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之王》喂六

21、第二十一章

　　曲甯远抄过许辛的手机就开了□□电话，妈的他一定要找到这小子，然后打爆他的狗头。

　　许辛拦不是，不拦也不是，他说：“你别激动。”

　　“不激动？你摊上你不激动？”

　　曲甯远冷漠瞥他一眼，刚才的酒劲儿瞬间醒了大半，“我不管他们有没有在一起，现在柏薰发烧又扭了脚，他要是敢对他乱来，我一定不放过他。”

　　语气里的阴狠听了让人后脊发凉，许辛丝毫不在意地抢过他的手机，“任野不是那么没数的人，你先不要着急。”

　　曲甯远没去抢，站着愣了愣，又坐下，盯着手里的柠檬茶，喃喃说：“柏薰怎么会这样做呢，我一点都不知道。”

　　许辛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毕竟那个圈子里的事，大多都是你情我愿，不可能来强迫的，就算有强迫，当事人都是成年人了，对自己所做的事就要负责，发生什么结果都要自己承担。

　　任野是gay他不是不知道，准确的说，他是个双性恋，刚认识任野那会儿身边还跟着几个漂亮的小妞，后来换成妖气的男人，各种类型都有，只是他没有去过问而已。他和他在音乐上有共鸣就够了，私生活他一般不去探究，但这次玩上了曲甯远的朋友，他不管也不行了。

　　“你打算怎么办？”

　　两人沉默了会儿，许辛问，曲甯远伸手抓抓头发，烦躁地说：“看他接电话没有，我要把柏薰弄回来。”

　　许辛看看手机，□□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他关了页面，直接打电话，电话拨通之后，响了一段铃声，依旧没人接。

　　“我看算了吧，明天他就回来了。”

　　曲甯远焦躁地站起来，来回走了几圈，他妥协地叹了口气说：“听你的，今晚我在这睡一晚行吗？”

　　“行。”许辛野站起来，收拾着他们前不久喝了一桌空酒瓶的桌子，“里面休息室有一张床和一个沙发，你睡床。”

　　“别了，我睡地上都行。”

　　曲甯远站着看他收拾桌子，心里特别乱，柏薰闹出的够他琢磨一晚上，还要悬着心防止他今晚出事，想想就够烦的。

　　“洗澡吗你？洗的话回宿舍洗个澡再来。”许辛把垃圾收到垃圾桶里，用垃圾袋扎好，准备出门的时候带出去扔了。

　　“没心情洗。”曲甯远双手抱胸说：“直接睡吧，你呢？今晚回宿舍吗？”

　　“放你一个人在这儿还不得疯？”

　　许辛笑他，他都没心情反驳了，“那就早点睡觉吧。”

　　许辛拿手机看了眼，21：36，十点没到就要睡觉了，可真够搞笑的。

　　里面的休息室很大，设计的很不合理，估计是他们临时弄的，来不及精修，一张特大的床放在房间中央，进门对面就是一套沙发，和床一样大到离谱，房间里不脏，不过有点乱，地上扔的各种碟片和杂志，还有一个靠墙的书架，上面很空，只有几本书放着，房间看似凌乱，可看上去也挺随意的，人进去了没有拘束感。

　　许辛坐到沙发上，指着斜对面的床说：“今晚你就睡哪儿吧。”

　　曲甯远不客气地坐到床上，打量了一圈儿后，问：“学校拨款给你们装修的？”

　　“做梦都不敢做那么美。”许辛靠着翘起腿，说：“我们乐队三个人自己掏钱买的。”

　　“外面那些也是？”

　　“嗯，乐器、涂鸦、床、沙发，这两个房间里的一切，都是我们弄的。”

　　“牛逼。”曲甯远开始佩服他们玩音乐的态度了，“你们这么喜欢音乐？”

　　许辛看着他笑了会儿，说：“废话我就不回答了。”

　　“这么喜欢，以后要出道？”

　　“应该吧，现在还不确定，先去演出，等有了名气再去娱乐公司面试。”

　　许辛好像对这方面挺感兴趣的，说话的语气立马变得生动起来，“乐队名字我们都想好了，就叫‘FLY’，先到一些酒吧或者小地方的音乐活动节演出，然后在网上推出了我们的原创小样，你知道有个音乐网站叫‘易云’吗？我在上面注册了账号，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上万粉丝了，而且还在不停地涨。”

