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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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汝桑做了个噩梦，梦里，那些绿油油的水草狰狞地缠上自己的尾巴，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一根水草弯成瓢状，舀起江米，倒进他的嘴里，一瓢接着一瓢，直到最后自己憋死了，水草才停下，将他缠成了个肉粽子，有人吆喝着，煮粽子喽......
“我不要被煮，不要！”
姜汝桑张牙舞爪醒来，吓得一身冷汗。
姜姬见他醒了，连忙抹了抹眼泪，摸着他的头安慰：“没人要煮你啊，没人煮你，汝桑别怕，小姑姑在呢。”
发觉刚刚是场梦，姜汝桑松了口气，正要向姑姑诉苦，却听见一旁有人“噗嗤”笑了一声。
他心想着谁这么不识好歹，转头怒目而视，却看到那个红衣服的女子正笑着看他，这笑容和之前在岸边看着他险些憋死的笑容一模一样。姜汝桑嗷的一声，往他姑姑怀里缩，指着慕因的手指直哆嗦，带着哭腔问道：“姑姑，她......她怎么在这里？”
“废话，我叫人把你救上来的，自然是要看着你醒来喽。”慕因一脸慈爱回答。
“你救我？明明是你要害我！”
“哦？”慕因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你倒说说，你我素不相识，我为什么要害你？”
姜汝桑看着慕因的笑脸气不打一处来，正要昭告天下这个恶毒女人令人发指的罪行，姜姬却掐了下他的胳膊。
“姑姑......”姜汝桑好不委屈。
姜姬低声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教训他一下吗，怎么反过来你被欺负了？”
姜汝桑这才想起前因来。
他想着该怎么圆回来，偏偏此时有人不识趣，笑问道：“你们姑侄俩偷偷摸摸说什么呢，慕因这丫头究竟惹什么事了？”
姜汝桑瞪向问话之人，此人一双微挑的桃花眼里满是戏谑笑意，生得俊朗又妖孽，手中折扇点在下巴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姜姬急忙圆场：“尊座，小孩子不懂事，您别介意。”
姜汝桑瞪大了眼睛，怎么这事把妖皇尊座都惊动了？自己就是想捉弄一个野丫头啊。
“小孩子不是什么有力借口，但这些年被人瞪也习惯了，无妨。”司琰笑着摆了摆手，“不过本座很好奇，慕因这丫头究竟怎么害世子了。”
得，这是给慕因找场子来了。
姜姬有苦说不出，汝桑这孩子被慕因困在水里用水草憋个半死不假，但，是汝桑先惹她的啊，而且还是自己让汝桑去惹的。
她想糊弄过去，显然司琰不答应。
就是个帝神带来的丫头，至于吗，至于吗？
姜姬是个心直口快的，拿出母鸡护崽的架势把姜汝桑往身后一护，大义凛然招了。
“是我为姐姐抱不平让汝桑教训一下慕姑娘的，要怪怪我，汝桑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慕因扶额：“我看你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那俩侍女说什么就信什么。坑你姐姐，我犯得着吗，要顾及颜面还是先管好侍女的嘴吧。”
慕因真不是什么宽宏大量之人，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得加倍还回去，把那俩仙娥说了什么原封不动讲了一遍。
司琰在一旁听明白了前因后果，便清楚了慕因现在想把这顿气还给谁，同姜姬道：“这事说到底，还是那两个仙娥嘴碎，这样的侍女，还是别留在身边好。打发到下界，免得再给主人惹事。”
姜姬也正气那两个仙娥，闻言，连忙称是，又忙着给慕因道歉。
慕因摆了摆手：“姜世子坑了我，我反过来坑他一下，前因后果弄清楚，这事也就完了。”她转头看向司琰，“说来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慕因与司琰性子甚合拍，现在已然沆瀣一气。
司琰委屈：“怎么是我瞎凑热闹，明明是陵夜那个小心眼的非要查清楚。”
这话听得姜姬又是一颤，谁说陵夜只是受故人所托照顾慕因的，这护犊意味也太鲜明了。
慕因走到姜汝桑身边，拍了拍他的脸，低声笑道：“下次惹事前先摸清对方脾气，姐姐脾气可真不大好。”
慕因在姜汝桑心里可留下了很大的阴影，被她如此温柔一拍，姜汝桑险些哭出来。
接下来在神宫这两日，嚼舌根的人没有了，慕因的生活着实舒心，背靠大树好乘凉就是这么个理。
丹铭寿宴结束后，慕因准备着启程前往陵鱼族，陵夜却来让她先行。
