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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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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烁带他们走了好一段路,四周黑压压的,走路还要用手机照着脚下,不然会踩到地里去,周围蚊子一抓一大把,任野被咬的直窝火,加上马上就要比赛,脾气十分暴躁,“我操,带我们取经的啊?!这么远!”
丛良回他一句:“快到啦,不要急。”
“不急有鬼了!操,什么破地方?!都是蚊子!”他骂道,这次罗昊回答他,“任少爷细皮嫩肉,怎么能来农村呢?”
“你当我想来!”任野对他吼,“要不是你们搞什么比赛,我会来?”
“那你回去啊!”罗昊也上火了,“谁他妈求你来了?!”
“我操!”任野在和暗中拿着手机往前跑,闻人律赶紧抱住他,“行了行了,祖宗哎,这个节骨眼上你还能打起来。”
“什么时候都能打!”他对前面大吼了一声,“假慈假善的最找打!”
“好了。”许辛按着太阳穴,喊了他一句,“任野,安静会,想想比什么。”
“比他妈!想到左森的脸我就一阵恶心,亏我还把他当好人!”
“他说的有道理,不完全是错的。”许辛上前按住他的肩膀,“他的方式已经很尊重我们了,早晚都要处理这档事儿,来了就面对,没什么好燥的。”
任野喘着粗气,原地站了会儿,感觉恢复过来,“我只是不爽他这种先给一个枣再给一巴掌的手段。”
“没给你两巴掌真该谢谢他。”许辛看着他,“靠你了啊,副队。”
“滚蛋,你还是队长!”任野甩开他的手,双手插在口袋说:“比什么?你说能比什么?除了摇滚,还有什么?”
“没规定什么风格吧?”闻人凑过来说:“小清新怎么样?出其不意制胜。”
“民谣也不错。”他说。
“啊,别出那么多花样了,就比摇滚吧。”许辛说。
任野瞅他一眼,“什么歌你定。”
“没意见。”闻人跟着说。
“嗯,到了再说。”
一群人走了大概有半个钟头,脚步才放缓下来,路边有路灯,不过有点儿破,灯光昏黄,前方渐渐出现几栋建筑,像是废旧的居民楼,有五层,外墙体上的白色油漆逐渐脱落,露出里面的灰色混凝土,被风雨侵蚀的外表有点儿恐怖,外墙上窗户周围生锈的地方下蚀着墙壁,一块儿黑一块儿青,走进一看,三楼左右的墙壁上有个大大的拆,典型的一栋推平建筑而又没有开发商来投资停滞下来的居民楼。
几个人倒是不害怕它的外表,只是被这里阴森的气氛弄得很不舒服,除了这栋居民楼,四周还有其他废弃的楼房,并排在一起,在没有明亮灯光的黑暗里杵着,感觉在拍恐怖片。
王烁把他们带进最高、看上去像危楼的建筑里走,里面跟外面不一样,温度似乎更低,地上脏乱一片,用手机的灯光往墙上照,还能看见用油漆和其他颜料乱画的图案,任野随便晃了下,发现一个大写的‘硪’旁边还有一个‘僾’和‘妳’。
他一下乐了,捣着许辛说:“你说网络上的一些杀马特和非主流是不是大多从这里出来的?”
许辛瞥了眼,没什么兴趣,“你自己就是个非主流,还说别人。”
“滚蛋,我这是艺术你懂么?”他摸着自己头发,发觉似乎真的有点儿长过头了,都到肩膀下面了,“回去剪掉点。”
他们上的楼梯没有地板砖,是最原始的水泥,楼梯旁边也没用扶手,上楼还要靠着墙,阶梯上有很多细小的碎石、石灰、玻璃,反正是各种各种的垃圾。
每上一层楼,那种让人讨厌的安静和未知越来越重,直到上到顶楼,这里顶楼还不是直接上去,而是在五楼上面有个四方形的口子,下面搭着一个木梯子,需要爬,才能到天台。
任野被这里简陋的环境设施弄的脾气都没有了,话都不想说,只想赶紧比完离开这个鬼地方。
几个人一个个爬上去,上面的布置让他么有点儿吃惊,跟走上来的脏乱不同,透过对面微弱的灯光,可以看见这个不大的天台上面很干净,地上有些地方还铺上了墙纸,还有个类似小棚子的地方,丛良到小棚子里面不知道在摸索着什么,本来还是黑暗的天台骤然亮起来。
还是很时尚的LED灯,五颜六色的,绕在地上和小棚子上,亮起来了小棚子看的也跟清楚了,搭造的很简单,用水泥跟红砖建造的,里面的装饰也很酷,黑色的油漆刷满了整个棚子,上面还有其他颜色的涂鸦,最大的一个是用白色油漆刷写的‘BREAKDREAM’下面是几个人的签名,远远看过去能一眼看到简可和丛良的名字。
小棚子里面放着贝斯、吉他,还有其他乐器,丛良把电线拖出来的时候,许辛还挺惊讶,这栋破废的楼还有电。简可、罗昊过去帮忙,把剩余的乐器都搬出来,摆好位置,小棚子空间挺大,不仅装得下几个大型乐器,还能装下几张椅子和一张桌子,还有一张折叠的床。
王烁拖过来一张自己坐下吸烟,丛良把他们喊过来,摆好椅子让他们坐。
一路走来脚都疼,不坐白不坐,闻人对这里挺感兴趣,前后打量一番说:“感觉他们动手能力很强啊。”
不知道是夸还是意外,任野捶着腿说:“本来对他们我是有点儿不屑的,不过他们能在这种环境生存下来,我突然有点儿佩服。”
“我也是。”闻人律笑笑,“以前经常听人说BREAK很牛逼,在圈里混了很多年了,前队长还单飞签约最火的娱乐公司,叫厉峰,听过没?”