　　曲甯远看他说的滔滔不绝，不好意思打断，因为他看得出，许辛眼底的热忱和向往不是假的，他突然很羡慕他，有着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奋斗，而他呢，前途渺茫，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也没有急迫感和焦虑感，每天都是过一天算一天，哪里会想到未来这个捉摸不透的东西。

　　“等粉丝超过十万的时候，我们就去娱乐公司应聘，到时候应该就能进公司特训，然后出道了。”

　　许辛说完很兴奋，兴致勃勃地问他：“你呢？你想干什么？没有什么想做的，加入我们乐队？刚好我们缺一个人。”

　　他回过神，敬谢不敏说：“得了吧，你想一群人听我弹二泉映月？”

　　这个梗要被玩烂了，而且每次拿出来说还都觉得新鲜，许辛闷笑几声，说：“的确有风险，你唱歌怎么样？”

　　“不行，反正别说音乐了，我真的是个门外汉。”

　　“行，不说了。”许辛识趣的闭上嘴，拿出手机玩，他也拿出手机装逼。
　　没玩一会儿游戏，惨败地他决定还是睡觉吧，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他需要好好理理，许辛见他在脱鞋，问：“要睡了？”

　　“嗯。”

　　“那我关灯了，你怕黑吗？要不要开小灯？”

　　曲甯远摇头，脱完鞋躺倒床上，说：“空调开低点，太热睡不着。”

　　许辛站起来调温度，调完顺手把灯关了，躺在沙发上继续玩手机，曲甯远睁眼瞪了会儿黑暗，问他：“你晚上要不要盖点东西？”

　　“没事。”

　　许辛淡淡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嗯了声，闭眼睡觉了。

　　也许是因为太早了，没什么睡意，但是他逼迫自己睡着，数了一遍又一遍的绵羊，终于陷入了睡眠。

　　半夜他被冷醒了，许辛把空调温度打的太低了，他睡觉又不喜欢盖被子，打了个激灵就睁开了眼，四周一片黑暗，十分寂静，往沙发的方向看去，没有光亮，看样子许辛也睡了。

　　他摸到枕头旁边的手机，眯起眼看了看时间，2.32，他又把手机放下，缓了一会儿，没什么睡意了。他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摸索着起床，他动静不算大，但是沙发那边很快就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醒了？”

　　听上去鼻音有点儿重，他刚醒，没力气大声说话，低低地回答：“嗯，想上厕所。”

　　“要我陪你去吗？”

　　他把手机正面微弱的灯光对沙发那边照，许辛单手撑着脑袋往他这边看。

　　“我认识路。”

　　许辛隐藏在黑暗中的半张脸好像笑了下，他穿好鞋站起来用手机照着路，“我听你声音不对，还是盖点东西吧，省的感冒了。”

　　他把床上的另一床薄被顺手拿在手上，走近沙发把薄被扔给他，许辛接下，盖在身上，“谢谢。”

　　他没说话，转身出门上厕所去了。外面一样黑，他装着胆子跑去厕所，随便解决一下，洗完手就跑回来了，跑到休息室门口时，还要刻意放慢脚步，担心许辛听到。其实他有点怕黑，还是在这周围一百米没什么人，又没有什么光亮的情况下，但是不好意思让许辛知道，男的嘛，都是要点面子的。

　　推开门进去的时候，许辛裹着薄被，一只手在玩手机，他把门关好，问：“怎么不睡觉？”

　　“不想睡了。”

　　他也没多少睡意，就问他：“那我开灯了？”

　　“行。”

　　于是他把灯打开，房间瞬间亮了起来，他呼了口气，坐回床上，拿出手机随便翻翻，翻着翻着，他突然感觉现在的状况很奇妙，他和许辛认识没几天，准确来说，前天才交的朋友，昨天就在一起喝酒聊天，现在还在一个房间睡觉，虽然不是一张床，但是想想还是挺神奇的。

　　他往许辛那边看，发现他一直在玩手机，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他不好找他，不过两个人在一个屋子里，大半夜的都不睡觉，就各自玩手机，这场景挺尴尬的。

　　就算要说的话，能和他说什么呢？音乐？自己一窍不通。家庭？还没熟到那个地步吧？兴趣爱好？这个貌似可以问。

　　“喂，你除了这个社团，还加入了什么？”

　　许辛看着手机答：“篮球社。”

　　“篮球社？刚好我也要加入篮球社，那个社团怎么样？”

　　许辛把眼睛从手机上移下来，看着他说：“还行，我刚加入没多久。”

　　“嗯，那我过几天也去申请一下。”

