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此生不负卿》楼上残灯

22、相拥而眠

　　“晏城哥！”眼看着晏城牵着乔杉的手大步离开，陆子衿疯了一样追出去，她一把抱住晏城的大腿，近乎哀求道：“晏城哥哥，不要……你不可以娶乔杉，不可以！”

　　晏城顿住脚步，低头看来，绝然道：“放开！”

　　“我不！”陆子衿蛮横的死死抱住晏城的腿，“你若是不答应，我死都不会放手。”

　　乔杉觉得这样的场面实在有些尴尬，她最讨厌卷入这样的豪门情事里。

　　“晏城，放开我，我不愿意掺和到你们家的这些破事里，我……”乔杉皱眉挣扎道。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晏城便打断道：“乔乔，太迟了，从你决定回国来找我的时候，你就已经没得选了！”

　　“我只是求你帮忙……”乔杉抗议。

　　“那我凭什么帮你？”

　　“……”

　　乔杉哑口无言。

　　晏城缓缓蹲下身子，扶起跪坐在地上的陆子衿，沉声道：“子衿，放手。”

　　陆子衿拼命摇头，“不，我不放！我死也不放！”她的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滚下，梨花带雨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惜。

　　可惜，晏城的怜惜，从来只给一个人。

　　他伸手捏住陆子衿的手腕，稍一用力，陆子衿便迫不得已的松开了手。

　　晏城毫不留情的拉着乔杉继续向外走去。

　　陆子衿却还不肯放弃，她不顾被捏红的手腕，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又追了上去。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去抱晏城，反而抱住了乔杉。

　　乔杉一愣，吓了一跳，忍不住戒备道：“你干嘛？”

　　陆子衿抬起一双迷蒙的泪眼望着乔杉，哀求道：“乔杉，我知道，我过去一直看你不顺眼，一直找你的麻烦，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但是我求求你，不要抢走晏城哥哥，好不好？我求求你！”

　　乔杉有些懵逼，眼前哭的泪人似的女孩，还是那个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陆子衿吗？她那双总是盛气凌人的眼睛，此刻盛满卑微，她的高贵、优雅，在这一刻全都抛下，只为向她乞求爱情。

　　乔杉并不同情陆子衿，只是觉得这样的她分外可怜，谁都看得出来，晏城心里没有她。

　　见乔杉不说话，陆子衿继续哀求道：“你不是不喜欢晏城哥哥吗？你把她让给我好不好，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啊！”

　　“陆子衿！”

　　突然，一声厉呵从门口传来，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陆方远大步走到他们面前，伸手一把将地上的陆子衿拎起来，怒道：“陆子衿，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疯了吗？你在跟谁乞讨爱情呢！”

　　陆子衿哭的眼睛鼻子都红了，她痴痴的望着陆方远，眼泪更加汹涌，“可是哥哥，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人，只有晏城哥哥啊，若是没了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陆方远眉头紧皱，虽然怒其不争，但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妹妹。

　　他一把将陆子衿拥入怀中，安抚的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傻妹妹，别哭了，哥哥在呢！”

　　陆子衿伏在陆方远怀中痛哭失声、不能自已。

　　这原本盛大的生日宴，瞬间变成了一场闹剧，而乔杉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这场闹剧的主角之一。

　　陆方远无奈的对晏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走。

　　晏城会意，连忙拉着愣住的乔杉大步离开。

　　回到车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也不知各自在想些什么，直到到了家，晏城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乔杉觉得这样的气氛实在有些压抑，便默默起身打算回房间，却被晏城一把拉住。

　　“陪我坐会儿。”他声音很低，少了平日里的盛气凌人，多了一丝无奈，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疲惫不堪。

　　乔杉犹豫了片刻，缓缓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若是平时，乔杉是绝对不会如此顺从的，可是看着他颓然的样子，她心中到底不忍。

　　“小时候总觉得陆子衿可恶，现在才知道，她只不过是太爱你了。”乔杉有些同情道。

　　晏城不说话，冷沉的眼底看不清情绪。

　　“或许……你不该那么对她……毕竟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呢？”乔杉继续试探性的开导他。

　　晏城忽的抬头看她，灼灼的眼底好像烧着一团火，他猛地伸手握住她的双肩，咬牙道：“乔杉，你为什么可以这样风轻云淡？”

　　乔杉被他吓了一跳，忍不住挣扎道：“晏城，你放开我，你捏疼我了。”