“前两天还在听他的歌。”任野从口袋摸出一根烟点上,“唱的不错。”
“是啊,那样的实力单飞情有可原,”闻人律看了王烁一眼,“厉峰走了,他们没以前那么火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这边的摇滚圈儿还是很有实力。”
他顿了顿对许辛说:“王烁也是鼓手,应该说全能,很少听他比赛失败过。”
“哦。”许辛从任野那里拿来一根烟,拿着打火机点火,“从今天开始他就有了。”
“我就喜欢你这种自信的劲儿。”闻人拍上他的肩膀,“输了也没什么,顶多不在学校附近表演而已。”
“你想输?”许辛扭头看他,“如果你有这种想法,那我和任野两个就够了。”
“我没那个意思。”闻人无奈地摇头,“小辛,你就是过于相信自己了。”
“有错么?”许辛对他喷了一口烟,“我不相信自己,谁能让我相信?”
闻人没说话,把手垂下去,目光看向远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任野把椅子移过来,对他说:“你想好什么歌么?我好虐一下罗昊,让他知道跟我的差距。”
他没回答,闷着头吸烟,一根烟吸完了,他才说:“没想好。”
“啧。”任野盯着手里的烟看,也没搭腔。
这边乐器搬的差不多了,场地也布置好了,丛良挎着吉他过来,“要不要点首歌啊帅哥们?免费。”
任野抬头看他一眼,吩咐道:“来一首好汉歌。”
丛良一愣,哈哈大笑起来,“豪爽!不过这个我唱不来,让罗昊给你唱。”他扭头喊罗昊过来,罗昊在试音,压根儿没理他,他皱皱脸说:“那我唱好了,可能不好听。”
“唱。”
“噔噔噔噔——”
“你怎么还自助前奏?”任野笑了声。
“我弹不好那个。”丛良羞涩的笑笑,然后粗着嗓子唱到:“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咳咳参北斗哇,生死之交一杯酒啊……”
“说走咱就走啊,你有我有全都有啊,咳咳全都有啊!”
丛良的声音比较细,粗噶的声音一点儿也不配他,任野纯粹想逗他,没想到他来这出,怎么正经也正经不起来了。
“我操!停停停!”任野捂着肚子笑,“你还是专心弹吉他吧,唱歌跟那个谁有得一拼。”
许辛也露出一丝微笑,沉重的心情放松了点儿,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左森就上来了,喊了声:“在四楼就听见你的声音了。”
“森叔。”丛良跑过去迎他,他看了看场地,说:“等我呢?”
“嗯,大王说你来了再开始。”
“好。”左森扭头看旁边坐的跟老大爷似得三个人说:“休闲地像来看演出。”
他又问许辛:“就比摇滚行么?”
