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疼不死你 ...

  •   16 疼不死你

      云润生与黄粱相对而坐,看见一桌的酒水和对方明显醉红的脸庞,云润生微愣,想不到黄粱挺好酒。
      “有何事?”
      “灵石的下落我已经有了明确的线索,明天我便带人去找,估摸得耽搁个三五天。”
      “你带什么人去?”
      “找老师借护卫,放心,都是我可以驾驭的人。这么点小事我亲自出马还能有什么差错?你只管等我的好消息。”黄粱笑着喝酒应答。
      云润生蹙眉:“这该是我的事,我跟许三少请假几天和你一起去。”
      “何必,你当信我才是,不就是挖几个石头?最多折腾半天挖回来的不是灵石。”
      云润生失笑:“极有可能。”
      黄粱仰着头哈哈大笑,姿态享受,肆意开怀。自打来到夷国,少年越发放飞自我。云润生琢磨,这才是少年真正的一面。
      “你在夷国的消息会不会被追杀你的人知道?”
      黄粱放下酒杯,撑着下巴,已是微醺,懒懒摆手道:“知道又如何,这不是庆国地盘。在这儿,没人能拿我怎么样。”
      “你的总督老师值得信任吗?”
      “老师不是傻瓜,我一来他就明白我的处境不好。但其实,我碍不着他什么事儿,放心吧。”
      “那你逃来夷国算是走对了。”
      “是啊……嗝……”少年一杯接一杯的喝,笑的像只偷腥的猫。
      “小小年纪能从京城一路逃到海外,相当厉害。幸亏你身手不错。”
      黄粱高高举杯:“本殿下的身手在大庆若属第二,那无人敢当第一。何况现下还有你的符箓相助,只要不碰到你这类修士,我有何惧?”
      本殿下?呵呵。
      “哦,莫非传说中的大内高手还比不过你?”
      黄粱得意的又喝了一杯,歪着脑袋笑嘻嘻道:“谁说他们一定比我厉害?论身手我肯定比他们高明,若论杀人……那我比不上。”
      云润生意外的多看他一眼,未想到喝醉了脑子还挺理智。
      “身手如此了得,怎的做了落水狗四处乱逃窜,吹牛吹到外国来合适吗?黄姑娘,要矜持。”云润生又给他满上。
      黄粱手中酒杯一晃,愠怒道:“你竟敢说我吹牛?不许喊我姑娘!再喊就打你!”
      “黄姑娘,你怕是喝醉了。”
      “不许喊!”
      “黄姑娘,你打不过我。”
      "就打你!”
      “黄姑娘,喝多了小心尿床。”
      云润生一连窜的姑娘姑娘,乐不可支。
      “掌嘴!”黄粱大怒,酒杯摔了一地。
      冷风一吹而过,撩起黄粱如墨的长发乱舞,他应是晚间洗了头发,这会儿在院子里吹干了。
      云润生稳稳坐着,好笑的看着披头散发摇摇晃晃的黄粱,那一头惹眼的头发冷不丁让他想起电视里的洗发水广告,如丝般顺滑什么的……

      云润生忍俊不禁。
      “你还敢笑?”黄粱酒气冲天,摇晃着走向云润生。只可惜才走了没几步忽而一歪,整个人狼狈的摔在地上,俊脸着地一声闷响。

      唉哟,肯定很疼。

      云润生任他跌了也没理,老神在在地欣赏醉鬼在地上挣扎。只见黄粱爬起来又跌下去,如此反复好几次如同不会走路的毛孩子,头发挡住了他大片脸,瞧不见什么表情。

      黄粱再一次摔倒,身躯匍匐在地面上,顿时大怒叫喊:“来人……快扶我起来!”
      云润生不理,接着看戏。
      “哇……”黄粱又一次爬起来摔下去,气得大叫:“来人来人!”
      黄粱一边急促大喊一边继续挣扎,可是无论他怎么折腾都在不停的重复摔倒,声音越发气急败坏:“人都死了?”
      云润生瞧着瞧着觉得古怪,喝醉了走路都不会?眼见黄粱一身干净衣服滚的脏兮兮,云润生也不好意思再看下去。

      他起身靠近黄粱,俯下身去拉他,黄粱竟软的像面条一样无半点力,全依上半身虚脱的靠着云润生哆嗦。
      云润生心中一紧,掰过黄粱的脸一瞧,竟糊了满脸的眼泪和鼻血,泪珠子还在不停往外冒。云润生惊异的扣住黄粱的手腕把脉,这瞧着不像是简单的醉酒发疯。

