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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道长高能 ...

  •   06

      数日后,云润生如愿收获第一批成熟的番茄,只有寥寥五个,云润生做了两盘子番茄炒鸡蛋,一份自留,一份给许三少。其余人连渣都没分到。
      为了给许三少壮胆,云润生陪他吃了一顿饭,一盘菜消灭了一半,吃的喷香。淌着口水的许三少终于忍不住开动,三两下吃完剩余饭菜一抹嘴:“妙啊!酸甜可口香气扑鼻,我还能再吃一碗!”
      吃饱喝足的云润生擦擦嘴起身告辞:“没了。统共就一棵苗,你指望能收获几个果?”
      “……嗷!”许三少扔筷子扼腕哀嚎,随即一拍腿道:“你且等着,等到了夷国我定要找个天翻地覆,我就不信弄不来更多的番茄。想当年番薯能入贵人的眼,后来在各地老百姓田地里栽种,不就是咱们海商的功劳吗?番薯、土蛋(土豆)、南瓜、紫瓜(茄子)太多太多农事物,咱们海商啊,都能沾上一份功劳!这番茄竟然如此美味,可叹差点被我错过,依我之见夷国人既不知它的好,那我更要带回去好好栽培一番,到时候反过来卖给夷国人,有因有果,图个新鲜也能赚不少钱啊。”
      “如此甚好。”
      云润生自然赞成,本就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他尽管成日待在船上,见识短浅,却也时常无奈这时代物资的匮乏。

      回到屋中,云润生看见桌上的番茄炒鸡蛋还剩一大半。而黄粱端着杯子在喝水,见他进来便扬眉一笑,目光落在桌上道:“道长所言不假,番茄极美味,这道番茄鸡蛋更是妙不可言。”好吃的恨不得多吞一碗饭。

      “怎么还剩这么多?”
      “哦,此物稀罕,又是道长一手栽培所得,我怎能独享?不过这吃剩了……”黄粱有点不好意思。
      云润生失笑:“对我来说不算稀罕。既然端来给你就是你的,我在别处吃过了,快吃吧,冷了味道不好。”
      黄粱犹豫不决,小声问:“你真吃了?”
      “嗯。”
      “那,多谢道长!”
      黄粱开怀一笑,连忙去吃。
      笑得这么灿烂,怕是真的很喜欢番茄炒鸡蛋。
      倒是他那憨徒弟虎子,吃了几口就皱起一脸褶子,很是不喜番茄的味儿。

      第二批番茄成熟后,云润生给黄粱做了一份简单的凉拌番茄。他的徒弟虎子依然不喜欢,许三少对撒糖的番茄反应平平。黄粱却吃地满嘴多汁,双眼闪烁着亮晶晶的光彩,吃完连盘子都偷偷舔干净了。

      呵,你以为我没看到?
      云润生忍着笑进来收走盘子。
      倒是黄粱眼瞅着云润生似笑非笑的表情心虚的厉害,眨个眼不打自招,老老实实的狡辩:“我是觉得白糖太贵,不舔干净浪费,可对?”他已经多久没吃过糖呢?以至于好不容易吃到就颜面尽失,丢人。
      云润生举着盘子对照他的脸:“光彩照人。”
      黄粱老脸一红,垂着头咬牙直哼哼。
      “省地我洗盘子。”
      小孩子就是嘴硬,云润生笑呵呵道:“你要是把这股精神用在洗头上才好。你瞧瞧你的脑袋,指不定里头藏满了虱子,迟早蛀空脑骨髓。”

      黄粱白着脸反驳:“你少吓唬我,我就是不要洗。”
      “为何?邋遢的这么固执也是少见。你听话去洗头,我的床还是给你睡。”
      “不必,我睡杂物堆挺好。”
      “……何必呢?”云润生困惑极了:“顶着鸟窝头又脏又丑,糟蹋一张好脸。”
      黄粱脸红,嗔怪的横了云润生一眼,扬起眉煞有介事道:“好叫道长知道,我如今乃重犯,逃难在外能避就避,自然不可引人注目。我之面貌本就倾城倾国,一路上掩盖都来不及,若是打扮的光鲜亮丽,那岂不是惹祸上身?我不蓬头垢面,怎好安心逃难。”