　　他说，本来昨天就能带柏薰去篮球社的，谁想到忽然发生这么多事。

　　“可以。”

　　许辛说完继续看手机，终结了话题。曲甯远接着搜肠刮肚地找话说。

　　“你怎么来这个学校了？许老师应该不会让的吧？”

　　在玩手机的网瘾少年愣了愣，终于舍得把手机关上了。

　　“许老师那儿会让，他巴不得我上清华北大，可我也要有那本事不是？”

　　曲甯远赞同地一笑，“友军，我妈也梦想我上清华来着，后来梦醒了，来上大专了。”

　　“对我而言什么学校都一样，我的兴趣是音乐。”许辛只要说到音乐的时候，整个人传达的气息都不一样了，特别像上班族每天怒吼着加薪加薪加薪的那种燃烧不止的热情。

　　“你至少有兴趣，我连兴趣都没有。”他自顾自地嘲笑了一番。

　　“斗地主也是兴趣。”

　　许辛瞅着他，他不乐意地问：“怎么了？不给玩斗地主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许辛笑笑，从沙发上坐起来，“不是，我只是稀奇，这年头还有人玩斗地主。”

　　曲甯远对他竖了个中指，说：“来PK。”

　　不知道是不是大晚上睡不着抽的，两个人跟打了鸡血似得，较劲儿斗地主，还押下赌资，谁输了谁请吃一个星期的饭。

　　临时找牌找不到，再说两个人怎么斗地主，他让许辛下了个□□斗地主，注册账号等一系列事完毕，他开好了一个房间等他。

　　深夜了，玩斗地主的人都少了，可不妨碍有夜猫子还在玩，他们在房间里等了几分钟，就进来一个人，他赶紧按开始，他怕那人跑了，因为一般是四个人开游戏，三个人也能开，但是一些人比较喜欢四个人，现在他们正在打赌呢，哪能等人齐了，有人就开。

　　这次曲甯远是地主，本来上面一个人叫了两分，他直接叫三分，拿了地主牌，他心情有些飘儿，先不说牌好不好，能不能赢，他第一个地主，在阶级上就压了许辛一次，想想还是挺值得骄傲的。

　　他这个牌还可以，单只不多，可是没什么大牌，只有一个小王和一个A，他犹豫了一会儿，如果出单只的话，他们肯定用大王把自己截了，出对子他没什么大的接应，还是行不通，纠结了一阵，他决定先出三带一。

　　他下面是许辛，许辛没要，他上家出了一个比他大两个数的，他刚好压死，两个人都不要，他不急着高兴，第一个策略已经用完了，接下来要想想别的方法，是先出对子还是单只？

　　他认真分析了其他两个人的牌，觉得除了有大王应该就没别的比他大的，刚好他单只就三张，出一张最小的，然后小王垫着，最后一张可以留到手里牌都没了再出。

　　曲甯远算盘打的很好，他现出了一个六，许辛出了一张八，下面出了一张二，他在心里说果然老手，然后把小王打出去了，许辛跟着就出了大王。

　　原来大王在他手里，不过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许辛出了一个三带一，他三带一都出完了，所以选择不要，接着许辛又出了一对Q，他上家肯定不要，他也要不起！他家最大的是对十。

　　接下来，许辛分别出了对J、对K、对A，直到他手里只剩五张牌了，他才忍不住问他：“你手里还有什么牌？”

　　对面的许辛高深莫测地笑笑，“你猜？”

　　“猜个屁！”

　　他一边稳住自己要冷静，一边猜许辛肯定没什么大牌了，接下来肯定都是小的，故意出大的忽悠他，他这么想着镇静不少，再怎么说他打牌也打了几个月了，许辛今天第一次上手，能比他厉害？他可能连战术都不知道。

　　果然不出他所料，许辛出了张六，守门员出了张十，他正好能把单只A打出去，出完他瞄了眼对面许辛的脸色，见他没什么表情，心里挺乐的，心说你把大牌都打了，接下来就等死吧，姜还是老的辣。

　　正准备他们两个人说不要出对子呢，许辛忽然抬头对他说：“我要吃一个星期的炸鸡和可乐。”

　　他呵呵一笑，“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不要把话说的太早了大兄弟……”

　　然后许辛就出了四个七，本局结束，他的七百个金币瞬间减为零。

　　“对了，还有薯条，多要点番茄酱。”许辛退出游戏，打开网页继续刷，曲甯远愣了会儿，发现不是错觉，才艰难地开口：“听你的。”