“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去陵鱼族等我，过几日我便过去。”
慕因忍住没问陵夜要做什么，直接点头答应。
“对了，这两日我翻了翻史册，将万年前陵鱼族内乱之事记下来一些，你路上看看。”说着，陵夜递给她一本史册，上面有陵夜作的标注，“照顾好自己，我吩咐过了，南海那边不会有人让你受委屈的，你要是受气了，就还回去。”
慕因笑道：“我能受什么委屈啊，从来都是我欺负别人的。”
陵夜轻笑了一声：“也是。”
慕因以为他说的是自己欺负姜汝桑那件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宴席结束，慕因跟着姜姬一家子前往南海。
姜汝桑对慕因阴影犹在，钻进车辇里不出来，姜姬觉得不好冷落了慕因，和慕因同乘一辇聊天。
姜姬与慕因同为心直口快之人，聊开了就没什么芥蒂。慕因借此机会，了解了一下现在陵鱼族的形势。
陵鱼族现在是姜氏掌权，姜姬是陵鱼族最小的王姬，姜汝桑则是她大哥的儿子，因为陵鱼王室只有这么一个孙子辈，宠爱非常，也宠得姜汝桑无法无天了些。
但是，按照史书所写，万年前，陵鱼掌权的，并不是姜氏。
彼时，陵鱼族以圣女为尊，万年前，一个叫做重虞的人联合族内数大家族起兵，将圣女一脉赶尽杀绝，后来，姜氏才被拥护坐上王位，姜氏掌权，还有重虞很大功劳。
慕因斟酌着提起这段事，笑道：“帝神尊座随后要前往南海，自然不是为了游山玩水，尊座想找这重虞，不知王姬可否告知他在哪儿？”
姜姬不假思索：“重虞在南海有一处封地，虽只是一座城池，但是掌控权只在他手，此城名池城，离王都可有一段距离，慕姑娘若要去，先到王都安顿下来，我再另行安排。”
姜姬虽然性子直，但也知道分寸，没有问慕因找重虞做什么，这是帝神的吩咐，不是陵鱼族能过问的。
慕因表示满意：“那就先多谢王姬了。”
南海景致绝佳，常年温暖多雨，是一方养人水土，陵鱼族居于海上，海上大片岛屿建着连绵城池，海底虽有城池但其实并不多。
慕因是陵夜吩咐过的人，自然被陵鱼族奉为上宾，慕因被这热情款待弄的好不习惯，待这款待劲头过了，她开始着手去找重虞。
万年前陵鱼族的内战，外界知晓并不多，内战这种问题神族自己不好过多干涉，魔族妖族就更干涉不得。世人所知道的是当时的施越圣女暴虐残忍，族人无法忍受，共同起义，推翻圣女一脉统治，再不拥立圣女。
第一个揭竿而起的人是重虞，慕因必得找到这个人。
重虞所居的池城位于南海西北角，据说万年前这城名天祁，圣女的神坛就设在这里，重虞与盟友起义事成后，名利地位全都不要，只要这一处地方，并更名池城。
池城不大不小，也没太多人，街市上的小贩透着一股慵懒闲适。慕因是一个人来池城的，至于暗中陵鱼王室那边派了多少人跟着就不得而知了。慕因有些无可奈何，她一个人到处游玩习惯了，突然暗中有那么多人保护，她都不敢换衣服。
背靠大树好乘凉，现在有些凉过头了......
慕因随便逛了几个摊子，在一个卖面具的摊子前停下了，她随手拿起几个面具，问小贩面具上画的是什么。
小贩笑道：“姑娘，你是外地人吧，这上面的花纹啊，本族人都知道是什么。”他拿起一个蓝色花纹的，开始和慕因侃侃而谈。
“这上面，画的是蓝樱草，北边岛屿这个有很多......”
“这画的是赤鱬，是海中异兽，声音很像鸳鸯......”
“这上面镶的是小块茈石，很漂亮吧......”
这小贩似乎并不是为了卖面具，只是单纯地找人说话，慕因听得还算认真，小贩兴致更高，正要再讲一些奇闻异事，慕因却拿起一张金色的马面具，怔怔地打量了半天。
这种样式的面具好看是好看，不过哪里都有卖，不具备什么民族特色，小贩不明白这位姑娘打量这种马面具做什么。
说实话，慕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这马面具吸引。
看到它，脑海里就浮现出一张面具的样子，也是马面具的形状，金光熠熠，镶着红绿宝石，漆以银粉，精巧绝伦。
慕因没见过那种面具，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小贩喊着她，她回过神来，干笑了两声，随手捡起一张面具说道：“我就要这个了，多少钱？”
“五十文。”
“好。”慕因拿出钱袋掏钱，她手里本来有一串镜糕，掏钱不大方便，没拿稳，钱袋一下子掉在地上，几块碎银子骨碌骨碌滚了一地。
慕因连忙去捡，有个路人刚巧路过，也帮忙捡了起来。
她道了声谢，一边给小贩钱，一边状似随意问道：“诶，向您打听一下，你们池城的城主一般在哪儿出现啊？”
小贩朝她身后努了努嘴。
方才帮他捡钱的路人说道：“你找重虞？”
“我就是。”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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