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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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男人絮絮叨叨地讲了半天，大概意思是除了能让他再做一次同学聚会的梦之外，还要让陈渊帮忙辨认一下梦到的人都是谁。
一壶水喝完，茶汤的味道由浓转淡，颜色也从明亮的橙黄色变成了一开始的淡黄色，然而陈渊也没能喝出个所以然……
“你这个梦啊，再做一遍没什么难度。”陈渊左手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矮桌上敲着，“只是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这认人嘛……麻烦，很麻烦。”
瞧着胖男人脸色沉了下来，陈渊话锋一转：“也不是不可以，人工智能技术你听说过吧？只要你那几个初中同学没有过度整容，通过人工智能技术，辨认出来基本没问题。当然啦，你得给我提供他们的大概样子，嗯……初中毕业照有吗？”
靳童在心里“哇”了一声，看着陈渊的一双眼里满是崇拜。想不到他不仅与时俱进地运用第三方支付方式，为了满足别人的补梦要求，还有着一般人没有的高级技术。
“有有有！还有几张合照，我一会儿就回家找了给你送过来。”胖男人来了兴趣，挺了挺脊梁，坐得板正，“人工智能技术……就是那个A……AI吧？哎哟，我在电视上看过，可牛逼了，几万人的广场上，只用输入关键字，比如输入‘黄衣服’，AI立马就能在几万人里圈出穿黄衣服的人，你居然有这种高级的东西？”
陈渊高深莫测地看着胖男人，但笑不语。
胖男人：“你那个AI用一次是不是老贵了？”
“也还好。”陈渊拿起手机，打开计算器，输入了四个数字之后递到胖男人眼前，“补梦带辨认，这个数，你是第一次光顾，我再给你打个八折，怎么样？”
胖男人爽快地一拍大腿，“这梦我补了！”
谈好价格，陈渊站了起来，在最右边的博古架的底层拿出了一个木箱子，靳童眼尖地瞧出了那是小叶紫檀木所制成的，箱子可能是有些年头外加疏于养护，看起来闷闷的，就连小叶紫檀特有的“金丝”都变成了毫无光泽的土黄色，看上去就像一道道抓痕。
陈渊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像砚台一样的东西，以及四张A4那么大的宣纸，陈渊把“砚台”小心翼翼地放到胖男人面前，又把四张宣纸分别平铺在榻榻米上。
陈渊扶着“砚台”朝胖男人道：“盖过掌印没？手掌伸进去蘸一下，左右手都要，一只手盖两张印。”
靳童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瞧见“砚台”里有一层绒绒的黑色粉状物质，她装了一肚子的问题，但是却没敢在这个时候问。
她是高级茶艺师。
他是专业补梦师。
他们俩，现在是一伙的。
然而他们的客户却可以肆无忌惮地提出傻问题。
胖男人右手悬在半空，犹豫半天始终没敢把手放进“砚台”里，“这个……不用兑水吗？”
陈渊扯了扯嘴角，笑得很僵，“你当是砚台呢？”
靳童：“……”我也这么认为……
胖男人：“这是什么啊？蘸了还洗得掉吗？不会有毒吧？我这人不太讲究，有时候吃东西都不洗手……”
“……”陈渊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伸手进去用力摁下去，又把手掌摊开给胖男人看。
只见沾在陈渊手掌上细细密密的黑色粉末，刚开始手掌上像是挖了煤一样脏脏的颜色，没过多久，黑色粉末居然被吸收了一般，指尖和四周的黑色朝着掌心慢慢地褪色，最后在掌心聚成一个小黑点，颜色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不见。
其他两人震惊地说不出话来，陈渊又舔了舔白净的食指，“等梦补好，你来拿的时候看看我死没死。”
靳童：“……”
胖男人：“……”
事到如今，胖男人再磨叽就显得矫情了，干脆利落地把手伸了进去，蘸了黑色粉末后在宣纸上盖上掌印，等四张纸上都盖好后，陈渊又递给他一支马克笔。
陈渊：“写上你做那个梦的时间，哪年那月那日，过了凌晨算第二天，记住，写的是汉字的一二三。”
胖男人照着陈渊说的，把做梦时间依次写在四张宣纸的掌印下。
写好以后，陈渊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嘱咐道：“行了，一会儿你找到照片也不用送过来了，找家好点的打字复印店，扫描一份发我手机上。一般三天就能补好，不过你这个得辨认梦里的人，我那个人工智能技术运用到补梦里要花点时间，嗯……七天，七天后我一定给你补好。”
胖男人一头雾水地眨巴着眼，“这就完了？”
陈渊抬起头探究地盯着胖男人，在他脸上捕捉到了不信任，陈渊眼珠一转，“啊！都是你那些问题搅和的，我都把最重要的步骤给忘了……”
陈渊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一边，又起身走到博古架边，和先前轻车熟路地拿出装着砚台的木箱子不同，这一次陈渊在三个博古架上翻了半天，才从最左边的博古架顶层翻出一个落着灰的纸盒。
靳童偷瞄了一眼纸盒上的字——全自动血糖测试仪。
“来来来，最重要的步骤……”陈渊一边把采血针装到采血笔里，一边解释道：“还得采个血，你知道的，每个人的血都不一样，可以确保我不会走错梦。”
“我当然知道啦，电视里说过了，DNA嘛！你早说要采血的话，那我悬着的心早就放下喽！”
陈渊抽了抽嘴角，干笑两声，用酒精纸在胖男人食指上擦拭消毒，采血笔头对准消了毒的皮肤按下笔上的按钮，陈渊捏着胖男人的食指挤出一点点血液，又抹在血糖仪配套的试纸上。
胖男人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看着食指上不挤压就根本不会出血的针眼儿，还没等胖男人开口，陈渊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连忙道：“这点血足够了，现在，你立马回去找照片，一个小时内给我，时间耽误得越久你的梦越难补，慢走，恕不远送！”
……
胖男人走后，1422室终于清静了，陈渊把刚刚采好血的试纸扔进垃圾桶，便四仰八叉地躺倒在榻榻米上。
“唉？怎么扔啦？”靳童连忙站了起来，想都没想就把手伸进垃圾桶里翻试纸，“你不是说这是最重要的步骤吗？”
“要真是重要的步骤，我会被他几句话就给搞忘了？”陈渊瞥了一眼血糖仪的纸盒，轻蔑道：“干我这行的，有几个人信？不搞点这样的小把戏，他们在没能再做一遍那个梦之前，谁会相信单凭掌印就能补梦？他们宁可像以为滴血就能认亲的古代人一样，愚昧的相信血液是万能的。”
靳童把刚翻出来的试纸放回垃圾桶，用纸巾擦了擦手以后又把采血的东西清理干净收回纸盒里。
所以，他每次遇到新客户，都得像背台词一样解释补梦是什么以及需要做些什么吗？
所以，他不是第一次把手伸到“砚台”里给客户展示里面的东西无毒无害也不会洗不掉吗？
所以，他把1422室布置成这样，把自己打扮成这样，只是为了从外观上增加几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吗？
……
折腾了半天，陈渊猜到靳童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但是，他却猜不到她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
靳童：“你的头发是不是染成这样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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