      “……”云润生直愣愣盯着黄粱半晌说不出话,他又看走眼了,没想到这是个自恋狂妄不要脸的,亏他以为人家天真无邪清纯不做作。

      砰,云润生关门而去,白费功夫和邋遢小屁孩瞎扯半天才是有罪,虚度光阴!

      悠然自得的海上生活平静中不乏乐趣,充实的每一天让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大船再一次登陆码头,乃庆国海域内最后一个补给点,有小京城之称的明州府。

      风和日丽的上午,许家船队在码头稳稳停靠。整艘船的汉子们齐齐欢呼起舞,随后到来的各家船队也跟着凑热闹,码头上气氛沸腾,吵得云润生脑仁发麻。没想到平时粗糙的水手们还挺有艺术细胞。

      许三少换上一身华贵的衣衫,摇着扇子带小厮下船。李管事在船上有条不紊地吩咐各项事务。云润生老老实实听着,直到拿了李管事给他办事儿的许家信物,云润生便准备带徒弟虎子一起登陆。

      云润生要上岸,唯独担心黄粱,临走叮嘱道:“明州府不知有没有锦衣卫,你就待在我房里别乱跑,见机行事,回头我给你买糖吃,可记住了?”
      “……记住了!”竟被当成爱吃糖的小孩子,这个道士最近愈发放肆。
      大名鼎鼎的明州府,数年前他便想来玩儿,如今终于来了,却连个自由身都没有。

      云润生下了船,慢慢穿过拥挤的码头,两旁还算整齐的摆满琳琅满目的摊位,往前走则是各色商铺,路上尽是驮着货物的搬运工、小推车、驴车、牛车、马车,华服富商,贩夫走卒。来回巡逻穿梭的健硕衙役。小吃、布匹、茶叶、干果、米粮、海产、鲜花、奴仆,诸多发色不一的外藩人,小京城名副其实。
      “在这里只要有钱就没有买不着的好东西,师父,你想买什么?让我买来孝敬您吧!”
      虎子兴致勃勃为云润生介绍,豪不心疼地掏出全部身家,恨不得全花在云润生身上,这是他师父,他自当孝顺。
      “今天先把船上必需品补给齐全,别的明日再来。你那点钱自己留着娶媳妇。”
      “师父,我娶媳妇儿还早着呢!”
      一天功夫让云润生对此地的繁华了解更深,他颇多东西想买,无奈囊中羞涩。上辈子打打杀杀求生存,丧尸横行秩序崩塌,人人都以活下去为目的,怎么正经地挣钱还真没经验。
      李管事给他的许家信物专门用来购置厨房所需,全部都是凭信物拿货,银钱根本不过云润生的手。他也不是喜欢占便宜的人。
      黄粱赠与他的珍珠还留着,压根没想过换钱。说白了,那些钱根本不够。

      一路溜达一边看,云润生动脑子琢磨出上百个赚钱的法子都被自己暗暗否决掉,归根结底,赚钱的法子很多,譬如他可以支个摊位卖小吃,再比如去码头当脚夫卖力气,或者下海去多摸一些珍珠珊瑚和稀罕鱼类。可是,他想日进斗金!想以最快的速度大赚一笔,不若一点点小钱,他还不如找许三少预支几个银子。

      要不要去赌坊拼一把?
      云润生心中飞快摇头,若是父母在世,知道他去赌坊,怕是要气得跳起来。母亲一出生时便被赌徒父母遗弃,生前最恨赌徒,父亲平时连麻将都不敢摸。