“行。”许辛站起来,一脚踩在刚才的烟头上,“歌曲随意,一首定胜负。”
左森推开丛良,向他走了一步,“这么爽快很合我的脾气。”他对天台边儿坐着的王烁挥了挥手,“开始吧。”
这个开始,就真开始了,许辛三个人心都悬着,对方的实力摆在这儿,还在人家的地盘,用的是人家的乐器,裁判也是人家的。
最不利的形势下他们要是赢了,传出去甭提多有面儿了,同样,输的话,得到的打击是一样多的。
王烁他们要求先来,许辛没什么异议,先来后来是一样的,自己有能力,先后顺序不是个问题。
人员站好位置,音响正常,左森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翘着腿抽着烟,看到简可对他做了个OK的手势,他拍拍手,“来吧。”
先出来的是一阵曲调有些悲伤和缓慢的吉他音,伴着贝斯的声进入,前奏挺长,简可开口唱的时候,许辛有点儿被惊艳到了。
“我的梦早已归零”
“我的爱结成冰”
“褪色的刺青”
“残留的姓名”
“那是我的曾经”
“……”
简可的声音平时是比较清朗的那种,说话的时候像风铃悦耳,可是这首《挑衅》开口是要冷冽又要点沉郁的声音唱,他完全把握这种风格,跟原唱几乎一样。
不过比原唱又多点自己的特色,比如尾音结束的时候,他拖的很长,让人意犹未尽,仿佛他也刚经过一场失败的爱情,是那个向他们倾诉自己感受的本人。
难怪会被选进公司,唱歌的底子还是很好的,加上王烁中途加进来的鼓音,和伴唱,这首歌唱的简直完美,营造的气氛也很好,连他们也进去了。
一曲终了,左森的表情比较怪,他叼着烟招王烁过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王烁脸色黯淡了点儿,嘴巴抿的紧紧的,明眼人都知道他心情不爽,不过他没说,丛良还弹着吉他,“简可你继续唱啊,我状态正好。”
“拉倒吧,唱的我嗓子疼。”他拿过地上的一瓶水喝着。
左森对许辛说:“到你们了。”
任野第一个站起来,走过去拿贝斯试手,音准、音色都不错,看来罗昊买的还不差,平时保养也频繁,这会儿贝斯摸在手里挺舒服。
许辛坐到架子鼓前,努力适应这个鼓,不是他自己的鼓,他总要熟悉两分钟才能上手,别人家的孩子肯定先要寒暄两句,彼此了解一点儿,不然它演到一半出了故障,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他敲了一段简单的音乐,发现鼓的质量有保障,敲起来感觉也不错,就开始在脑子里搜寻唱什么歌好。
对,他一直不知道唱什么,之前的两个小时他都在放空,脑袋一片空白,一片虚无,想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没想他们接下来要唱什么。
现在坐在鼓前了,等会儿就要唱了,他认真思考起来,他们要唱什么,唱什么才能赢过王烁他们,他们刚才唱的已经很有水平了,放在那儿都算数一数二的,况且还有专业的主唱,四个人配合的很完美,一听就知道起码在一起几年了才有那样的默契。
他和任野、闻人律,不是没有默契,不是没有能力,可是在BREAK这样一个接近专业乐队面前,还是显得有点儿无力,当然不是说他怕了,他只是担心要是唱的歌赢不来该怎么办。
他们和BREAK的比赛比的是技术和唱的水准,还有团队合作的默契度,单个人的技术多高超没用,要团队一起才算厉害,他对自己练了几年的架子鼓很有自信,无论是节奏还是敲击都能很好的发挥他的能力,任野也不用担心,他学贝斯的时间更长,有些专业的还比不上他,他和他的默契从初中就开始了,所以不需要担忧。
而闻人律就有点儿让人担心,他之前唱的是抒情,摇滚是近两年才接触,他虽然对转型没什么排斥,可是要是唱好一首正在的摇滚还是很难得,之前他们选翻唱的轻摇滚居多,重金属、朋克系的很少,因为那种很伤嗓子,特别黑色金属乐,闻人几乎没接触过。
他想来个哥特金属与众不同一点儿,可是闻人没唱过,没有把握的事,还是不要去尝试了,想了想去,只有选择有把握又熟悉的轻摇滚,胜券大些。
他对任野说:“那一年。”
“啊?”任野扭头望他,“哪一年?”
他敲了下鼓面,又敲了下节奏镲,大声喊:“那一年!”
任野露出个狂妄的笑容,“就那一年!”
闻人拿着话筒说:“那我们就走着那一年了啊!”
任野的贝斯弹的真是很熟练,一阵轻快又不乏节奏感的音乐从他手里泻出,许辛慢慢敲起鼓,跟着他的节奏打着鼓,四周忽然变得寂静,闻人微笑着唱出歌。
“那一年你正年轻”
“总觉得明天肯定会很美”
“那理想世界就像一道光芒”
“在你心里闪耀着”
“怎就让这不停燃烧的心”
“就这样耗尽消失在平庸里”
“……”
闻人本来温柔的声音变得清亮开朗,面前好像展开了一副流浪的的歌手,在一所廉价的出租房里,坐在一个掉了漆的木凳子上,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大裤衩,抱着吉他唱着那一年他在街头辗转流浪的日子画面,即使身为分文,被生活和生计所压迫,对未来感到迷茫和慌张,但是仍然有着一颗渴望成功的心,渴望有天会出人头地的心。
那种仿佛在面前的真实感感染着在场的每个人,唱到一半,丛良对简可说:“我们应该唱这个不对么?”
