨然是当初陪同三十六上神参加上神宴的那几位，这也算对他们的一种考验，管理五百名仙子仙官也不是什么易事。正等着的三十五位神女神君见白芷到了，向她点头示意，三十六神同时施法，南天门，启。

　　四

　　很久以后，哮天对玉兔说：“历练那天我一眼就看到你了。”

　　玉兔对哮天说：“是吗，可惜人太多，我没认出你来。”

　　所幸他们说的都不是真话，所以也未感到太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