      黄粱晃着手想摆脱,表情扭曲的拽紧云润生的衣领:“庸医!要你们何用?”
      云润生扣住他的双手不让动,黄粱咬牙冒冷汗,痛苦的呜咽啼哭:“……疼死了呜呜呜……好疼哇呜……没用的滚开……”
      云润生放开他的手腕,满脑子困惑不解:“你到底哪里疼?”他把脉瞧不出黄粱半点毛病,脉象明明很健康。针扎般疼痛钻心的黄粱没有回答,只是激烈的挣扎,云润生无法,只好将他带进屋子放在榻上任他滚动。取过帕子给他擦干净脏兮兮的脸蛋。
      黄粱果然疼的翻滚,而后双手死死抱住腿部捶打,“啊啊啊好疼啊……”
      “腿疼?”云润生抓住黄粱的双腿,试探的用双掌输入灵力。
      黄粱猛烈的踹腿挣动,大汗淋淋的逮住瓷枕便砸向云润生:“滚滚滚庸医滚出去呜呜……呜呜呜……”
      瓷枕诡异的拐弯落在远处,继而茶杯、茶壶、鞋子等接二连三的向云润生砸过来,地上狼藉一片,唯云润生丝毫不受影响,扣住黄粱的腿一直不断的输入灵力,按常理早在灵力进入体内后便会自主调节,哪怕遇上治不好的毛病,起码可以有效的缓解病患痛楚。可此刻他的灵力被疯狂的吸收,无底洞般不见踪迹,黄粱的病痛没有半分缓解。

      云润生深深的看着面目狰狞的黄粱,换做旁人,这般姿态一定丑陋不堪。可黄粱便是表情扭曲,依然让人觉得是个少见的美人。他没觉得半点可怕,倒是瞧着他龇牙咧嘴的眼泪直流,真是又可怜又……可爱。
      云润生扶额。

      “呜呜呜……好疼啊啊……疼哇……”
      冷眼看着对方疼的打滚,云润生干脆收回手不再浪费灵力。他来到床头将黄粱揽起,本想找个东西给他咬,谁料黄粱比他更快,抓住他的手臂便狠狠咬住。
      云润生眉头一跳,试探的动了动手,对方咬地更紧,死死锁住的禁锢感,云润生啪的掐住黄粱的下巴迫使他松开嘴,满嘴血腥的黄粱闪烁着激动难耐的渴求目光,一张血嘴染红了洁白的牙齿,这张扭曲的美人脸,可没有之前半分可爱。

      手臂上鲜血滔滔。
      云润生眼神晦暗不明。

      不顾手臂的痛感,云润生摁着差点被生生咬下来的那块肉挑眉,扬手给自己吃了一粒回春丹。
      他再次扣住黄粱的下巴逼他张嘴,牙齿整齐圆润,除了右侧一粒小虎牙有些锋利,其余的看起来无甚杀伤力。
      “啊啊啊……”黄粱依然疼的哭叫,如扔进了油锅里抽搐的鱼。双腿蓬蓬狂踢木榻,活活像个癫狂的疯子。
      云润生叹气,扔下黄粱去厨房,挥手间扬起火焰以最快的速度烧了一大锅热水。别院是临时租赁作为两人私下的落脚点,宅子里没有安排半个仆人。等他准备好浴桶回到黄粱身边,对方已经从床榻上滚下来,屋中一应物件被摔得七零八落,膝盖以下的裤腿被撕没了,本来应该完好的双腿遍布血痕,再来晚一点,只怕每一寸皮都能被他自己生生抓破。

      竟有这般疼?云润生凝重的上前抱起对方,犹豫着要不要打晕他,晕了可以减轻痛苦,但他更想亲眼观察病症,以方便日后治疗。
      本来烧洗澡水想给他泡澡舒缓,眼见双腿都是血痕,云润生打消了念头。

      被抱着的黄粱仍在激烈挣扎,双腿抽筋似得扭动想要挣脱,云润生不真用出几分力差点制不住,越疼越是力气大?换了普通人疼了许久早就晕了,黄粱却似相反。再次将黄粱放在床榻上,云润生直接绑住他的双手以免自残,又飞快喂他一粒回春丹。

      木榻上的黄粱嘶吼哭叫,凌乱的衣衫血迹点点,伤痕累累的双腿犹在踢打,过了许久,腿上的伤痕慢慢愈合,不知道是药效还是病发的时长过去,疯狂的黄粱渐渐虚弱,双眼无神的虚张着痛哼呻|吟。

      凌乱的黑发垂在脸前,好似厉鬼。

      云润生静静坐在旁边守护,直到黄粱的动静越来越小,终于闭上眼昏睡过去,此时,天色将明。算一算,黄粱足足疼了两个时辰之久。
      云润生再次给他把脉,脉象正常。云润生表情复杂的打量安静地睡美人,心中疑虑重重。

      朝阳从海岸线缓缓升起,霞光洒遍波澜的海面,越过石壁悬崖,投进岸边静谧的别院里,院中果树上硕果累累,落下一地金黄。

      木榻上,黄粱艰难张开眼。
      在离木榻几步远的正前方,云润生依然在盘腿静修。利落的黑衣劲装,不伦不类的及肩黑发,表情庄严而又安宁。

      黄粱愣愣盯着那如雕塑的人影半晌未眨眼。

      昨夜病发的事情他记得一清二楚,事实上他起初喝醉了有些迷糊,但是疼痛席卷而来时便由不得他,鼻子摔出血,疼的人一个激灵骤然清醒。疼痛疯狂的叠加,昔日在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和嬷嬷们都不在身边,宠他爱他的亲人也不在,孤身一人逃难几个月,一无所有的仓惶时时刻刻都在折磨人心。