简可润着嗓子看了眼王烁,“你去问大王。”
“不问,现在问了他绝对打我。”丛良缩着脖子说。
“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
“找不到你该去的方向”
“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
“感觉到从来没有的慌张”
“……”
一首完毕,许辛脸上的汗跟淋了雨一样,顺着发鬓往下流,他拿衣服简单的擦了下,还被糊了眼,任野同样的一脸汗,他擦汗的空儿还对罗昊比了个中指。
左森拍拍手,把嘴上的烟丢到地上,对他们走过来,“比你们平时发挥的还好,不愧这么快就火起来。”
“谢谢。”许辛走向他,离了一米多远,他问:“谁输谁赢?”
左森扭头瞅了眼王烁,摊手说:“平局,你们都很好,没有输赢。”
任野第一个不愿意,“操!老子那么卖力弹,结果平局?!”
罗昊也跟着嚷,“森哥,肯定有输赢的啊,怎么能平局?”
“那你想我说谁赢了?”
左森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逆着光说:“谁赢了这场比赛都没意思,本来就是一次较量而已。”
他回头看许辛,“不过,我刚才的话还是生效,既然平局,你们可以继续在‘这样吧’演出,在哪里都行,我们限制不了。”
许辛还有点儿懵,他看的挺严重一件事,一句平局就结了?他也有些不爽,“那我们刚才表演的意义在哪里?你不是骗我们比吧?”
“绝对没有。”左森说:“让你们比是真有缘由,现在比完了,你们谁高谁下一眼可见,你要是问我,我会说你们一样高,你要是不信,你们可以在正规的地方再跟他们比一次,请来专业的评乐人,我相信他们说的话会跟我一样。”
他点上一根烟,“天不早了,你们准备回去还是在这儿住?”
许辛沉默了下,他说的没错,现在比完了,也有结果了,再死缠烂打地逼问没意思,只是他没想到会是平局,本来以为至少有个队输,然后再也不会出现在附近摇滚圈儿,然而猝不及防地平局让他懵了。
“我操!你真是……”任野指着左森,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左森稍微歪了下头看他,“我怎么了?我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他笑了声,转身走向王烁他们,对罗昊说:“把场地清理下,完了过来吃夜宵。”
“夜宵!”丛良抱住他的胳膊开心地喊:“我要吃烤腰子!”
“还没成年,吃什么腰子,吃点猪脑,补脑子。”左森说。
简可帮罗昊搬东西,王烁跟左森下去了,他们仨站在天台边儿,感觉有点儿不切实际,刚才的比赛也不真实,跟一阵风一样,刮过冷过就没了。
闻人打了个喷嚏,裹着单薄的外套说:“回去吧,冷。”
任野虽然还有火,可是那火发不出来,喷在一块圆滑的石头上,没把它烧疼,倒累着他了,“走吧,这个破地方我再也不想来了。”
许辛看着楼下的一片昏黄的场景,轻叹一口气,“走吧。”
他不明白为什么左森会说平局,可他知道了这次的比赛给他带了不一样的感受,让他再一次知道了音乐对他有多重要,他多么向往着有一天可以站在下面有几万人的舞台上,尽情浑洒自己的激情和热情,哪怕只有一次,那么也足够了。
这需要他不停地努力和付出,需要他逃出他爸给的桎梏,需要不停地期待明天。
刚下楼,任野拿着手机在照路,许辛的手机就响起来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又把他放下去了,任野瞅他,“许叔叔啊?”
他没说话,任野过了一会儿又说:“他这几天经常给你打电话吧?上次在‘这样吧’表演,你手机不在小何那儿么,他看我过来,急着去上厕所,就把手机给我,说有人给你打了很多电话,我随便看了下,发现是许叔叔,还有上上次……”
“行了,你侵犯我个人隐私我要告你了。”他打断说。
“哎呦,还分你我了!”任野过来勾上他的肩膀,“初中的时候,我把我□□密码还告诉你呢,什么秘密都没有,现在你居然这么见外了,真是伤心。”
“然后你两天后就把密码改了。”他瞥他一眼,“这叫没秘密。”
“啧,你怎么专挑细节。”任野岔开话题,“一会儿怎么回去啊,老远的路,又没个车。”
“要不要找人过来接?”闻人律提议。
“谁?谁八九点了愿意来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任野看他,“你对象会开车么?会的话让她来。”
“别被人拐卖了。”闻人说。
“长成那样,送我我也不要。”任野拍着许辛的胳膊,“曲甯远行么?让他找辆车过来。”
“他不认识路,回头我们找他倒奇了。”许辛走了一会儿说:“去问问左森,没车就在这边找个地方住下,明天走。”
“我就是不想待才要走……”
任野嘀咕几句,不过眼下没什么好办法了,这边郊区,天黑了出租车几乎没影儿,私家车估计早早钻被窝睡觉去了,只能听许辛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