      忽而,他的目光被告示牌吸引。木质的告示牌上贴着各种信息,如捉拿匪徒、寻人启事、求购稀罕贝类等等,唯有一条深深吸引了他。
      此地豪门大族林家嫡孙患了急症,广求名医,诊金一千两起!
      云润生如今修为卡在入体期二层巅峰,他未曾正式学过医,但用自身灵力救死扶伤却比谁都熟稔。以他现在的修为,这条告示大可以一试。 “虎子你先回去,晚饭给我留一份即可。”
      不等虎子追问,云润生眨眼隐没在人群中。

      一路找到林府,云润生直接被请进去,到了会客厅堂,入眼便是群魔乱舞的景象,大夫、道士、和尚,甚至巫师神婆凑齐活。
      云润生愣住,莫非那嫡孙是中邪撞鬼?
      “林总管,快让我等去见见你家孙少爷,有我老道出马,什么魑魅魍魉都能手到擒来!”
      “一派胡言,孙少爷乃是因硬物堵塞咽喉窒息引发的晕厥,和妖魔鬼怪有甚关系,好好扎针喝药才是!”
      “怕是有冤魂索命祸及无辜稚子,阿弥陀佛,林施主,事不迟疑当尽快让我等见见孙少爷。”
      “来一场法事斩妖除魔!”
      “我的符纸一贴见效。”
      “臭道士瞎嘚瑟……”
      “一帮子庸医……”

      眼下一片青黑的林总管不耐烦搭理人,里间不断有大夫模样的人摇头出来,还有女人隐忍的哭声。
      林总管脸色更差,进了里间请示主子们,林老太太哭哭啼啼地冲林大爷吼:“你非要把我好好的孙子给耽搁了,叫这群庸医有甚用!早该请道士和尚来做法事,驱走纠缠我孙儿的妖魔鬼怪。鼎鼎大名的张神医都无计可施,你还做梦呢!”
      林大爷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儿子,摆摆手妥协道:“去把□□大师请进来瞧瞧……”
      和尚道士轮番上演各家绝活,林家给闹得乌烟瘴气,眨眼间夜幕降临,林家的孙少爷毫无起色不说,气息反而愈见虚弱。
      只要有眼色便知情况不妙,聪明的已经趁机偷溜。林家大宅外忽然响起惊雷,滂沱大雨倾盆而下,伴随着电闪雷鸣,着实吓坏了心中有鬼的人。
      有人弱弱的提醒道:“林大爷,令郎的病症回天乏术,准备后事吧。”
      “啊!”林家主母凄声哀叫,仰头便晕死过去,一时间哭声震天。
      林大爷重重摔进椅子里,老泪纵横。他已人到中年,唯一的嫡子得来不易,眼下竟然要残忍的夺走。
      “滚滚滚!都给我滚!你们这群牛鬼蛇神都给我滚出去!”
      林大爷暴怒而起,扛起椅子往人群里疯狂打砸,屋中昂贵的摆设糟蹋一片,挤挤挨挨的林家顿时人仰马翻,众人争先恐后地逃出林家,谁都不敢逗留。

      鸡飞狗跳后,唯一剩下的身影便尤为醒目,像一株云山雾绕中挺立的青松,朝阳初升,云霞为披,光芒笼罩,万事在心。林大爷浑身一个激灵,满心的暴戾散去,冷静了。
      云润生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林大爷怔然,这人,不简单。

      “你……”再看他年纪轻轻约莫二十左右,衣着朴素,一时间拿不准他的身份。
      云润生不卑不亢:“我乃修士,可愿让我一试?”
      修士?竟是个年轻道士来着,林大爷犹豫不决。
      “放心,我不给令郎吃任何来历不明的东西,也不会胡乱用针,只需让我瞧几眼,把脉即可。”
      此人眼眸清明,令人心生信任,林大爷疲惫点头:“劳烦。”