      这段时日里,他还活着,能吃能笑,都是因为道长。
      但是!他都摔倒糊一脸鼻血疼的想死了居然……没人扶。
      云润生一张开眼,对上黄粱来不及收住的小表情,那一脸的幽怨?
      “还疼?”云润生起身向前,在床尾落座。
      黄粱不自在道:“不疼。多谢。”
      云润生蹙眉微叹,一脸沉思:“抱歉,你这毛病我暂时帮不上忙,我对医术只有粗浅的了解,学艺不精,惯用灵力简单粗暴的治病,可惜对你无效。”
      “我的老毛病天下名医无人能治。昨日的事我记得迷迷糊糊的不大清晰……咳,若是哪里惹着你,望道长别和一个醉鬼计较,我给道长赔不是。”他憋不住咬了这人一口,还朝他乱砸东西,呵呵,幸亏喝醉了可以装傻。

      云润生果然不在意小细节,反倒是更关心病状:“你的腿疾从小就有?详细跟我说来,日后我想办法看能不能治。”

      黄粱心中有愧,微侧头别别扭扭含糊道:“反正隔一阵子就疼一疼。”
      “听起来像姑娘家的大姨妈……”云润生嘀咕。
      “啊?”黄粱茫然看他。
      云润生干笑:“找不到病因?”
      “看过的大夫都找不出病因。不过……”
      “不过什么?”
      黄粱别有生意的看他一眼:“我逃出京城后反而挺顺利,疼的次数大减,上了你的船后就没疼过。昨夜里不知为何又疼痛加剧,啊啊啊疼痛难忍我想死!”黄粱抱着头暴躁的怒吼一声。

      “比以前更疼?”
      黄粱点头,眼中闪过恐惧:“从未这般疼过。我往日不会这般失态癫狂,除了小时候受不住大哭大闹,后来次数多了我便能忍耐,每次病发我都会打发走仆从,独自关在屋子里一个时辰左右便能抗过去。昨日夜里那根本不像我,我实在疼的受不住才咬你……也不是故意想砸你……”越说声音越小,脑袋都快垂到膝盖里。

      见他匍在膝盖上微微颤抖,看样子又在哭唧唧,云润生无法,他的队员大部分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少年,但是这般说两句就哭的真没有。
      “你不必放在心上。”他干巴巴的安抚,“厨房里热着我给你做好的早膳,吃完了记得洗碗。”
      没想到黄粱不但没释怀,仍然埋着脑袋闷闷摇头。
      云润生干脆扣住他的后脑迫使他抬头,毫不意外地对上一张湿哒哒的脸,云润生认真道:“别哭了,闹地像我欺负你。我说了不介意你还哭?”

      黄粱哑声嘟囔:“不全是这原由……你不明白。”
      “人小心思多,说话藏着掖着无妨,左右我猜不准。”云润生放开他,“昨夜里嚎的跟生孩子一样惨瞧着还顺眼些。”

      焉儿吧唧的黄粱腾的火直冲,惊声大怒:“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才嚎的像生孩子!”一张惨白的脸气得通红,无奈手边没东西,不然估摸又想砸人。
      云润生指着满地碎片狼藉道:“全都是你的杰作,败家。”
      “我赔得起。”黄粱不屑。
      云润生摇摇头,转身往外走:“我该去当值了,你可继续做月子休养。”
      “云、道、长!”
      眼睁睁看着对方飘然而去,黄粱恼得嘴巴张张合合,想骂人却不知道骂什么,最后只好恨恨的……把‘敌人’做的饭菜吃个一干二净,碗也洗了。

      一个时辰后,容光焕发的黄粱瞪着一双红红的兔子眼带队出发,目的地乃是夷州岛的一处神秘洞窟。调查中得知那附近的山体石头颜色都很特别,洞窟内别有洞天,但道路崎岖,寻常人难以深入。甚至传言有妖怪出没。

      入夜后,再次回到别院的云润生看见黄粱留下的书信,未想到对方昨天受那么大罪,今天一起来就生龙活虎的去找灵石。真不知该说是拼还是傻。
      “鬼窟……”瞅着书信上漂亮的字迹,这名字怎么看都有点不详的预感。

  • 作者有话要说:  o(╥﹏╥)o玄学果然玄……等到半夜却没蹭不上23333
    小剧场:
    夫夫恩爱N年后
    云: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
    黄:想起往事,伤心难受
    云:乖,都过去了,忘了吧。
    黄:永生不忘!
    云:人都死了,你应该学着释怀
    黄:胡说八道,我是想起当年摔了一脸血,你居然敢不扶?
    云:……我有点事需要外出
    黄:随便
    云:那啥……能多给十两零花钱不?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