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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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随着陈渊去国外探亲，靳童的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泡茶，插花，理香，以及和刘永芬看电视剧，整个人闲得发慌。
人呐，就是这样，原本以为早已习惯了的事物，一旦发生良性的改变，就会变得不安现状。
陈渊什么时候回来，便成了靳童唯一的盼头。
这样的日子在一条无意间看到的新闻报道之后，有了变化。
那是陈渊走后的第四天，周末的午后时光，靳伟没个坐样地窝在沙发里，一边听着电视新闻，一边刷着微信朋友圈里毫无营养的鸡汤，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靳童也百无聊赖地用电子书看着古风小说，以便打发时间。
开着没人看的电视，播完了国内新闻又开始播国外新闻，都快到节目最后了，一本正经的播音腔却念了这么一条新闻——
【昨天下午，已故抽象艺术大师塞·汤伯利的作品《黑板》，在美国纽约苏富比拍卖会上，以7053万美元，约合4.5亿人民币的高价拍出，这幅风格就像孩童式的涂鸦，打破了他个人拍卖的最高纪录。】
靳伟：“天爷……就这玩意儿也能卖4.5个亿？”
靳童抬起头看向电视，还真不是靳伟大惊小怪，屏幕上正特写着的那副天价画作，黑色的底板上，画着六行乱七八糟的白色圆圈，甚至靳童都能脑补出作画时粉笔和黑板摩擦产生的“嗝叽嗝叽”刺耳的声响。
报道还在继续——
【塞·汤伯利的创作方式也很特别，是坐在朋友的肩上，让对方随意晃动，然后他便顺着这个起伏，用粉笔在黑板上不间断的画出线条。塞·汤伯利擅长结合油画和素描，涂鸦般的恣意奔放却也展现出优雅，和大部分抽象派画家狂野的风格不同，他笔下将日常或是自然的事物画成简单线条，却能捕捉神韵，也因为深受欧洲历史和古典神祕主义的影响，他的笔触率性，本能而且主观。】
“现在的人真是敢吹。”靳伟不屑地哼了一声，“作家明明就是画着好玩，看的人非得搞那么多名堂出来，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么多艺术家都是死后成名了，大概就是那人活着的时候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这么吹，不就是六团乱麻麻的毛线嘛，反正我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靳童轻声笑了起来，艺术这东西，他们这样的外行人确实很难摸出门道，也不知道古今中外有多少艺术名家因为没有遇到发现他们的伯乐而被湮灭在历史的长河里，在那样信息闭塞的年代，似乎死后出名也比永远默默无闻得好。
嗯？死后出名……
文森特·梵高好像就是死后出名的……
少女，画作，草地，洋房以及脚印……蒋宛舒的梦境，又电光火石的在靳童脑海里浮现。
“爸……”靳童试探性地问：“你知道有个叫梵高的画家吗？”
原本以为像靳伟这样连当红娱乐明星都认不全的生意人应该不会关心国外的艺术家，可是让靳童没想到的是，靳伟回答的很大自然：“知道啊！画向日葵的那个，我们小学美术课本上还讲过他。”
“怎么讲的？”
“这我就不记得了，只记得梵高好像是有什么病，先是把自己的耳朵割了，最后干脆自杀了。”靳伟笑道：“这些什么梵高啊，莫扎特啊，莎士比亚等等，名气大到家喻户晓的外国艺术家，说白了就像咱们的孙悟空一样，我都不好意思真不知道，我可以不知道三个犬字叠一起读什么，但是，要是我不知道这些人物，人家就认为你老爸我是真文盲了。”
靳童：“除了向日葵，你有看过梵高画的一栋黄色房子吗？”
“没有。”靳伟窘迫道：“闺女，你放过爸爸吧，这些画儿啊艺术啊，我也就知道个皮毛，这不是以防和别人聊起来的时候抓瞎嘛。”
靳童点了点头，确实，但凡被冠上“家喻户晓”头衔的东西，每个人都能聊一点，但又有几个人能聊得通透？
瞧着靳童若有所思的模样，靳伟好奇道：“怎么突然问起梵高？他那副黄色房子也画得像电视上这样乱七八糟的？”
“不是。”