      屋内女眷们看见进来的云润生都觉不可思议,猜不准他的来历,依旧呜呜咽咽的哭成一团。
      云润生目不斜视来到床榻前,七八岁模样的孩童被折腾的只剩几口气,云润生暗暗摇头,幸亏他赶上了。小孩的身体本来并无大病,好好的孩子在前些日趁人不注意吞了颗红樱桃,硬硬的樱桃卡在喉咙里好半天没折腾出来,最终被一位大夫弄出后,小孩已经因长久窒息导致深度晕厥,人虽活着,醒来的希望却很渺茫,即便真的醒来,也极大可能留下损伤,变成脑瘫。
      眼下林家人已经顾不上孩子可能存在的后遗症,他们一心一意只想孩子活着。
      云润生将灵气汇集在五指间,轻轻地罩住病患头部。同时不忘安抚家长:“我就这样轻轻摸他的头,可行?”
      林大爷愣愣点头,女人们傻傻忘了哭。
      云润生放开手脚,无形的灵气顺着穴位通向小孩各路经络,一遍一遍的梳理,濒死的小孩瞬息喘过气似得鲜活起来,云润生一鼓作气,直到产生洗经伐髓的效果,小孩皮肤上肉眼可见的渗出细密汗珠,女人们连忙温柔替他擦拭,云润生仍在继续,渐渐的,渗出的汗水中夹杂着灰扑扑的浊水。

      云润生早已大汗淋淋,强硬的稳住气息,将掌心从头部移到小孩的脖后大椎穴,灵气更加急促的洗涤经脉,冲击病患每一个穴位,林家主仆震惊的看着孩子洁白的中衣侵染成脏兮兮湿透透的泥灰色。见证这一切,林大爷浑身止不住的轻颤,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喜色,林大爷抖着手擦掉儿子脸上的污垢,原本行将就木的孩子脸色由惨白转为红润。

      云润生猛地在孩子背后一拍,孩子嘴巴一张,‘哇’地咳出一口腥臭的污痰,失措大哭,中气十足。

      “桓儿!”不顾眼泪鼻涕横飞,女人激动地扑向儿子嚎啕大哭。
      老太太更是激动的扔了拐杖,一屋子仆人手忙脚乱。
      “娘……”
      “好好好!桓儿……”林大爷激动的手足无措,当下喜极而泣。

      云润生收手,闭上眼眸深呼口气,治疗的过程十分耗神费力,为了大赚一笔也是拼了。他得两天才能缓回精气神。想救死扶伤学医炼药才是正途,纯靠灵气梳理太过于简单粗暴,遇上疑难杂症还不一定有用。

      他缓缓站起身,只觉浑身都是虚的,面上却依然稳重不显。
      “林大爷,令郎已经无碍,往后找个大夫帮着开方子补补就行。”何止病愈,体质比以前优质太多,若是习武,将来绝对是武斗高手。
      “恩人!道长真是我林家的大恩人啊!管家,立即备宴,容我好生招待道长!”
      “不用,林老爷只需付足我诊金即可。”
      “该的该的!道长贵姓?”
      “免贵姓云。”
      “云道长真乃高人啊……”

      盛情难却,云润生在云家享用了美酒佳肴,从热情的林家出来时已经大雨停歇,月挂树梢。

      街上灯火通明人流如织,真是美丽的不夜城。他得到的报酬有两千两银票并一匣子百两银锭子,以及一份明州的房屋契书。云润生很满意,琢磨着明天要买的东西,这些银子足矣满足他当前所需。房子倒是无甚兴趣,瞧都不去瞧。

      心情大好,云润生摸出银锭子走进一家杂货店,买了饴糖,姜糖、白砂糖、红糖,走着走着又顺便买了点心和各色坚果零嘴,新鲜水果,最后大包小包满载而归。

      守船的人已经睡了,云润生悄然回到屋子,黑暗中对着某处阴影招手:“出来吃糖。”
      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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