　　晏城却丝毫没有放松手上的力道，冷笑道：“呵呵，爱一个人确实没错，错的是一厢情愿而已！十三年，乔杉，我喜欢了你十三年，我有什么错呢？”

　　乔杉一下子呆住。

　　这不是晏城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可她却是第一次听进心里去。

　　他不是开玩笑。

　　“我……你……”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晏城无力的松开双手，自嘲道：“连陆子衿你都可以心生怜悯，可对我，你却从来都是如此心狠！”

　　乔杉摇头，“不是的，晏城，我没有。”她慌忙否认。

　　她只是有自知之明，自认配不上他，所以从来不敢心存奢望而已啊！

　　“不是？没有？”他唇角露出苦涩，“若不是这次你表弟欠下巨额债务，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再见我？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你的不告而别，对我意味着什么？”

　　“我……”乔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法国的十年，她不是没想过晏城，也不是没想过与他重逢，只是她心里明白，再见又能改变什么呢？

　　既然注定无缘，又何必再见去徒增烦恼呢！

　　见乔杉不说话，晏城唇边的苦涩更甚，他倚着沙发闭上眼，半晌淡淡道：“你去休息吧！”

　　乔杉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觉得留下也无话可说，便讪讪的上楼去了。

　　躺在被窝里，一股浓浓的无力感袭来，乔杉忽然有些后悔，或许她真的不该回国来找晏城帮忙，这样所有人平静的生活就都不会被打乱。

　　她胡思乱想着，不知过了多久渐渐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床上有动静，下意识的醒了过来，还不等她起身，背后便猛地多了一个厚实温暖的怀抱。

　　她吓得浑身一僵，几乎不敢动弹。

　　“乔乔，别怕，是我，让我抱抱你，好吗？”身后晏城的声音微微有些暗哑，还带着微微的酒气。

　　乔杉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下意识的问道：“你喝酒了？”

　　“嗯。”他含糊的答，“乔乔，你身上的味道还是那么好闻，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乔杉的心渐渐变得柔软起来，记忆里，这不是她第一次跟晏城相拥而眠。

　　那是她到晏家之后第一次去参加学校的夏令营，因为上了陆子衿的当，她一个人在山林里迷了路。

　　夏天的山林漆黑一片，到处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恐怖极了，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山林里搜寻出路，却始终走不住去。

　　她的脚被碎石和枯枝划伤了，疼的厉害，可是她不敢停下，因为她知道，夜里的山林到处充斥着危险。

　　她慌不择路，手脚并用，却还是一个不小心从坡上摔了下去，脚腕扭伤，她动不了了。

　　漆黑而静谧的夜，像一张无形的血盆大口，让她恐惧，那种看到爸妈倒在血泊中的绝望和无助，再一次席卷而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谁能救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唤着晏城的名字，因为晏城说过，如果在山林里迷了路，就给他打电话，无论他在哪里，都一定会找到她。

　　可惜她的手机被陆子衿藏了起来。

　　“晏城，我好怕，你在哪里？求求你来救我，好不好？”她哭的很小声，生怕声音太大会引来野兽。

　　她又困又饿，哭累了便在山坳的杂草从里睡着了，直到被推醒。

　　她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灰头土脸的晏城一脸担忧的拍着她的脸，“乔乔，醒醒，醒醒！”

　　那一夜，他们两个蜷缩在山坳里，晏城也是这样从背后互抱着她取暖。

　　“乔乔，谢谢你回来，谢谢你回到我身边。”晏城的声音幽幽在她耳边响起，打断了乔杉的回忆。

　　乔杉轻轻的叹息一声，双手附在晏城的手上，轻轻拍了拍，“你喝醉了，睡吧！”

　　“好。”身后传来晏城顺从的回答，他紧了紧拢在她腰间的手，乖巧的像个孩子。

　　乔杉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她是被脖子处的瘙痒弄醒的。

　　她下意识的要起身，腰上却被晏城扣的紧紧的，耳后濡湿的气息越来越重，她猛地回神，是晏城！

　　她忍不住挣扎起来，力持镇定道：“晏城，你醒醒！醒醒！”

　　可晏城似乎毫无所觉，对她的进犯越来越疯狂，他的舌头如同一条灵蛇，从她后颈一直蜿蜒到耳朵，弄得她又痒又慌，心头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