靳童把蒋宛舒的梦境和靳伟讲了个大概，末了又再三交代不能把梦境以及陈渊带她入梦的事儿传出去。
“这么说……画家姑娘是做了个噩梦啊！”靳伟噌地一下跳了起来，“陈渊那小兔崽子怎么带着你看噩梦啊？瞧把我闺女吓的……这么久了都忘不掉！”
“……”
“咦？奇怪……”靳伟皱起眉疑惑道：“怎么会有人花钱补噩梦呢？”
靳童一愣，“不会吗？”
“反正我是不会，而且噩梦本来就很难忘记，一般都是被吓醒的，有时候一连几天都会影响心情，我巴不得赶紧忘了，根本不想再做一遍。”
靳童紧抿着唇，陈渊出国之前叮嘱过她，蒋宛舒不过是想在梦境里找作画的灵感，不用再过多理会，然而现在看来，如果这只是一个普通人巴不得赶紧忘掉的噩梦，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灵感能如此吸引一个画家？
梦境中的草地，洋房以及脚印都无从考证，唯一的线索，就只有被梦里的蒋宛舒模仿其风格作画的艺术大师——文森特·梵高。
一连几天，靳童尽可能地查阅了找得到的资料，也算是对梵高有了专业的了解，就算现在让她去写一篇关于梵高的报道，她也能讲得头头是道。
文森特·梵高的一生短暂得只有37年，其中，从开始创作第一幅画到生命结束，仅仅只有10年的时间。也是这短短的10年，梵高不仅开创了后印象派的绘画风格，也留下了864张油画，1037张素描以及150张水彩画。
能在历史长河里留下浓墨重彩的艺术家都是疯狂的，但是和毕加索，马蒂斯那种故意作怪的画家不同，梵高的“怪”，是深入骨髓的怪，这也是因为他那家喻户晓但普通人又说不上来的病——癫痫+躁郁症+急性间歇性卟啉病+美尼尔氏病。
因为这个错综复杂的病症，才成就了梵高独树一帜的后印象派画风，同时也毁了梵高的一生，在梵高短暂的生命里，不得不提三个人，他的弟弟提奥·梵高，他的挚友保罗·高更，他的伯乐乔安娜·梵高。
1880年，27岁的梵高决定以画为生，可是画风独特的梵高生前只卖掉了一幅画——《红色葡萄园》。嘴上说着靠画为生的梵高，实际上是靠他弟弟提奥的接济为生，提奥终其一生，在精神上和经济上鼎力支持梵高的梦想，后世学者和评论家之所以能够了解到梵高如此多的心路历程，也全部是源自梵高和提奥互通的信件。当梵高因无人欣赏而酗酒，得了那个错综复杂的病以后，也是提奥把梵高送到风景宜人的阿尔勒进行疗养，从而有了《黄房子》，《向日葵》等等著名的画作。
到了阿尔勒以后，梵高租了一栋两层楼的房子，并且把房子刷成了他最爱的亮黄色，便是他的作品《黄房子》的原型，梵高打算在黄房子里实现他的另一个梦想——建立一个艺术家的聚集地，梵高邀请入驻的第一个艺术家，也是他唯一一个欣赏的画家，保罗·高更。
但是，能够被身患疾病，并且还是精神方面的病症的梵高看上的人，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自从高更搬到黄房子以后，高更每天只干三件事，喝酒，玩女人，以及和梵高闹别扭。然而谁都不肯承认自己有问题，最后闹了个一拍两散，高更的离开给梵高造成了致命的打击，不仅少了一只耳朵，并且彻底的疯了。
疾病，在一点一点摧残梵高的同时，也将他骨子里的才华一点一点地逼了出来，发疯以后的梵高所创作的作品，画面也像是发了疯一样扭曲变形，他不再局限于只画眼睛看见的东西，还加入了自己的想象。
1890年，梵高创作了最后一幅画，《麦田里的乌鸦》，蓝色的天空，黄色的麦田，中间的田埂蔓延至远方，像是看不见尽头，又像是死路一般到那便是尽头，黑色的乌鸦从麦田上飞向远方，仔细一看，又像是正朝着观画的人飞来……
同年，7月27日，梵高开枪自杀，值得一提的是，六个月后，梵高的弟弟提奥也离开了人世。
之后，提奥的妻子，乔安娜·梵高，在整理提奥的遗物时，发现了梵高近2000幅作品，乔安娜不遗余力的宣传它们，不到十年，她就让梵高的画轰动了整个画坛，乃至流传于后世。
时间回到今天，靳童查阅完能找到的所有梵高的生平资料以及部分画作以后，终于理解了梵高创作的热情，完全源自于他对艺术的那点单纯的梦想——
【希望所有的人都能看到我的画，并能够通过我的画感受我的内心。】
“那么……”靳童扔掉鼠标，靠坐在电脑椅上，“为什么蒋宛舒偏偏要模仿梵高呢？”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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