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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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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先生,多谢您的好意。”
我静静看着他把一包银子甩在桌上,由于金丝线没扎实,几大块银子掉出来了,在阳光下白得晃眼。
“是嫌袁某给得不够多么?”我试着用轻松而随意的口气问道,毕竟我知道,没几个人能给得起这个价,尤其是对一个相貌平平、还是敌国俘虏的奴隶。
他笑了笑,摊开一把竹扇,上面画着一副淡淡的山水墨图,旁边题了一句诗,诗右下方还有一行清秀的小字。是个女人的名字。我望着他,不明所以。
“在下已的妻子不在您的府上。”
“汝一贱奴,竟敢如此奢望?”我嗤笑了一声,他的妻子,一个平凡的女人,不巧的是她生在我大北秦,我勾了勾嘴唇,平静地打量他,他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袍,没有外罩,长袍是用那种普通料子做的,但是却很精细,处处都细细斟酌过。
“看你的衣服,应该是你妻子的东西吧?她既然还能给你做衣服,送你扇子,就说明安府上的人还不知道她的丈夫是你吧?”
果然,他的脸色刷的白了,扇子也啪的一声掉在桌上,我小心翼翼地把银子推回他跟前,温声温气地说:“好好考虑吧,安府的人没有一个好的。”
说完我起身要走,清儿替我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拿起油纸伞,撑开到一半时,那人又发话了,却叫我不禁冷汗涔涔:“袁先生似乎不是,男子吧?”
我一回头,便看见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油纸伞上艳丽的粉色花朵,以及伞柄上用暗红色流苏绑的青玉。该死,竟忘了这事。我想道,却轻佻地说:“那又如何?本尊是看上你了。”
然后我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里,跨出泥泞的门槛。
临走前,清儿特意交代过老板,此人我家主子买了。果不其然,那黑心的奸商一看见比标价多出三倍的价钱就马上忘了安府,一张油腻的脸上浮现出近似扭曲的笑容,腰弯得叫他看起来像个老人。我虽鄙视他,但谅在他这些天对他好吃好喝的供着的份儿上,也就不说什么了。
天下起了蒙蒙的雨,细细的雨丝飘飘洒洒地落在油纸伞上,使人不禁感到冲刷掉了一切肮脏。清儿在后面沉默地撑着伞,我知道她不赞成我这样,买奴隶不是什么稀奇事,更何况正值两国战争,可女家买奴隶,可是极有损声誉的事,但世间万物就是这样,一看见他,便知道是运气,也是缘分。
走在青石板路上,我不禁想起了那人的容颜,稀松平常,但眉宇之间竟是如此与他相像,以至于叫我不顾冲动地扮成男子,贸然冲进这肮脏的奴隶市场,买下他来,不料他一个大男人,竟像女子这般贞洁,回想起他誓死不从的样子,我都觉得有点好笑,又不是让他做男宠,如此紧张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